锦心一直守候在外，一看到沐流歌从慈玟宫中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娘娘，事情怎么样了，太后答应了吗？”

沐流歌点了点头：“太后自然是答应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吧，我们明日立刻启程。”

那么快？锦心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了然了，也是，珍容华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保多久，这事情还是越快越好。

太后的动作很快，懿旨几乎是和沐流歌同时到达的，而珍容华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了，如今太后终于下旨让她回澜盈宫，动作自然更快了许多，没一会就已经全部收拾好来找沐流歌告别了。

“臣妾这几日多有叨扰，真是麻烦皇后娘娘了。”珍容华一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声音极轻。

沐流歌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似乎更加瘦了，心中不禁一疼，责怪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良久终究是吐出了一句：“你瘦了，回了澜盈宫以后记得多吃点东西，这般清瘦怎么养得起肚子中的孩子呢？”

似乎没想到沐流歌竟然会说出这般关心的话，珍容华的勐的一抬头，眼底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但很快她又觉得这样看着皇后于理不合，赶紧又把头垂了下去：“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天生就是这副骨子，恐怕怎么吃也吃不出皇后娘娘这般福气。”

福气？听珍容华这么说沐流歌突然想笑，要说福气，珍容华恐怕是这宫中最有福气的女人了，这宫中多少女人想怀上东方懿的子嗣却只有她一个人怀上，可偏偏她却不知道珍惜，自己把这福气给断送了。

想到这里，沐流歌便不愿意再和珍容华多说了，摆了摆手：“回去吧，今儿天冷，别冻着了。”

珍容华点了点头，任由丹萍扶着她离开了昭和宫，离开了这个她以为是龙潭虎穴，日日夜夜都想着要离开的地方。

“珍容华终于走了，我们也终于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香翠开心的说道，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珍容华的膳食和安胎药都是她亲手送的，天知道她心中有多忐忑，这一大一小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岂不是第一个丢小命的人？

开心归开心，但她还是忍不住都囔：“只是委屈了我们家娘娘，竟然要到皇庙去为珍容华祈福，这皇庙的日子岂有皇宫里好？！”

沐流歌忍不住轻笑：“你的这张嘴啊......不过出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本宫已经许多没出过宫了。”

说起出宫，沐流歌的思绪就不禁飘了很远，想起当年窝过的街角，喝过的烧酒，和她一起吹过牛的乞丐朋友，她的眼圈就忍不住湿润了起来。

不知他们如今过得可好，可还记得他们曾经有过她这个朋友？

“看来皇后很想出宫啊，是想回元国公府看看吗？”东方懿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刚刚还在嚼珍容华舌根的香翠差点摔在地上。

而沐流歌也是大惊，心中暗骂这个东方懿怎么跟鬼似的，来就来，还都不带声音的：“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东方懿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朕刚刚听说母后命你到皇庙去为珍容华祈福？”

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明知故问干嘛！沐流歌点了点头：“太后听孙太医说珍容华的身子比较虚弱，有些担心，所以让臣妾上皇庙去为珍容华祈福，希望列祖列宗可以保佑珍容华母子平安。”

东方懿轻笑：“朕记得你与母后一向不热络，怎么最近反倒好像连成一气了？”

“皇上这说的是哪里话，太后是皇上的母后，臣妾是皇上的妻子，那太后自然也是臣妾的母后，臣妾岂有和自己母后不热络的道理。”沐流歌撇嘴说到，不明白东方懿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还那么好奇她要出宫的事情。

“说得也是。”东方懿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茶，让沐流歌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过了很久，沐流歌终于憋不住先开口了：“今日珍容华搬回澜盈宫，皇上不过去陪着吗？”

东方懿放下茶杯撇过头：“你希望朕去？”

“......”这么直白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她自然是不希望他去的。

沐流歌的脸红了红，好半晌才如蚊子般小声说到：“自然是不希望的。”

“哈哈哈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朕只是顺道过来昭和宫看看你，一会便要去澜盈宫了。”听见沐流歌的回答，东方懿似乎非常开心。

看着东方懿一脸戏谑的样子，沐流歌真忍不住一巴掌给他盖过去，该死的，明明就是要去澜盈宫的，还问她那种问题，分明就是故意想给她难堪。

沐流歌咬牙切齿的模样都被东方懿看在了眼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独一无二的浓妆艳抹，看着也不那么厌恶了。

东方懿的眉眼一深，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朕到澜盈宫去了，明日再过来陪你。”

“恩？明日？皇上，臣妾明日就要启程去皇庙了。”沐流歌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还以为东方懿不知道她的行程，赶紧好心提醒道。

没想到东方懿却笑了笑：“朕知道，朕是来陪你一起去的，珍容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岂有不去的道理。”

珍容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岂有不去的道理......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一样狠狠刺伤了沐流歌的心。

是啊，那是东方懿和珍容华的孩子，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而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忙里忙外呢？或许她早就应该去皇庙了。

似乎看出了沐流歌的暗然，东方懿在踏出房间前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朕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沐流歌。

他的孩子便是她的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