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没事吧？”王培章紧张地问道。
凌霄掩去了眼中的神色，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佩剑。
自从他受伤之后已经过了月余，这几日他在练兵场上和众人操练时总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刚才，因为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左耳影响，他没有及时发现王培章的刀已经到了他的左侧，他反应不及，被王培章挥刀打下了剑。
等操练完士兵后，凌霄回到营帐中，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稍稍提气发力，额上就已经出了些许的汗，他的体力大不如之前。
鞑靼近来频繁骚扰固原边疆，大有蠢蠢欲动之势。
凌霄他们离开城镇，奉命驻扎在环境恶劣的萧关已经多时，他们要随时监督着鞑靼的动向。
而王培章自凌霄被袭之后，再也不敢给他送什么美人，他倒是清净了一些。
这几日凌霄也收到了来自吴江的消息。
有关郑蕊去世的消息让他惊讶了许久。
那样一个骄傲艳丽的女子，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忽然想起郑芷，还好，郑芷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她从不曾轻易放弃自己，也不曾轻易放弃对她好的人。
想起郑芷，凌霄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在作画呢，还是在那发着呆。
他发现郑芷除了容易害羞，还总喜欢发呆。
有时候他逗她，她总会呆愣愣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美丽的杏眼瞪着他却哑口无言，那模样实在是可爱的紧。
凌霄原本抑郁的心情，随着对记忆深处的女子的怀念一点点变得好起来。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郑芷的那双杏眼了？有多久没有看到她那傻愣愣的表情了？
凌霄从怀里拿出了一方绢帕细细看着。这一方帕子已经有些泛旧。
凌霄几乎已经能背得出上面的一针一线是在哪个位置上，也许此时的他比绣这幅帕子的郑芷还要熟悉上面的图案。
萧关的夜总是来得格外的早，在寒冬腊月中，冬的冷寂更是让人从心底泛出一丝凉。
凌霄因为大病初愈，所以就先早早地躺下了。他期望这一次的梦里，可以梦见那个朝思暮想在吴江的人。
昏沉中，似乎营地开始有很多人声。
不一会，王培章急切地进入凌霄帐内，“将军！鞑靼人偷袭了我们的粮草！”
“你说什么？！”凌霄已经一跃翻身跳起。
他拿起剑就和王培章一起出了营帐。
此时营地内存放粮草的地方是一片火光冲天，士兵们不断地去找水来灭火。
但是现在是冰天雪地的冬日，大多露天水都结了一层冰，他们只能先把上面的冰层打碎，再去取底下的水。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上了许多。
“王培章，你在这看着，恐怕鞑靼人会声东击西。”
凌霄吩咐完后，就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在营地中四处搜查，他相信，鞑靼人的目的不仅是要烧了他们的粮草。
果然，在一处暗处他发现几个哨兵已经倒在了地上。
“给我仔细地搜！”凌霄大声命令道。
士兵得了令，马上在营地四处散去，仔细地搜查着每一处阴影。
忽然，凌霄瞥到有黑影在营帐内一闪而过。
凌霄带了两个人，就直接冲向了那营帐。
凌霄当前一步踏入营帐，只见有两个蒙面黑衣人在到处翻看找寻东西。
凌霄二话不说就提剑刺了过去，其中一人快速闪身和凌霄斗在了一起，另一人却已经把后面那两个士兵打倒在地。
两人很快一起攻向了凌霄。
凌霄把剑挥的飞快，其中一个黑衣人躲闪不及，手臂被凌霄的剑划开了一道口子。
趁着那人分神，凌霄一剑挑开了那受伤的黑衣人的面巾。
面巾下面，是一张美艳的脸庞。
“江敏？”凌霄微有诧异。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仿佛一愣。
“不，应该是塔娜达蜡！”凌霄眼中顿时精光毕现。
那叫塔娜达蜡的女子眼神一凝，就想再朝凌霄攻过来。
凌霄和她又缠斗了十几招，眼看着塔娜达蜡节节败退，另一个黑衣人一剑攻向凌霄，把塔娜达蜡朝外推去。
“快走！”
塔娜达蜡眼中愤恨，她不甘地迅速跳出了营帐。
黑衣人此时拦在了凌霄面前，凌霄见状把剑狠狠刺向那人，几个来回，凌霄的剑就指向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褪去了此人的面巾，是一个眉目深邃的壮年男子。
“来人，把他压下去严刑拷问！”凌霄大声吼道。
等士兵带走了那个黑衣男子，王培章也过来了。
“将军，火已经扑灭，粮草烧毁了部分，但是好在今日风向逆转，粮草才没有全部烧光。另外，外头也抓到了几个鞑靼人！”
“可抓到了塔娜达蜡？”
王培章顿了顿，道：“没有！”
“又让她跑了！”凌霄沉着声音说道。
塔娜达蜡，也就是曾经的江敏，更是图尔达蜡可汗众多子女中的一个。
真正的江敏已经不知身在何处，而冒用她身份的鞑靼王之女，却敢于三番两次地突袭凌霄的营地，看来鞑靼已经是耐不住性子了。
“禀报将军！”外面的士兵大声道。
“说！”
“还没有送到审讯处，所有抓到的鞑靼细作就已经全部都自尽了！”士兵的声音有些恐慌。
王培章一惊，抬头看向了凌霄。
凌霄目光阴沉。
好一个鞑靼！
“王培章，给我笔墨，我要写奏折请战。”
鞑靼的挑衅已经越演越烈，而他们作为泱泱大国已经无法再忽视鞑靼的狼子野心。
来宁夏卫的这些日子，凌霄见到了太多边城百姓的贫苦。他们不但要面对恶劣贫瘠的环境，还要时不时地要面对鞑靼匪盗的抢夺和欺压，原本拮据的日子过得更是艰辛。
皇帝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只是叫他们驻扎原地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如今局势，已经是开弓之箭不得不发。
如今鞑靼王在国内威望十分高，他的根基已深，兵强马壮。
这一战，迟早都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