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东方珏转过身激动的用双手抓住了沐流歌的肩膀，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就要一瞬间爆发一样，但他还是极力的忍住了，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一些，生怕会吓到沐流歌：

“小星儿，对不起，我当初并不知道丑颜皇后就是你，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不会明知昭和宫中有东方懿的眼线还故意深夜送药，不会用特有的香料来设计你，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原来那晚深夜送药被东方懿撞见也是东方珏设计在内的，难怪她说怎么会那么巧，从来不来昭和宫的东方懿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听到这话，沐流歌的心不禁凉了大半截：“原来那夜的送药也是你设计的，那那次出手救我想必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计划，而她竟然将阴谋当成温暖珍惜了那么久，就连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竟然还是觉得心中隐痛，似乎有某种东西被狠狠抽走了一样。

东方珏深深的看了沐流歌一眼：“我不愿意骗你，但出手救你却不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我那天的确是奉太后之命到昭和宫去的，虽然也曾抱着接近你的心，但当我看到你眼睛的时候......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和小星儿怎么相似，只是我竟然没想到你就是小星儿。”

的确，东方珏就算能算尽一切也不可能猜到她竟然会顶撞东方懿，还当着东方懿的面割腕，更何况事到如今东方珏根本就没有理由骗她，因为他随时都可以杀她灭口。

想到这一点，沐流歌就忍不住心颤，她知道了东方珏那么多的秘密，想必东方珏今天是肯定不会放过她了，既然如此，那不如死个明白：“究竟有多少事情是你做的，而又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与你有关的你都已经知道了，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只有一件，那日兰贵妃指使舒美人向你下毒，从中动手脚想一箭双凋的人便是珍儿，她是为我办事的。”东方珏轻轻说到，口气平澹，竟然没有半点的愧疚和惋惜。

沐流歌知道他口中的珍儿便是珍容华，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件事情另有黑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东方珏指使珍容华做的。

想起珍容华死前说的话，再看看东方珏如今说起她时的表现和口气，沐流歌就忍不住为珍容华感到心凉，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舍去了，最后竟然连孩子和性命都没了，可这个男人呢？根本半点无动于衷。

或许爱与不爱就是差别那么大，你永远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所以有时候放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东方珏，你的心机真是叫人害怕。”沐流歌冷冷的开口。

东方珏的身子勐地一僵，良久才认真的看着沐流歌：“但你永远都不需要怕我，因为我的心机永远都不会用在你身上，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害你一分一毫，就算是死。”

两个“就算是死”无疑说明了东方懿的决心，沐流歌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始终不明白，三年前我从未曾见过你，你又怎么会......情深至此。”

眸子里渐渐流露出了一抹失望和了然，东方珏垂头喃喃：“你果然是忘记了，不管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今天，你的眼中和心里难道都只能放下东方懿吗？”

沐流歌微微皱眉：“你知道我与东方懿三年前的事情？”

“哈哈哈哈。”东方珏突然仰头大笑，笑中却含尽了苦楚：“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与东方懿三年前的事情，若不是我你们又怎么会相识。”

若不是我你们又怎么会相识？一道精光快速的在沐流歌的脑中闪过，难道......

她快速转身紧盯着东方珏，语气中带着紧张和激动，而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到了极点：“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追杀东方懿的刺客是我派出去的，若不是因为东方懿受伤又正巧被你给救了，一个天子一个乞儿又怎么可能会擦出火花，只是......如果不是为了追查东方懿的下落，我又怎么会无意间遇见你，又怎么会将一颗心都赔上了。”东方珏的声音极轻极轻，似乎是在叹息。

成大事者必先无情，而他明明已经做到了，又为什么会......难道这就是定数吗？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三年前追杀东方懿的人竟然真的是东方珏，沐流歌已经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了，这么多年来她和太后都一直在寻找为东方懿解毒的方法和当年追杀东方懿的人，却没想到这个人一直在她们的面前，甚至就在她们身边。

不等沐流歌开口，东方珏的声音已经飘进了她的耳中：“喂，你站在这里干嘛，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这......思绪快速的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日她正要出门却发现有一个奇怪的男子正站在乞丐窝的门口，她看清男子的容貌，只觉得男子衣着不凡身上似乎还带着隐隐的香味，甚是好闻，于是便起了与他说话的兴趣，有了刚刚东方珏说的那句话。

她记得在那之后便没有再见过男子出现，没想到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东方珏的，更没想到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然让东方珏记了她整整三年。

“就因为这句话你......既然当日你费尽心思追杀东方懿，又已经找到了乞丐窝，为什么不在当时直接闯入乞丐窝把东方懿给杀了？”沐流歌努力的想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一点，但她的声音依旧是充满了颤抖。

她一直以为她与东方懿在乞丐窝的日子是最安稳最宁静的，谁曾想到原来那个时候死神就已经站在他们门外了。

“其实东方懿真应该感谢你，我那天本来是想去亲手送他下黄泉的，没想到却遇见了你，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选择放过他，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至少不会是因为我。”东方珏低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