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如此坚决，她的表情呆极了，木木的。然后，只是点点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明显有什么东西碎得四分五裂，眸眼平静的看着他：“好的，我知道了。”

她抓过自己的小包，优雅起身，从他面前从容退走：“谢谢你的晚餐，慕先生，再见。”

他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能走。”看了看四周，对着她冰凉的眼，“到处都是记者，我不想在我们结婚之前听见关于我们的任何负面传言。”他说，“莫小姐，你再怎么不愿意对着我，也得陪着我吃完这顿饭，然后我会送你回家。”

她深深吸一口气，再扯开一抹笑，狠狠甩开他的手，动作凌狠，可笑意愈发灿烂：“莫先生，那是你的事，恕不奉陪！”

“结婚的日期由我决定。莫小姐，关于你的态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让婚礼尽快举行。这个礼拜行不行？或者明天？”他气定神闲，微笑看她，“你说呢？”

“慕昭宇——”

他心情大好，眉眼尽展：“有何指教？”

终于是学了乖，她微笑着坐下来，坐在他面前：“你赢了。”

“这才对。”他满意极了，殷勤替她倒上一杯酒，体贴的喁喁而谈。

她的手侧放在酒杯上，顺着那星半点的璀璨，白玉无瑕一样的净色，修长秀气的指类因太过用力而泛着晕红，又如绽开的一抹泅色。离得那样近，惹得他终于伸出手去，覆在上面。

她挣扎，他下意识就捉紧了，狠狠用了三分力。

莫央抬起头来看他，看到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明知扎挣不过，也就由着他去了。直到两人从餐厅出来，他也没有放开。直到上了车，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用着白净的手帕擦了又擦，冷冷看着他：“脏。”

听到这样的字眼，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他只觉得怒火中烧，狠狠笑出来：“你嫌脏？莫小姐，你居然也有资格嫌脏？”

她脸色陡然苍白，看是失了灵魂的空壳，对着他的时候，目光不知落到哪里：“对，我没有资格，我配不上你。天下配得上你的女子千千万万，所以慕先生，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

他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明明是“她都要嫁给他了，没有资格嫌弃”在她的心思里马上就想到了另外的可能，她以为，她以为……

可是他没有解释，慕昭宇倏地踩下油门，风驰电掣加快速度，然后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跟她说：“莫少卿，你休想，这辈子，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声音尖锐：“慕昭宇，莫少卿死了。我是莫央！”

他让步：“不管你是莫少卿还是莫央，这辈子慕夫人只能是你。其它的，”他看着她，目若刀锋，“你想都别想。”

她没有再说话了。知道毫无可能之后，她开始学着认命。

到了莫家门口，他停车，她连看都不想他一眼，摘下安全带就要下车，他叫住了她：“等等。”

她领教过他的手段，所以聪明的停下来看着他。

“莫小姐，希望明天晚上你能赏脸陪我一起用餐。”他看到她眼角嘲讽的笑意，扯动的唇角，他再闲闲开了口，“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表现得好，让大家看到我们鹣鲽情深，或许，我们可以不那么急着结婚，先订婚看看也不错。”他笑，“莫小姐，明天晚上，你肯赏脸吗？”

她也扯开一个虚假的笑意：“当然，慕先生。”

他满意的点点头，扬长而去。只是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还站在那里，孤仃的对着这一点方向，在灯火映衬之下清减如渺渺的剪影。

时隔短短两个月，他想要再一次站到她身边，还要用这样的手段。可是她不信任他，觉得他脏，看他的眼里全已经全是防备和陌生了。关于他们所度过的那一场短暂的甜蜜，已经成了她脑中腐朽的回忆，枯萎，凋谢，再觅不见踪影。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曾经这样亲密。

他连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都再舍不得，于是找了这样一个把她困在身边的理由，每天傍晚的那一个小时，就成了他最奢侈的念想。

她用过餐即走，不肯在他身边旋留一秒。

一个月之后，他们订婚。低调奢华的现场，她像一个木偶娃娃一样，笑容也是空荡荡的。穿着白色的礼服，好像虚无的泡沫，随时从他身边溜走了。他觉得恐慌。

他们相携并肩，成了报纸上最亮眼的佳侣。

其实订婚之后也算平静。他每进一步，她就退一步。领教过他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她像只拼命保护自己的动物，把自己缩进壳里保护。

直到那一次。

与商盟的合作接近的签约时候，他请人吃饭，一桌人联手灌他酒，他一一笑着应承下来，不动声色的全喝下去，直到对方全趴下，他被秘书手忙脚乱的扶回去。他虽醉了，可意识到还清明。莫央素来不喜他这样酒气醺醺的样子，所以他叫秘书开到酒店去。

他虽出入欢场，却有一条，就是不碰身边的人。所以一夜下来，这倒成了他进酒店过夜最清白的一晚了。

却不料还是被人拍到。她扶着半醉的他，还可以清晰看清她的小半个侧脸。数张下来，都是两人亲秘相携，同进同出的身影。

自订婚后，他往往收敛，所以这一次被拍下来，成了头条最大的新闻，图文兼配，真是生动鲜活，可谓妙笔生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