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祺反问道：“应该是你想怎么着吧？”
“对，是我，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分不开了？三天！三天时间！你跟我们两个说的话比得上你跟他开视频说的十分之一吗？”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慕瞳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全部砸出来，指着刚赶过来的王琪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三个聚在一起特别容易，只要你一回来我们就能很轻松的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为了这几天能聚在一起，好好的一个工作没有去看，我呢，花了多少嘴皮了才磨来这几天假，都他妈为了什么？为的就是现在这样？啊？”
王琪劝道：“你们够了！能不能少说两句？”
慕瞳不想牵连她，“你别说话！没你的事！”
“我知道不容易啊，所以我不是这几天都在陪你们吗，但是我跟我男朋友开个视频你至于吗？为这个生气？”
这样的语气在说她斤斤计较了？还要她感谢她老人家施舍出一点时间来给她们两个？
慕瞳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她收起了脸上的愤怒，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能很平静的对于祺说出这么具有攻击性的话，“让您陪着是我们的荣幸咯？我和王琪是不是应该对您感恩戴德，三跪九叩？不是我说时间长不见你这优越感简直要高出天际了啊。”
她深吸一口气，“说实话我他妈管你跟你男朋友开视频开一个小时还是开一天一夜还是开到死！这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啊，我气的是你这态度你知道吗？”
“一断电话就摆着一张脸谁也不理，搞得谁他妈欠你钱一样！”
一连串的话压过去，王琪站在中间直掉眼泪，连半句话都插不上，周围也渐渐聚集了很多人，对着她们三个人议论纷纷。
于祺开始为自己辩解，“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很伤人？”
“我不像你交际多，我只有你们两个朋友，可我对你比对谁都好！你不开心我专门请假回来陪你，你心情不好我就专门找地方带你去放松，你喜欢什么衣服什么礼物，我能做到的都会给你！但是你呢？你能做的就是隔三岔五往我身上划一刀，现在你拿着刀一刀一刀往我身上捅，你说我伤人？”
“因为我已经受够了！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玩有多累，你总是这样，总是不顾别人的意愿跟感受总把自己地想法强加给别人，还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糟糕！”
时间如同静止一般，慕瞳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她甚至是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所以，你跟我在一起玩是很累的吗？”所以才不想跟她说话，来自己喜欢的地方也不开心。
“我已经习惯了。”
慕瞳不听，固执的问：“是不是！”
于祺却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慕瞳，“是！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聊到一起的，跟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整天跟我说的那些我都感觉很无聊，什么工作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人，你喜欢的谁又怎么样了，甚至是你家里的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有时候我都懒得回你，懂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那真的是难为你了？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不过我好奇，如果我今天没有主动逼你，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忍着？“
于祺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不用你今天主动说，我也打算日后慢慢跟你淡化关系的，宋林有时候会开玩笑说你对我就像对待恋人一样，我对他说的也比较认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慕瞳你的性格有时候太极端了，你知道了吗？所以说这样的氛围我玩不下去，我要走了。”
慕瞳却抓住她的手，于祺一个劲挣脱，慕瞳看着她的眼睛，褪去刚刚所有的厉色，仿佛刚刚的一段话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用了一种很疲惫的语气叫了她一句：“小鱼儿，我们认识九年了，整整九年。”
马上就快要十年，十年有多长啊，已经占据了她们各自人生中地二分之一了啊，她们不是说好十年要去很远的地方旅游，还要拍很美地纪念照的吗？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夹杂着太多的情绪，像是对过往时光的怀念，又像是未来的告别，总之这却让刚刚面对着她再大的质疑和咆哮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于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于祺想收回刚刚所有的话，她承认自己确实是那样想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让她想的变成事实，如慕瞳所说，十年啊，是怎么可能说割舍就那么容易割舍掉的呢？
于祺想开口承认自己刚刚说的都是被她激怒的气话，可是看着慕瞳越来越平静的脸，她的心里就隐隐觉得这一次，她们可能真的是过不去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不可能长久的，很正常嘛，毕竟我们选择的路不一样，以后所接触的人和事都不同，啊！说错了，是从我们初中毕业以来，我们就身处两个世界，你虽然不理解我，打心底里就看不起我或者厌恶我，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好好珍惜我们当下的日子，虽然你从来没有将我划进你未来的生活里，我有数不清想跟你绝交的瞬间，但是我还是念着以前的日子以真心对你。”
“你知道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工作之外我没有社交的，我只有你跟王琪这两个朋友，但是我觉得够了。”
“所以不管从我们认识还是到刚刚为止，你都是我最在意的朋友，不管我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想去做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跟你分享，但是我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从来没有问过你想不想要喜不喜欢，我也是到现在看清楚，原来在你眼里的我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感到疲惫和恐惧的人，我用真心做出来的一切也是让人感到龌龊和恶心罢了。”
可话锋一转，“可为什么这样问题，你不早一点说出来呢?为什么要一直忍耐？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我慕瞳这样的人值得您受委屈吗？”
于祺开始解释，“你不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慕瞳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她已经一句话的的时间都不想再给眼前的女孩了，给了她最后一个灿烂的微笑，“如果早知道咱们会像现在这样的话，那我真的后悔跟你浪费我九年的时间。”她随手摸掉眼角流出来的眼泪，“不过还好，谢谢你今天让我看清楚，以后我也不会再瞎了，拜拜！”
这一次她松开了一直紧握于祺的手，无视着在她松开手的一瞬间女孩脱力后蹲下来嚎啕大哭的模样，王琪想挽留她可又不得不顾着坐在地上的于祺，最后慕瞳毫无留恋走了，留下她们两个还有围在一圈看热闹的一群人。
一上公交车就点开手机，收到了来自王琪一大堆的信息。
‘你在哪？不会真的走了吧？’
‘于祺说她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啊？’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哭的多伤心，我真的想不到为什么我们今天会弄成这样，你能不能快回来？’
还有包括来自于祺的一条，‘对不起，我错了。’
慕瞳真的是一个很决绝的人，即使看到了这样一条来自于她错示弱的话，却还是无动于衷的将手机里面关于于祺的所有联系方式和照片全部删的干干净净，毫无保留。
对于王琪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回了一句，“走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任何人少了她的世界都是开心的，毕竟她这样的浑身充满了阴暗的怪物，只适合永远站没有光的黑暗里，一个人孤独终老。
慕瞳用私人号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我于一零年八月一日与你相识，于一九年八月十三将你归还于人海，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愿你前程似锦一生无忧。’
公交车开动的一瞬间，一阵风吹过了她的头发，像是什么都没带走，却又像带走了两个女孩之间所有的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