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坐在那辆黑色的咆哮野马上，石油吐出的尾气为臭氧层添加一份力。
车子停在一处富丽堂皇的高楼下，如果向阳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个酒店集酒楼一体的高楼。
“怎么？你为了感谢昨晚的留宿打算请我吃饭？其实也不用浪费那些时间，我不介意你折现的。”
向阳为避免以后“啃老”很努力的攒着钱，对于他这种宅男来说，眼前的大楼让他感到生疏和别扭。
很奇怪他手中那张邮政卡里的余额都足够他在里市中心稍近的开放商内，付个首付，自己也算是半个富贵人家，可不管怎么看都只是像个“长得好看点的小薪家”。
果然，气质是没办法改变的。
“更何况你都开的起这车了，昨晚又何必赖在我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己就幻想过开车一辆扁扁的跑车，停在某个知名的大商场前。
一定很吸引眼球，可对与他这种从母胎出来就单身了十八年的人来说，对于追求一个女的还不如在游戏里yy多舒服，更何况现在还出了vr眼镜。
“学校出的钱。”江直说。
“嘿，你们那学校还挺有钱啊，跨半个地球来中国给你买个车，你不会是校长的私生子吧。”这说给谁谁能信呢，从加州买个车开着玩，向阳只当个笑话。
“我肯定不是，不过你倒有可能。”江直笑着，熟练的把车钥匙丢在一旁的服务员。
这栋大楼按照向阳的记忆来说，应该是评为了五星什么什么的东西，他不仅一次在姑姑的电视频道里见过这外景。
反正是贵的离谱的地方，全透明的电梯将高度升到了二十三楼。
自从这个叫江直的人出现在向阳的人生后，向阳是对其充满了好奇。
电梯开门，向阳跟在江直身后，地面是某种大理石，倒映着上方柔白的小灯，他们停在一处松木门前。
江直叩了叩门，表现得还算尊敬里面的人。
门锁从里面扭动，灵活的机械没有穿出太大的声音。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来？”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向阳想象中脸上留着一道狰狞伤疤的，穿着一身黑衣，最好还是断了一胳膊的黑帮男子。
一名地中海的老头，或者说是外国老头，穿着一件马褂，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的严重，皱纹形成沟壑，一双明明就很小的眼睛还戴着一副高度眼镜。
不过身上流出的是书卷气，个头比向阳还高了个头，老头热情的发现了向阳。
“哦，亲爱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老头一双肥胖的手把向阳抱进怀里，啤酒肚散发着惊人的高温，马褂间混合着沙丁鱼罐头，烟草，某种冷木的香气，很过分的是还残留着酸菜肥肠和手抓饼的碎屑，很复杂的味道，很反胃。
这个亲密的拥抱还是江直阻止的，也许是他也感受过，挤进房内后轻轻的留下一句话：“如果你不想把唯一的S级弄死的话，你可以继续跟他谈感情。”
老头听到后怯怯的松开了怀抱，“进去说来。”
这是个总统房，里面就如同一个小家，卧室，厨房，客厅大的三个空间都有了。
坐在沙发上向阳看到老头身上味道
的来源，洁白的圆盘上，里面还有半分肥肠，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老头说着流利的普通话，热情的把盘子放在向阳面前。
“我想我应该不太饿。”向阳尴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盘里已经凝结的油脂，实在是没有胃口。
好吧，就算没有凝结自己也不会有任何胃口的。
“所以你们是一伙的？”言归正专，自己平白无故来这种地方，肯定不是为了酸菜肥肠。
“我的名字叫乔斯布·西索图，你可以称我为乔斯布，我是江直的导师，这次来中国是为了找你的。”
老头从胸口前的小口中拿出一片名片，名片上的一串串英文，以向阳裹脚的水平实在是看不懂。
“找我？”不过老头讲的普通话他还是能听得懂。
“我想让你来我们学校。”老头又从桌上丢过去一份文件夹。
向阳带着疑惑打开，前面的几页都是关于所谓的私立大学卡特英的介绍，是彩色版的里面详细的写着地址还有图片。
不过最后一页却是一张被黑色大字入学申请夹杂，大概内容就是“我申请加入卡特英大学，即日报道”，右下角的还留着空白等着属名。
“我还有两个月才高考呢。”
这太神经病了，向阳不解的看着他们。
“嘿，我的孩子，听我们说嘛，反正你就是个垫底的还不如来我们学校长长见识，这是我们的诚意。”老头身上如同装了个百宝袋，一张流金的卡片在桌上滑过，“更何况我们还包毕业后的工作哦。”
其实不用这么直接的……
向阳看着卡片，是一张银行卡，上面的标记证明它是瑞士银行发行的某张卡片。
在手里分量还挺重，不过向阳没有收，哪有学校这样挖人的，这样操作下来，向阳更加坚定怀疑这个学校的存在性，要是自己真的答应了，又远在美国还真就是落入虎口了。
“算了，我觉得我随便上个职高就行，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向阳还是客气的说着。
江直翘着二郎腿，靠在真皮沙发上，脸上如同“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行吧，那你就先回去吧。”好像江直才是导师，乔斯布焉焉的低着头。
“我都说了，你这么直接要谁谁都怕。”房门开了又合，江直用着教训的口吻。
“嘿，难道是我们出的钱不够多？”乔斯布把问题丢给金钱上。
“你觉得他缺钱？”
“那他缺什么。”
“我怎么知道。”
“嘿，这可是你的任务，你完成不了可是会降级的，我最多被校长请去喝茶。”乔斯布吧啦着一块肥肠，冷了的肥肠有些难嚼。
“什么时候说会将级了！”江直跳起，不敢相信。
“校长刚加的，不信你问妮娜。”乔斯布无所谓的倒起一杯红酒。
江直在手机上拨通一个号码，短暂的等待后电话被接通，
“妮娜，切换主人格。”
江直抢先开口。
“江直，我是Eic。”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
“Eic，我居然要
降级？”
“校长刚刚做的决定。”
“为什么啊？”
“校长说他相信你。”
……
向阳就不应该相信江直在车上所说的什么狗屁有事找自己，还莫名其妙的遇见个老头，好像还是搞手机行业的。
叫上辆出租车，司机听到地址有些怀疑的回头，向阳一再确认自己有钱付的起车费，这才踩油门。
没办法，就连向阳来的路上都花将近三十分种。
时间已经跳到了晚上八点，向阳在手机上搜索某款通关游戏的攻略，前几天他卡在那关一整夜。
外面车水马龙，霓虹灯光在宣告着这座城市到底有多繁华。
想来向阳过完今年也就是十一年没见过父母了，他们的声音都已经记不清了，对于未来的自己还真是迷茫。
感觉到车外声音逐渐变弱，向阳轻抬眼皮，发现来到了一片比较荒芜的旧城区。
看来司机是把他当成了外来的，想多绕点路，向阳也懒得拆穿，毕竟万一司机恼羞成怒把他丢在着，自己又要多浪费时间。
再说自己还是有点小钱的，虽然是自己打算以后不做“啃老族”的本金。
突然的急刹，让向阳脑门撞出一块红肿。一抬头看去，司机整个脑袋埋在安全气囊上，前面的挡风玻璃碎的零七零八。
还以为是司机不正规行驶而撞到电线杆的向阳，揉了揉眼睛，他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车前。
那人戴着黑色的帽子，应该是件卫衣，他的臀骨处正顶着弯曲的钢板。
那人回过头，向阳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脸。那人的脸上起满了水泡，像是雨林中的蟾蜍，不过那人更加密集，泛着惨白。
向阳甚至分辨不出那里是嘴巴，那里是眼睛，五官已经完全扭曲在一起。
这个“人”向阳不知道这样形容正不正确，像级了生化危机中的丧尸。
一定是自己又做梦了，接受过义务教育相信科学的向阳还是不能接受。
可车前的“人”并没有给他相不相信的时间，他有着自己的感知，他就像人一样只是脚步有些奇怪，他走到车门前。
就当车门被打开时，那个“人”飞了出去，落在向阳的视线内。
接着又有一个人身影从车后走过，地上只传来碎石摩擦的声音。
透过车窗向阳看到的是一件熟悉的大衣，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没错正是江直，如同向阳和他见面时的着装一样，一身黑色。
不过那手腕下有着一把刀，向阳打开车门，他的腿有些发抖，刀刃上流露出银白的光芒。
是日本刀，如果向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鬼丸。
闪着银光刀起刀落，那个“人”被分成了两段，里面流出暗黑的液体。
接下一目让向阳打着寒颤，
江直举起另在一只手，手中凭空燃烧起火焰，就像街头魔术里那般奇幻。
火焰随手一丢，落在了“人”的身上，不出片刻，火焰熄灭，留下一片灰烬。
江直回过头，黑色的阴影下流转着一双金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