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愈不屑道：“军统，军统只是一根搅屎棒。肖西驰自高自大，自以为了不起，但他早已被沈洋和沈洋的情报欺骗和架空了。所以，他不仅不能对付日本人，还是我们一块很大的绊脚石。”

“也是劲敌。”胡先生提醒说。

赵红愈说：“是啊，军统人多。他们不仅对我们的行动有干扰、破坏性也很大，的确是群死对头。”

左云说：“军统真的很可恶，红愈哥都两次遭他们跟踪围堵了。”

胡先生一惊，问：“他们认识赵红愈？”

左云摇头说：“应该不认识，但不知道军统人是些什么狗鼻子，反正他们是盯上了红愈哥。”

赵红愈淡淡一笑道：“请两位领导放心，他们想杀我这个冒牌的豹头冯九，一时半会儿还不那么容易。”

韩思岳提醒道：“不可大意呦，赵红愈，在冯九同志未到以前，你所肩负的任务重要而特殊，不能不小心呀。”

胡先生补充说：“是啊赵红愈同志，面对那批巨额捐款，日本人和军统，都像一群张着血口的豺狗呢，而我们，能不能最终取得胜利，你可是身系成败呀，切不可大意。为此，我们这里会准备着力量，对你随时予以保护。只请你需要之时，务必及时通知我们。”

赵红愈说：“谢谢领导。我会的。”

韩思岳再度看看沙地上那副图案，道：“根据赵红愈你以上所说，事情算是很明白了，但情况也很严峻。你看看，三方剑指螃蟹，而固守穴中螃蟹居然若无其事，对不？原因是他们依赖着鬼子的重兵保护。但对你们而言，这本身就是问题嘛，何况旁边还有军统紧盯不放，何况他们还占有‘天时地利’。综上事实，要想掏出江仕航的赃款，还真有些虎口夺食的味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赵红愈一笑道：“韩书记，您应该说‘我们’。”

“对对对，我们怎么办？”

左云说：“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因为这事红愈哥和我商讨多次，我也比较熟悉。就韩书记话说，敌人占有的天时地利，我想补充一点看法：其实，在这三支箭头中，我们这一方也并不是毫无优势。江城是日占区，日本人由于掌握和控制住了江家父子，算是地利；军统大言不惭，说是为追缴自己丢失的款项，算得出师有名，似乎名正言顺，似乎也占有‘天时’。但是，由于他们的无能，他们双方犯有一个同样的通病，那就是他们不能确定巨款就在江仕航手中。所以他们一直在犹疑，傍徨，举棋不定，只能像两只野狗似的蜷缩一旁，等待着同人抢食。而我们这一方呢，则可肯定江仕航就是大盗，赃款百分之百就在他手中。因此我们的目标明确，不犯犹疑。这就令我们具备了先下手为强的条件和优势。”

“呵呵，兰溪来的女娃子都是俊杰呀。很好很好，”韩思岳点头道，“接着说。”

左云碰一下赵红愈，赵红愈接着说：“至于韩书记问到的我们怎么办，对不起，也是实话实说，直到今天，我心中真的还没有全盘的明确方案，一时也很难说清楚事情还会怎样发展。不过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第一、敌人的犹疑就是我们的战机。第二、就因为江城现在是日占区，更为避免出现吉田期望得到的渔翁得利的结果，我们不仅要抢先下手，而且只能智取。”

韩思岳道：“这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两位小同志，我真佩服冯九，佩服你们呀，真的。你们看待事物明了透析，真是难得的年轻才干！再说说，你们急需的窃听机器械，是不是马上投入用途？需不需要我和春扬同志再协助？”

左云抢先道：“我们首先感谢韩书记的夸奖，夸得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至于您后面的问话，我想它仅属于战术上的事务，我们能不能暂时不作回答？”

“当然，当然。”

赵红愈扯起一条大鱼，大家帮着忙乱一阵之后，赵红愈突然想起问：“对了两位书记，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沈洋？”

胡先生说：“当然是马上抓捕！”

韩思岳见赵红愈未置可否，即问：“赵红愈你有什么看法？”

赵红愈说：“胡书记说马上抓捕沈洋，按道理是正常的，也应该。但我想请示你们一下：如果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暂时不动沈洋呢？”

“嗯，你的意思是？”

赵红愈道：“我昨晚对左云说过，间谍对间谍机构而言，只是工具，工具既然能为人使用，也能为我所用。既然眼下具备了这个条件，我们何必急着去抓他呢？”

韩思岳与胡先生都会意地点了点头。韩思岳道：“快说说，说说你赵红愈的想法。”

赵红愈稍加思索道，他建议暂时不仅不要抓沈洋，还得让他继续任职，而且要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地给予相应的信任，让他丝毫察觉不出自己已经被暴露了的迹象。这样，既可让沈洋继续充当他的多面角色，我方还可从他身上掌握军统和日本人的动向。必要时，还可利用他向日军或军统传送我方的“情报”，造成敌人的错误，或者让其听话的，给予我方以必要的“配合”。说白了，留着沈洋，目的就是废物利用，让他为我服务。

赵红愈呈述了以上想法之后，继续说，但这么做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在沈洋身边，必须要有我们一位机智、可靠的同志。而且指挥队伍的实权，也要掌控在自己同志手里。

韩思岳沉思片刻，扭头对胡先生说：

“我认为，赵红愈同志关于‘废物利用’的提议很好。这样吧春扬，今天下午你即以‘听说’为名义地，去看望一下沈洋的烧伤；再过两天，择机通知沈洋，就说原定由第三小队配合豹头冯九行动的计划不变。并说明中途有过变更的原因，主要是因原计划让第三小队去执行另外一项任务，现在该任务已经取销，所以原计划也就不变了。当然，在给沈洋最大‘信任’的同时，监督他的人必须要能够胜任和可靠。第三小队有这种人选吗？”

胡先生立即回答：“有。副队长铁汉，就是现成的最佳人选。”

“铁汉？”赵红愈情不自禁道：“这人选，不仅要勇猛，还要具备智慧和心细才好。”

韩思岳一笑道：“赵红愈你误会了。芸芸众生，天下人并非个个都‘名如其人’嘛。这小伙子的‘铁汉’之名，听上去是勇猛，像是一条莽汉，其实还是一名秀才呢。不过，他也不是一般秀才，算是个智勇双全人物，又是我们党内同志，完全可以信任与信赖。春扬，你的提议我同意；具体工作你去做，但务必切记一点：前车之鉴，万事小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