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眼角一抽,早听说皇上赐了贾宝玉一块钦差玉牌,果然是真的。
其实这块玉牌只是福公公给的密折玉牌,可以进出皇宫,那块钦差玉牌已经被人带去了江南。
不过如今都是谋逆罪名,也不怕多加一桩假传圣旨,反正密折玉牌和钦差玉牌有些相似,不细看也很难看出来。
虽然就算被戴了枷,贾宝玉只要轻轻一挣,就能破碎枷锁,不过被披枷戴锁,游街闹市,这个脸贾宝玉丢不起。
黄国当然是识货的,这玉牌确实有些像宫里的,不过还不太确定,“拿来我看一下。”
“凭你也配检查钦差玉牌,贾府尹要检查吗?”
“罢了,不必让他戴枷,跟着走就是。”贾雨村调转马头,这骑马还真不习惯,不过顺天府的抬轿轿夫都被派出来包围贾府,也只能骑马了。
“堂下何人?”贾雨村一拍惊堂木。
贾宝玉没管堂上的屁话,背靠着一根柱子看着公堂。
对贾宝玉,贾雨村也觉得很为难,又是锦衣卫,又是钦差大臣,按理说地位还在自己之上,自己应该坐旁边,主位让给贾宝玉来坐。
不过贾宝玉这个钦差玉牌来得蹊跷,不像正经的钦差,只能随贾宝玉的,他想站就站,想坐就坐,随贾宝玉的意。
“殊道友,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贾宝玉可不相信殊太华这种高手来,只是为了区区三万两的盗窃案。
至于谋反,更是笑话,自己堂堂金丹,难道还想杀了赢熙自己做皇帝吗?
贾宝玉仔细分析了一下,失窃的是北静王府的产业,来抓人的是投靠忠顺王的贾雨村,但这个殊太华,既不是合道山,也不是雷音寺。
贾宝玉推测应该是支持赢熙的势力,要说堂堂一个皇帝,背后没有修真势力支持,能坐稳这个位置,不太可能。
“他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贾府尹请我出手的代价是一株天山雪莲。”殊太华同样传音答道。
贾宝玉面色一变,“贾雨村有雪莲?”
“他没有,不过他们你有,他有办法让你交出来。”
“什么办法?”
贾雨村并不问所谓谋反的事情,而是在询问盗窃当铺的案情。
茗烟,贾忠,袭人三人已经被从贾府众人中分了出来。
“你们不肯交待?”
三人当然按照贾宝玉之前的说法,表示一无所知,都是有人栽脏陷害。
很快当铺的掌柜被传了上来,指认出茗烟和贾忠两人正是当初去典当的两人,还有一名蒙面人是不是袭人,掌柜却不敢确定。
“你们两人还有何话可说?”
被当场指认,贾忠两人也是见过掌柜,脸皮不够厚,不敢当庭否认,只能低头不说话。
“既然你们不说”,贾雨村已经抓起案上的签筒。
两旁负责打板子的衙役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要上来行刑。
却见贾雨村把签筒一放,喝道:“把其他人都暂时关入大牢,贾忠和茗烟两人押出去戴枷游街。”
众人都呆了,这是什么处罚,堂下这么多人,挨个打板子,总有人会招的。
本来一件很好判的案子,老爷为什么要弄成游街,案子也没判。
不管理不理解,堂上老爷最大,下面人也只能遵令行事。
两班衙役,一班把人押回大牢暂时关押,一班人拖着贾忠和茗烟往外面走去,要准备游街。
高帽子是现成的,只要在上面写关姓名和事由就行了。
满满的大堂很快空了下去,只剩下三个人没有离开,堂下的殊太华和贾宝玉,堂上的贾雨村。
“殊道长,请随我回堂后休息,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贾雨村含笑招呼殊太华,对贾宝玉视而不见。
“贾府尹自己回去就是,我和贾道友就在这里聊聊天。”殊太华不知打什么主意,拒绝了贾雨村。
贾雨村不敢强逼殊太华,只能自己下去。
进了内堂,一名心腹亲随接过贾雨村的帽子,放回衣帽架上。
很快有侍女端着泡好的茶上来,等侍女下去后,心腹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能那两人用刑?”
“你从应天府跟我到顺天府,也算是我贴身心腹了。”
“是的,大人,您对我有救命之恩,顾恩绝对不敢背叛大人。”
“表忠心的话不必多说,外面都叫我三姓家奴,我就是三姓家奴,也不求跟我的人有多忠心,我相信只要我有用,王爷就会一直用我,不管我忠不忠心,你帮我去给王爷传个口信。”
顾恩弯下腰,侧耳倾听,“大人请说。”
“现在贾宝玉被赶出贾家,你让王爷想办法收留贾宝玉,跟王爷说,这可能是收伏贾系人马的一条路子。对了,不要通过世子传话,他和贾宝玉有仇,可能坏事。”
顾恩似懂非懂走了。
外面大堂上,殊太华站在门口正中,现在没有开堂,周围也没什么衙役。
贾宝玉还是靠在柱子上,一下被逐出贾府,心理上还是有些失落。
“贾道友,你把雪莲给我,我帮你把这事摆平。”殊太华没有回头,背对大堂,眼睛看着堂外天空。
“你不是说贾雨村会帮你弄到雪莲吗?何必多此一举?”
“这贾雨村一介凡人,把我呼来喝去,自以为拿住了我一点缺点,想要指使我,他是瞎了狗眼。”
“我怎么相信你能帮我?”现在贾宝玉也不知怎么应付眼前局面。
“看看这个”,一抹金色向贾宝玉飞来,贾宝玉伸手接过。
这是一面金色的玉牌,看起来不像镀金,而是这玉本来就是金色,光这块玉,可能就是无价之宝。
玉牌上镌刻着精美的花纹,正面写着皇家供奉,翻过一面,背面写着如朕亲临。
“这类牌子我也有一枚,不过上面还写着三品以下,先斩后奏,你这个能杀三品以下吗?”
“三品以下?”殊太华一翻白眼,可惜贾宝玉看不到,“我现在杀了贾雨村给你看,你要不要?”
顺天府尹可是正三品官职,看来这块金色玉牌给自己那块更威。
“杀贾雨村就算了,你能不能帮我弄个皇帝的表章,证明我没有谋反,是忠教仁义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