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我来为您介绍一下我们项目——看这里，我们项目位于宝山区核心位置……”

“你是新来的吗？”美女的问题打断罗佳的介绍。

“恩，是，来了不久。”

“哦。”美女朝罗佳看了看，“继续说吧。”

“本次我们即将推出的产品是——”

“你，叫什么名字？”美女又一次打断罗佳。

“我叫罗佳。”罗佳在脑海里翻寻着项目介绍说辞，记不清该从哪里继续。

“这次即将推出的产品都是精装的，五种不同户型——”

“你们容积率是多少？绿化率多少？得房率多少？”美女突然发问。

这些罗佳本已背熟的数字，被美女这无厘头的搅和，全搅得一团糊涂。罗佳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她涨红着脸朝控台看去。

美女顺着罗佳眼神的方向望去，见两个黑黑的脑袋正趴在控台的桌子上。

美女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用和我介绍项目了，那两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罗佳觉得奇怪，“美女，您是来看房子的吗？”

“他们叫什么？”美女执着地询问。

“他，他们，一个叫张超、一个叫乐鹏。”罗佳支支吾吾答道。

美女点了点头随即扭头望向门口，手指接待台的方向又问道，“没有人在那里stand by吗？”

“stand——by——呃——”罗佳一时懵了，根本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也不知如何回答。

美女一看罗佳的表情和神色也不再追问，只说：“行了，我先走了。”然后，昂首挺胸的离开售楼处。

她是什么人？罗佳看着女孩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看着这位神秘女儿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罗佳忧心忡忡，想着：要不要叫醒那两个睡得正香的同事——

“佳佳——刚才有人来？”张余刚刚吃完中饭，抹了抹嘴，这才走出来问起罗佳。

“是，是啊，一个女孩，很漂亮，不过我都没说完——”罗佳一脸做错事的样子。

“没关系的，不要担心，继续加油！”张余说着往控台瞄了一眼走过去。

“哎哎哎，醒了醒了，蔡经理回来了！”

张余这一叫，那俩家伙立马抬起头。

“哪儿呢？”两人睡眼惺忪地往四周一看，“蔡辉没来呀。”

“蔡经理没来你们就偷懒睡觉啊——要是甲方派人来突击检查呢？”张余教训他们道，“而且这时间不该是罗佳，应该你们中的一个人Stand by吧！”

“是是是。”张超立马红着脸站起来，走到接待台替换下罗佳。

......

眼看时间已经走到下午四点左右，再过一小时，这一天就结束了。

罗佳眼瞅着今天可能不会再有接客的机会了，心里盘算起周末的安排。

可是计划很快就被打乱，因为张余告诉罗佳，之前给她一个周末休是因为她初到案场，现在她正式开始接客了，就要和其他同事一样了，做六休一，而且周末不得休只能在工作日休，看了下手里排班表上的安排，张余给了罗佳两个选择，要么周一，要么周三。

这让罗佳好生纠结了一番，想来想去，罗佳选择了周一休息。

......

如果周末都要上班，那我明天接待罗迦妈妈的事——还有后天陪苹果去做超度法事的事——想着，罗佳刚准备去请假，被罗迦拦了下来。

“你刚刚才到这里上班、刚刚才可以正式上岗接客，上次因为陪你的苹果去医院已经请过一次假，而且你今天接待的女孩可能是甲方派来暗访的，我看你就乖乖上班不要请假了吧。”

“可是——你凭什么管我——”

“听话！”罗迦立在罗佳面前，又道，“我妈那里你可以安排今天下班以后，或者明晚，反正也是哄哄她的事，很简单——苹果那事，我看你就不要去了，对你也有好处——”

“什么意思？”罗佳听不明白这对自己的“好处”在哪。

“你不记得，你最近——见鬼啊！”罗迦睁大眼睛盯着罗佳，“那种场合，你不担心吗？”

“对哦，把那老伯的事忘了——”罗佳被这么一提醒，开始赞同他的提议，看来这次只能辜负邹苹一次，让她自己面对了。

但人不去，多少也得表点心意吧。

罗佳决定下班以后回去，买点冥纸让邹苹一起给那可怜的娃烧了去。

......

第一天的正式上岗就这样在罗佳的稀里糊涂中过去了。

傍晚时分，罗佳站在距离小店约5米的地方，心慌地朝店里眺望。

东西不能不买，远一点又不知道哪里有卖的。抬头看了看天，罗佳心想鬼老伯也不会这个时候就跑出来吧！

于是她“哼——”了一声，给自己撞了撞但，就朝小店、迈着颤抖的双脚缓缓走去。

“小姑娘，今天又想买什么？”

那熟悉又陌生的老头声音从背后传来——

罗佳缓缓转过身——背后又空空如也——

幻听幻听！罗佳拍了拍胸口，重新扭过头——老伯笑眯眯地站在她眼前——

“啊——”罗佳尖叫，“鬼啊——”

“你都见过老头子我两回了，还这么怕？”这次老伯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本本子，他用本子当小扇子对着自己的脸摇了摇。

罗佳看到他的脸皮随着本子扇出来的风向一起晃荡。

“不是，鬼老伯——你，你刚刚不是在我背后——”

“我怕吓到你，所以转到你面前了。”老伯居然笑了起来。

“额——那我从后往前转又看到你，还不是一样被你吓一跳！”罗佳说着，嘟起嘴问道，“太阳还没下山呢，你怎么这会儿也能跑出来？”

“谁告诉你有太阳鬼就一定不能出来？古代行刑为啥都选午时三刻？”

“这——”罗佳想了想，古装电视剧里的砍头什么的，确实都选择大中午的时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今天想买点冥纸，明天给我朋友的——的——反正超度时表表我的心意。”

老伯没回话，看着罗佳又是笑，罗佳却感觉一阵阵地直发冷，但背脊又渗出了汗。

“小妹妹啊，我赐你有一件宝贝，如何？”鬼老伯说着，已经抬起了手把那本子放在罗佳的手边。

这哪里是问意见，这就是要罗佳非接受不可！

“宝贝？什么宝贝？”罗佳接过来，心想：不会是什么斩妖除魔的秘籍吧，她刚想打开看看，被老伯叫停下来。

“小妹妹，现在不要看，就快冬至了，我希望你冬至夜那晚天黑以后再看。”

“为什么？”罗佳可不懂鬼老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我的就是了。”老伯又笑了笑，“小妹妹，拜托你了。”说完就不见了。

罗佳低头看了看本子，没什么特别，封面和封底都是黑色软皮面，而且本子也不厚，看上去不像什么秘籍那么神秘。

不看也罢，反正等不了多久就是冬至夜了，到时再看不迟，她讲本子塞进包里。但刚一打开包，里面已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叠黄纸。

这，我还没买呢！罗佳疑惑着：哪里来的黄纸？

她想着要不要重新再买一叠黄纸，不过想想上回在那店里自己说见过老伯，要是再去叫出了大叔，肯定被追问着走不了。

算了，反应黄纸有了，就用这个吧。罗佳往家走，又开始嘟囔着：这死鬼罗迦，会不会认识这位鬼老伯呢......

罗佳掏出手机给罗迦妈妈挂了电话，邀请她今晚就到，并附上了自己的住址。

罗迦母亲回复道，自己准备一下便可出门，2小时内便可到达。

管不了那么多了，希望等会儿一切顺利！罗佳钻进楼栋的入户门，有种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诡异错觉。

“苹果——”罗佳一进门来不及换鞋，就语气紧张地喊叫邹苹，“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邹苹走出房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罗佳把罗迦父母到案场烧锡箔等等一系列的事一一说给邹苹听。

“真的假的啊？”邹苹噗嗤地笑起来，“他妈妈居然相信？”

罗佳无辜地点头道：“所以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帮你是没问题，可是，可是我们装神弄鬼哄骗他妈妈，好像不好吧，万一，万一真有灵魂，被下面那个罗迦知道了，我们，我们会不会有麻烦啊？”邹苹战战兢兢问。

“他完全赞成。”罗佳轻描谈写地回答，自然让邹苹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他赞成？还是完全赞成？”

罗佳缓过神，吞吞吐吐解释：“恩，我猜的，我们也是为了让他母亲安心，好好生活下去嘛 ，我们这是在行善、行善啊。”看到邹苹还是一脸惊呆，罗佳又补充道，“好了好了，别多想了，赶快回房准备准备给我帮忙吧。”

走进自己房间，罗佳看到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的罗迦一直沉默不语，罗佳心中有点打起拨浪鼓。

“唉，死鬼，今天怎么这么沉默？”罗佳问道，“你妈找我帮忙的事儿——你预备怎么办？”

罗迦抓了抓脑袋，垂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哎——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只是想知道我在那里好不好，你就哄哄她说我在那边不错，应该就能蒙混过关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