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新世纪来得像梦一样

让我暖洋洋

……

季云轩耳边传来了歌声。

迷湖中，他似乎觉得，这是一首十分熟悉的歌。

……

你的老怀表还在转吗

你的旧皮鞋还能穿吗

这儿有一支未来牌香烟

你不想尝尝吗

……

朴树的《newboy》？

季云轩摸了摸自己的头，慢慢睁开眼睛。

这里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间，他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窗外，午后的阳光射进屋内，暖洋洋的。

“我这是……”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房间里，有一张靠着窗户的书桌，上面摆放着的书，似乎是一些高中的教科书。

再往上看，那里是一个书柜。

书柜上第一列的一整排，整齐地摆放着CD。

第二列，整齐地摆放着漫画书。

从书嵴能看出来，那些漫画书有《七龙珠》、《孔雀王》、《幽游白书》、《圣传》……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些老古董呢。

音乐的声音，来自于卧室的外面。

季云轩翻身，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如他想得一样，伤口什么的，完全愈合了。

季云轩走到门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

穿新衣吧剪新发型呀

轻松一下window98

……

音乐声又大了起来。

他看见，卧室外面，是一间客厅。

一切的装饰，都像是上世纪90年末的样子。

他家里有一张那个年代的照片，那个时候自己还只有两三岁。

在客厅的一角，有一张电脑桌。

电脑屏幕上，是window98的界面，上面正用Winamp播放歌曲。

正是他听到的这首，朴树的《newboy》。

我这是，穿越到……

“你醒啦？”

季云轩正思考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只见，那少年穿着像是90年代高中生的校服，手里拿着两罐可乐，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是……”季云轩问道，“这是里……”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那少年笑道。

季云轩听着这少年的声音，十分熟悉。

那少年递给季云轩一罐可乐，笑着说：“我不是说了嘛，咱们未来见！”

“什么？”季云轩大吃一惊，指着那少年说，“你是……你是那竹简？”

“哈哈哈！”少年大笑道，“你才是竹简！你们全家都是竹简！那是我的道具！”

“什么？道具？”季云轩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无法再去到三维世界了，就只能通过一些道具来跟你们三维世界的人沟通啊！”少年摆摆手说道。

“等一下！”季云轩问道，“什么叫‘我们’，你们是谁？外星人？”

“哈哈哈……”少年几乎要笑cry，拍了拍季云轩说，“我和你一样，都是正常的地球人，我们的基因完全是一样的！”

“那……”季云轩捏了捏那少年的手臂，发现确实是个真人。

只见，那少年叹了一口气，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打开可乐喝了起来。

“每次要解释这个事情，都很伤感……”那少年说，“虽然，伤感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季云轩继续疑惑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跟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季云轩说，“我都已经在你的系统里，死过两回了，你们要一直这样玩我下去嘛？”

“你想太多了！”那少年说，“要不是你那一年喝醉了，在睡梦中选择了‘霸王模式’，哪里有后面这么多事情，害的我又要加班！”

“加班？”

“简单的说，我们，就是很多像我一样，跟你一样，都是正常人类的一群人，我们是在给高维文明打工的人！”少年喝上一口，继续说道，“高维

文明，是无法来到低维世界的，所以他们就在三维世界，选择了我们，来为他们维持这个世界的系统。”

“所以……”季云轩问道，“一直以来，我的那个‘三国系统’，实际上是在这里，在90年代控制的？”

“哎！”那少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90年代，这里不是三维世界。”

“什么？”季云轩诧异道。

“你自己去窗户外面看一下！”少年说。

季云轩连忙起身，走到窗户边，朝外望去。

就看见，那窗户外面，是一片白色的空间。

这空间一望无垠，没有尽头……

“那这是哪里？”季云轩问道。

“这是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之间，权且称之为为3.5维空间吧！”少年说，“佛教称之为‘中阴’，你了解吗？”

“我只知道，佛教中的‘中阴’是指人死之后，往轮回之前的那段时间的灵体……”季云轩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差不多那意思吧！”少年说，“介于生和死之间，现在与未来之间，此世和来世之间，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之间，都是一个意思。”

季云轩抖抖霍霍地问道：“你是……鬼魂嘛？或者……我也是鬼魂？”

“哈哈哈……”少年又笑道，“我没死，你也没死，不用担心！”

“那你刚才说……”季云轩问道，“你不能去三维世界，意思是说，你不能去人间了，是吗？”

“所以说，这是一个伤感的话题啊……”少年说，“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拿到高维文明offer之前，我是一个生活在2000年的高中生，马上就要高考了……”

那少年说着，指了指卧室说：“我的卧室，你都看见啦？”

季云轩点了点头。

“可是呢，在高考前一个星期的晚上，我出车祸，挂掉了……”

“什么？你还说你不是鬼魂！！”季云轩大叫道。

少年眯着眼睛，摆摆手说：“哎呀，你听我说完嘛！”

季云轩心想，完球了，这把是真的挂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片湖泊上……”少年说，“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高维文明选择了我，作为他们的职员，管理三维世界的系统。并且，给了我这样一个我熟悉的生活空间，住宿办公一体的……工作室……”

“为什么，他们选择了……你？”季云轩问道。

“因为我死了呀！”少年笑笑说。

“什么！！”季云轩又大叫道，“你到底死没死？”

“哈哈哈……”少年摇摇头说，“好了，不逗你了！”

他走到季云轩面前，严肃地说：“因为，在我的那条时间线上，我已经不存在了，这样把我带走，也不会给后续的时间线产生任何影响。这样说，你明白吗？”

季云轩脑中像是被什么东西“轰”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在人类历史中，不是有很多人就突然消失了嘛！”少年说，“很多人是真的失踪了，还有不少人，像我这样，被高维文明征召了，在这个空间里，用各种系统，维持着人类文明的稳定。”

“所以，你刚才说，你不能回到三维世界的意思是……”季云轩问。

“我在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也就不能再出现了……”少年点点头说，“所以说，这是一个伤感的话题嘛！”

季云轩望着那微笑的少年，心中突然有了一阵酸楚。

“哎呀，你不要这个样子嘛！”少年笑道，“一切有为法，有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季云轩知道，那是《金刚经》里最为经典的文字。

“好啦！”少年说着，“概念普及就到此为止，来说说你的事！”

他拉着季云轩，来到了那台电脑前。

季云轩看见，那分明就是一台2000年左右的台式机，球面显示器，上面是window98的界面。

“老弟，你就用这个电脑？”季云轩诧异道。

“如何？”少年得意地说道，“奔腾4处理器，牛掰吧！”

季云轩一头黑线……

他突然看见，在那桌面上，有好几个文件夹。

其中写着“胡人”、“黄巾军”、“原创人物”……

“这些……”季云轩指着那些文件夹。

“这些不能看哦！”少年笑道，“这些都是为了把跑偏的你给拉回来，我加班做的‘事件’！累死我了！”

把我拉回来？

季云轩明白了，那个突然出现在何进府，营救他的胡人武士；还有，突然逃到少室山的黄巾军，他们可能都是这少年，介入系统的“事件”。

少年点开一个叫“三国系统”的程序。

画面中，出现了久违的window读取条。

读取条结束后，出现了一个像素感极强的画面，上面是一个选项：

“是否改变模式？yes\no”

“在系统内让你改变模式，还要再设计一些列的事件，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少年说，“干脆就偷个懒，把你弄出来，让你在系统外换模式吧！”

“什么？”季云轩诧异道，“这么随意？”

“啊不然呢？”少年撇撇嘴说，“你那么犟，选了霸王模式，又不愿意下山去统一天下，我又不能勉强你，只能给你一次改模式的机会喽！”

季云轩恍然大悟，系统管理员，原来可以这么随便的！

“改不改？”少年问道。

“改！”季云轩肯定地说。

少年用有线鼠标，划上去，点了一下“yes”。

“叮，模式已经更改！”

“好了！”少年说着，关上了电脑。

“这就……完了？”季云轩诧异道。

“还要怎么样？天上出现七彩祥云嘛？”少年嫌弃道。

“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季云轩问。

“做什么，当然是回到系统中，把这段历史跑完喽！”少年说道。

“可……”季云轩想了想说，“我有一点不明白，高维文明既然已经知道了三维文明的开始和结束，为什么还要创造那么多系统，让你们来维护呢？”

“保护自己吧，我理解……”少年说道。

“保护自己？”

“嗯！”少年说，“所有的高维文明，都是从低维文明发展上去的。在高维文明的世界里，时间不是线性的；而在三维的世界里，时间是线性的。所以，为了防止同为高维文明的敌人对低维世界的破坏，从而导致足以影响到他们的不良结果，他们需要不断地稳定三维世界的时间线，不遭到破坏。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系统。”

“我听着……”季云轩挠了挠脑袋说道，“有点晕……”

“没关系，你完全明白了这些也没有用。”少年笑道，“当你回到你的世界之后，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就当是……”

少年对着季云轩，打了一个响指。

“啪”的一声。

季云轩就感觉，周围发出了一道白光，一切都在消失。

“就当是……黄粱一梦吧！newboy……”

少年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

季云轩再次从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

这山洞，正是他上一次被高樊捅死的地方。

季云轩连忙起身，大声叫道：“念紫！季安！”

他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

“念紫！季安！”

季云轩环顾着四周，只有鸟鸣声。

突然，不远处的丛林间，传来了声音。

就看见，三两个人影，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爹爹，好像有人在叫喊……”一个少年的声音。

“哦……”一个中年人说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

季云轩听见了，应该是这附近的山民。

他立刻冲上前去，拨开树丛。

就看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孩子。

一个孩子二十多岁，另一个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

“请问……”

季云轩刚要说话，就听见那中年人，诧异地看着季云轩说道：“先生……是季先生嘛？”

季云轩上下打量着这个中年人，似乎也觉得面熟，他问道：“您是……”

“我是申盖啊，季先生！”那中年人紧紧握住了季云轩的手，“十一二年了，终于又见着先生了……”

“十一二年？”季云轩诧异道。

“奇怪了，先生怎么感觉，都没什么变化？”申盖笑道，“我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先生还如当年所见啊！真是……真是神奇啊！”

季云轩连忙问道：“申大哥，现在是什么年号？”

“建安十二年啊！”申盖大笑道，“您这是上了天宫，才下凡嘛？连什么年号都不知道了？”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

季云轩望向那山林，沉默了片刻。

“怎么了，季先生？”申盖问道。

“大哥，你不赶时间的话……”季云轩说，“跟我说说，这些年，天下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