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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父亲在军中,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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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薛家,薛姨妈本来就在贾家,刚才已经派人叫丫鬟去请来,连同王夫人等人,一起来过商量搬家事宜。

“宝玉,咱们往城外哪里撤,这么大家子人呢?”见贾母要贾宝玉去其他各家传信,贾家这边如果收拾好了,贾宝玉还没回来,这边得先走着,贾元春倒是临危不乱。

“城外有个小庄子,就是不够大,估计住不下这么多人。”贾母倒是记性好。

不过贾府这么多人,倒也不必全部出城,只要贾家各位主子加上贴身亲近丫鬟百多人出城也就够了。

只是贾宝玉担心在前一波卖田庄狂潮中,京城外面的小田庄也被卖了。

而且田庄作为贾府产业,太显眼,很容易成为朝廷搜查目标。

“姐姐,让大伙儿上玄真观,就是贾敬炼丹的那座。”玄真观贾宝玉去过,地方挺大,把什么大殿客房全部用来住人,估计能挤得下贾府百来号人。

贾宝玉说完,告辞了贾母,先往王家,再去史家。

这么重要的事,派个管家过去,份量不够,也说不清楚,只能贾宝玉亲自去。

街上还是一片平静详和,没有人往贾府来拿人,看来从皇宫救出贾元春还没有被人发现。

一路顺利到了王府,出来接待的是王家的大总管,称铁,人称铁总管。

贾宝玉知道王子腾和养子王仁都去了铁网山,目前能做主的估计只有王子腾夫人,全体撤出京城这事,只能找王子腾夫人商量。

“夫人不见外客,你有什么事,找我商量就行了。”

“找你?”贾宝玉觉得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外客了,“事关重大,我只能跟夫人说。”

看贾宝玉不管不顾就要起身往里冲,铁总管喝道,“来人。”

很快客厅外面闪过四名壮汉,把贾宝玉拦住。

“贾大人,我知道你是锦衣卫百户,传说在城门外以一敌众,你要硬闯,我们王家估计也拦不住你。”

铁总管一付英勇就义的样子,走到四名壮汉面前,张开双手拦在贾宝玉面前,“我身为王家大总管,保护主母不力,只能以死谢罪,你要闯进王家内闱,就把我杀了,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这是在搞什么,自己只不过来传个信,弄得好像欺凌弱女一样。

“行,我不硬闯,你帮我进去递个话,夫人同意见我,我就进去,不同意,那我就走。”

铁总管想了一下,这倒是可以,指使了一名小厮,进内院去传话。

看贾宝玉像是真有要事,“贾大人,你这是有什么急事,能给我透露点吗?”

贾宝玉看了一眼铁总管,这人也是王家的老总管,忠心上应该没问题,而且王家要撤离,也绕不开这位铁总管。

“皇上可能要对我们下手,我们贾家决定暂时撤出京城,我来给你们王家传信,让你们做准备,一起撤离京城。”

“我们?你们贾家惹了皇上,和我们王家有什么关系?”

上次牛继宗四营人马兵变,王子腾去城外劝说,还被扣了起来,最后退兵这个面子,就是给了眼前的贾宝玉。

很快进去通报的小厮从内院出来,“夫人说不便出来,外面有什么事,由铁总管全权做主。”

“铁总管,事情我已经给你说了,你们王家撤不撤,自己做主,告辞。”看这位铁总管的态度,还以为赢熙只会对付贾家,贾宝玉也懒得多说。

“呵呵,那我送送贾大人”,铁总管笑呵呵起身。

贾家逃了好啊,贾家逃了,最好被皇上再次抄家,我家老爷就能名正言顺掌管京城禁军八营。

以前牛继宗等人对自家老爷总是阳奉阴为,还不是因为有贾家存在。

送到门口,铁总管道:“贾大人,你们贾府马车够不够,如果不够,我们王家还能套去两辆马车去接济贾府,毕竟大家都是姻亲嘛。”

“谢了”,看着铁总管脸上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贾宝玉一刻也不想待。

贾家倒了,你们王家能好过吗?

说不定王家比贾家先倒,要对付一个大目标,肯定是先剪除羽翼,最后才是对付主干。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一队浑身是伤的人马快速冲到王家大门前。

“少爷!”铁管家一声惊呼。

贾宝玉定睛一看,领头骑在马上的正是王子腾的养子王仁,看这一身残破和血迹,有些人脸上身上还带着伤,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随着王仁,身后的亲兵纷纷下马。

最后一匹马上没有载人,而是裹着着一张马皮,捆在马背上,里面鼓鼓囊囊,显然是一具尸体。

铁总管心中闪过一朵乌云,失声问,“少爷,老爷呢?”

王子腾是和王仁一起去的铁网山,现在王仁一身伤痕,只身回来,却不见王子腾,难道,铁总管眼睛死死盯着最后那张马皮。

“铁总管,你看着办吧”,王仁一指身后马上的马皮,抬脚就想往院内走。

铁总管招呼着两名下人,快步走到最后一匹马身前。

那张马皮裹着的东西已经被亲兵解下来摆放到地上。

两名下人也意识到里面是什么,双手有些发颤,想解开捆住马皮的绳索,折折腾腾,始终解不开。

铁总管不耐烦,从身边一名亲兵腰间抽出腰刀,两刀就挑开了两处捆绑绳索。

一脸惨白的面孔暴露在铁总管面前,“老,老爷”,两名下人如见了活鬼,倒后一步,跌坐在地上。

马革中正是血几乎流光的王子腾,还好亲兵抢救得早,面部大致完好,胸部腹部却呈现怪异的凹洞,都是被马蹄践踏所致。

要进入门内的王仁却被贾宝玉挡了下来。

“王仁,铁网山发生了什么?”

虽然已经猜测铁网山被赢熙设下了陷井,不过并没有亲自去,不了解实情,这王仁看来是亲历的幸存者,正好问问情况。

“死了,都死了”,闯出重围时,大家回头看到原来的暂停大帐一片火海。

据牛继宗和冯唐所说,留下来的柳彪和史鼎应该是遭了赢熙毒手。

看到王仁失魂落魄的样子,贾宝玉一皱眉,“谁死了?还有谁活着?”

王仁像是现在才回过神来,看到贾宝玉,眼睛却是一亮,“贾宝玉,和贾家有关的人都死了,现在只有牛继宗和冯唐还活着,他们都回自己营中整兵,要不你带着我去牛家求救。”

王仁突然想起来,就算自己带着几名小妾和一些下人逃走,也会被朝廷通缉。

眼下反倒是手上有兵马最安全,现在逃出来的两营指挥使牛继宗和冯唐,比较起来,王仁还是觉得牛继宗比较可靠。

但是自己带着几个人去投靠牛继宗,面子还不够大,最后是跟着贾家人一起去。

一起突围时,王仁也看到了黑龙旗的号召力,贾家人去投靠牛家,牛家就不敢不收,正好顺势收了自己。

至于牛继宗和冯唐两营兵马能不能挡住皇上的其他大军,这个王仁不关心。

王仁的计划是借着牛继宗的保护,继续往北走,去北边的平安州,那是平安军的地盘。

平安军同样是贾系人马,皇上还要靠平安军防御北方,不敢对平安州动手。

王仁盘算很好,但贾宝玉却不愿配合,而是问,“我们荣国府贾赦呢,还有宁国府贾珍贾蓉,现在生死如何?”

王仁摇头,“没见过他们,不过皇上都对我们下手了,他们估计也凶多吉少。”

“我还要去史家传信,你们保重”,贾宝玉转身告辞,讯息已经送到,王家人走还是不走,就看他们自己决定。

看到王仁还想叫住贾宝玉,铁总管也恢复了神智,过来劝道:“少爷,咱们老爷不是京营节度使吗,直接下令牛继宗过来保护我们就是了。对了,少爷,咱们王家也要撤离京城吗?”

王仁看了一眼幼稚的铁总管,今天之前,自己还不是和这位铁总管一样,以为按官职,就是自家老爷最大,禁军八营都该听王子腾的。

不过经过突围一战,王仁才发现自己父亲在军中,屁都不是。

黑龙旗一打出,近卫军那么和贾家有渊源的将士纷纷聚拢在黑龙旗下,以牛继宗和冯唐为首。

而王子腾几人,则被挤到最尾部,像个跟着大队乞食的叫花子。

正是因为在大队被尾部,受不到保护,王子腾才跌落马上,被踩踏致死。

而以前,王子腾在家中从来不讲贾家在军中的威望,导致王家这些人都以为王家势力比贾家大,贾家只是个没落的小世家,还要受王子腾庇护。

“你去跟夫人说,王家最好撤离京城,我去收拾东西了。”

……

贾府门外街上已经停满了大车,足有近百辆,光驾车的伙计就不下百人,有原来是贾家的下人,也有临时从外面请的。

贾宝玉原先想的贾府核心主仆总共百来人,显然是失算了,看着架势,两府加起来至少五百人以上。

探春掌管的荣国府速度并不比王熙凤掌管的宁国府速度慢,此刻所有头面人物已经坐上了各自安排好的车上。

贾母,王夫人,李纨母子,薛姨妈,薛宝钗,贾元春,迎春,惜春,林黛玉虽然不在,探春也给潇湘馆安排了一辆大车,由紫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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