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想要他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付笙手心都在冒汗，尽力保持镇静才让语调没有出现端倪。
“呵呵，小姑娘，你不会开枪吧。”高壮男没有展露一点害怕的神情，可以说是气定神闲地对付笙说。
他压根就没有把付笙这样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她学着刚才男人的方式，拉开枪栓，把子弹顶上膛。
枪口牢牢抵在男人的脖颈上，力道之大甚至都在男人黑黄的皮肤留下两个泛着白痕的印记。
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猜我会不会？”
男人惊愕地往回看去，一双漆黑无光的童仁泛起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他的灵魂在那一瞬间颤了颤，看到这双眸子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个人，他们组织的王牌特工——玫瑰。
师父最得意的门生，任务零失败，除了二十三年前的一次任务，兜兜转转两年都没有完成，最后竟然是放弃任务，师父震怒，把她调遣到偏僻分组织去了，从此玫瑰就销声匿迹了。
“你想怎么样？”男人稳住心神，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恢复了无所畏惧的模样。
这女孩不是玫瑰，她顶多才二十出头，而玫瑰已经是可以做她母亲的岁数了。
“先让栗辰起来，然后让所有人把枪放下。”付笙抵着他的脖子，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稍有不慎，他们的身家性命今天全部都要交代在这里。
“好。”男人举起双手，一副妥协的样子，眼里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轻飘飘地让下属放开栗辰，栗辰是站了起来，男人却没有让他们放下枪的打算。
“你怎么……呃……”付笙腰侧突然受到勐烈一击，铁拳落在她敏感柔软的部位，付笙手臂连接着手腕一软，手上失了力道，枪也握不住。
她立即踢出一脚，男人挡腿一扫，付笙哪里是这种老手的对手。
枪被夺走，连手腕也被钳制住。
男人声音粗哑，得意之情不言而喻，“你还是嫩了点。”
“你耍诈！”
付笙眉头皱出几道深深浅浅的褶，眼里冒出愤怒的光。
“兵不厌诈。”男人一脚踢上付笙的背，付笙顿时脸朝地摔了下去，吃了一嘴扬起的灰尘，她不停地咳嗽。
膝盖和胸口都痛的要命。
“阿笙！”
“笙笙姐！”
“笙笙姐！”
三道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付笙头晕目眩，有片刻的耳鸣。
“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坟头草都一米高了，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勇气可嘉。”
“你不是要逞英雄吗？你不是很厉害吗？”
“啪！”清脆的巴掌着肉的声音，付笙皮肤嫩，很快就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她眼里暗潮汹涌，眼里的嫉恨快要化作利剑射死面前的男人。
“笙笙！”栗辰挣脱束缚，往前跑了一步，就被人毫不留情地走一脚踹倒在地。
他痛苦地擦了擦嘴边的血沫，继续想要爬起来。
云朱和宁曦被牢牢制住，涕泗横流，泪水混乱地湖了一脸，声音凄厉地让放开她们。
“不服气？”男人嘴边的笑很恶劣，提起脚尖，正准备落下。
一声枪响，他的左腿被打中，他的笑容僵住。
下一秒，飞来一脚，男人整个人飞了出去。
他想要站起来，却被两个膀圆腰粗的保镖按住，浑身动弹不得，顾未萧一个眼色，两人一人扇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用了全力，都是抡圆了胳膊去扇的，打的男人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嘴角溢出几滴鲜血，他瞪直了眼睛，想看清来人的样子。
付笙趴在地上，听见枪响，脑袋清醒了几分，费力抬起脑袋去看。
顾未萧逆着光，穿着黑风衣，一步步向他走来，衣诀翻飞，他浑身像是自带光晕。
付笙瞪大了眼睛，慢慢看到眼前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来。”
付笙低头看自己一身脏污，几乎是反射性地握紧了拳头，不肯伸手。
“你……”付笙轻声喊了一声，因为她被栗辰腾空抱了起来，如若抱着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珍宝，细心又体贴。
“我来晚了。”
付笙听见他温柔的不像话的嗓音，这才发现他的眼眶红红的，睫毛还有点潮湿，几根纤长的睫毛好像黏在了一起，好像是哭过。
“你哭了。”
付笙震惊不已，直接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她难以相信像顾未萧这样霸道又强大的男人居然会一个人偷偷地哭。
问完她就后悔了，她怎么一点情商都没有，顾未萧就算是哭过也不会告诉她的。
这有损他霸总的面子。
“嗯，哭了。”
坚定又低沉的回答，落到付笙耳朵里酥酥的，心脏突然涨涨的，涨满了，从中间溢出一点欢喜和心酸出来。
“小叔亲自来救你，是不是感动坏了？”顾未萧突然凑近她问，语气轻佻又不正经。
付笙突然就从那种莫名的伤感中抽离出来，瞪眼看他，“嗯，超级感动。”
紧贴的胸膛震动了一下，透过衣衫传了过来。
顾未萧手臂紧了紧，“总算没把你弄丢。”
他眼里藏着付笙看不见的劫后余生与后怕。
“把这些宰渣送到局子里去，剩下的人收拾收拾送到医院吧。”
顾未萧冷眼撇过这几个躺倒在地的男人，他目光又落回付笙脸上的红印，眸光阴沉，涌上无尽的嗜血与狂躁。
冰冷刺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幽幽响起，“哪只手打的？”
在场人都不知道顾未萧问这句话什么意思，被两个保镖制服的男人左手不留痕迹地抖了抖。
顾未萧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冷笑一声，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恶狠狠道：“那就把左手剁掉。”
此话一出，空气都静了静。
付笙惊愕地抬起头，只能看见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颚。
栗辰等人虽然觉得这些歹人可恶，但乍然一听这种残忍的处理手段，还是心理性害怕，特别是云朱，脸都白了。
栗辰扶住她纤瘦的肩膀：“没事，他们罪有应得。”
顾未萧抱着付笙往外走去，付笙长长的发丝随着他走动而摆动。
耳边传来骨肉分离的脆响，那声音令人一阵头皮发麻。
付笙不动声色地往顾未萧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