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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景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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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美丽的地方化作了焦土,曾经宁静祥和的地方充满了喧嚣和惨叫,曾经的家园化作了吞噬生命的火焰巨兽。

无数的生命在大火之中挣扎求生,人们的内心深处都被恐惧所支配,一切都笼罩在悲惨之中。

有人死,有人生,大火淹没了整个村落,有人死在了其中,也有人艰难地生存了下来。

“呱呱——”

“呱——”

无数的黑乌鸦在村里的上空盘桓,在大火后尝到甜头的它们在这座村落之中长居了下来。

时值入秋,但村子却并入收获的喜悦,有的只是无边黄叶萧萧,大火后的村落已经变得无比的凄凉。

村落外的一条小道上,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正扶着肚子拄着木棍缓缓朝前走动,她的目光呆滞,嘴唇皲裂,整张脸上都带着无边的疲惫。

“食物,食物——好饿,好饿。”妇人喃喃低语,不断朝前走着,手中木棍不断地拨弄着布满黄叶的地面,以期能寻到可以果腹的食物。

手中的目光扫过了腐败的枯叶,在地上划出浅浅的痕迹,痕迹不断朝前蔓延,从早上蔓延到中午,又从中午蔓延到夜间,从村落外的小路蔓延到村落之中,而后又徐徐向前来到了一间破败的教化之所——学堂。

经历大火之后,被焚烧的学堂又被修缮了起来,只是这里却再无学子和圣师,空闹闹的教师之中,蒙尘的教化板上依稀可以看到几个被人写下的大字:“有教无类,各得其所。”

“唉——”

“唉——”

几声似是叹息又似是呻——吟之声在教室之中响起,随后一只肮脏枯瘦的手拍向了教化板,在蒙尘的教化板上划出五道指痕。

这双手的主人正是那名在村落外走过的妇人,坐在地上不断地踹息着,发出凄厉痛苦却又虚弱无比的惨叫。

“啊——啊——”

“啊——”

她的一只手不断在教化板上拍打,另一只手则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显得痛苦至极,脸上早已是汗珠密布,身上破碎的衣衫也早被汗水湿透,显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肋骨和鼓胀的肚子。

“呃——”

“呃——”

腹中的剧烈疼痛再度让妇人发出了惨叫,强烈的疼痛让她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不断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在妇人虚弱的惨叫声中,约有半刻钟后,一声婴孩的啼哭在教化室中传了出来。

“哇哇——”

“呜呜——”

初生的婴孩正在不断的啼哭,可他的啼哭却并没有唤来母亲的呵护和疼爱,他的母亲,那位诞下的妇人正仰头靠在教化板上,豆大的汗珠中,两行泪流淌而下。

“为什么要出生?”

“为什么不死?”

“为什么没有死?”

妇人喃喃低语,虚弱的她靠在教化板上逐渐地陷入了沉睡之中,她腿边的婴孩依旧在啼哭着。

不知多了多久,妇人猛然之间惊醒,强烈的危机感席上心头,本能之下,妇人一把抄起了腿边的孩子,另一手则抓向了手边的木棍。

“嗷嗷——”

沉闷的低吼从教化室外不断靠近,却是妇人生产的血腥味和婴童的啼哭引来了一只犬狼,这是一种有着狼族血脉的狗,性格凶残,野性难驯,一度被村落之中的富庶人家视作最好的宠物。

那一场大火烧毁了村落的许多房子,这些犬狼也重获自由,在饱餐一顿后,有的离开了村子,也有的就像乌鸦那般在这里定居了。

“呜呜——”低沉的兽吼愈发的接近了,妇人苍白的脸上浮出了惊恐之色,双眸之中更是满布惧意。

“哗——”

忽地,妇人一把拂歪了身后的教化板,操起放在脚边用做拐杖的棍子,而后猛然起身朝着兽吼声传来的方向打趣。

“嗷——噢——嗷——”

棍子狠狠地砸到了犬狼的背上,吃痛之下,犬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而后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危机似乎已经远去了。

妇人呆滞地看着犬狼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好一阵后,婴儿的啼哭声将她从失神中唤醒,妇人抱起婴孩,满脸慈爱地看着小小的婴孩。

“喝吧,喝吧,快快长大。”

“喝吧,喝吧,快快长大。”

一边轻吟着不成调的曲,妇人一边给孩子喂奶,看着怀中无知的婴孩,妇人脸上的慈爱逐渐地化为了悲哀。

日落又升,星月灭去太阳高挂,妇人抱着婴孩拄着木棍站在教化室的门口朝着远处张望。

教化室位于村子的高处,俯瞰下去可以看到近乎整个村子在,妇人的目光四下打量,拨弄着头发,无意识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随着披散的头发被她打理后捆起,又擦拭掉脸上的污秽,妇人那原本看起来肮脏的面容顿时就焕发出了一种别有的容光,精致且艳丽,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美。

“是我先找到的。”

“我先看到。”

“让开。”

“你才应该让开。”

在妇人的注视之中,两个衣着污秽的村民正在为找到的水源而争执,一名老者坐在荫凉处,距离争执的两人不过一丈,但老人却并未去制止二人的争执,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两个村民又口头上的争执变成了行动上的冲突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距离妇人来到这个村子已经过去了半年,似是有灾厄附体一般,自妇人来到这个村子后,这个村子也从最初的只是缺粮挨饿变成了现在又缺水又缺粮,村民们为了有限的水源开始不断发生各种冲突。

妇人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慈爱的看着放在一旁的襁褓,随后,妇人冲着两名为了争抢水源而打斗的村民喊道:“要喝奶吗?只要一捧食物和半碗水就可以喝一次奶。”

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妇人自来到这个村子后也算有了依仗,可是随着村子的境况越发日下,她用以生存的依仗已经变得越发廉价,直到近乎再无价值。

她的吆喝并没有得到两个村民的回应,两人打得头破血流后,先前那名坐在荫凉处的老人忽地站起身来,猛地冲到了那处浅浅的水洼前,附身趴到地上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就着喝起污秽的泥水。

“该死——”

“混蛋——”

两名打斗的村民顿时停下了打斗,拧着老人的领子,一把将老人从水洼上拉起,两人正要再度喝骂,可这时老者却呵呵傻笑了两声,而后身子微微一颤,再无声息。

“父亲——”

“父亲——”

先前打斗的两个村民无力地喊了两声,旋即对视了一眼,当看到彼此脸上身上的伤痕,皆是一阵苦笑,苦笑过后,他们脸上的神情变得麻木而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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