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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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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蓝色的血滴颗颗滴落,回想起来,确实在其中混着暗红色;那把切开他皮肉的军刀,样式虽很像常见的军刀,可刀身却是翠绿色的,似是染了毒一般,在绿色的刀身上,有无数的细纹,虽未在手中端详,但仍可感到那是精美的镌刻,就在刀身即将切到皮肉时,那刀身却被一层灰黑色的烟气所笼罩住了,薄薄的一层,纹饰从烟气之内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透过灰黑色的烟气看去,尽剩一股冰冷萧杀之气。

笼罩在他身上的谜团在今夜更加显得朦胧,他们的爱恋很短暂,他的爱如洪水般涌来,把她包围,她在即将被降服之际却逃了出来,只因为他的爱虽温暖,但是太过强烈,让她失去自我,让她没有空间,在她快被窒息的一刻,她逃了出来,还没看清楚这个男人,就逃了出来,还没真正了解,就互相失去了对方。

她把最后一颗胶囊按已经熟悉的方式化成药液,端至病榻前。

老父没有再问这是什么药,他自己也清楚,自从有了这蓝色的药液,病痛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医院所开的黄白药片再也没吃过,身上的管子也都尽数拔除,医生本说今天就可出院,作为护士的女儿却死也不同意,执意要住院直到下周一,他不知道这个中缘由,却也拧不过女儿,只得继续依着她行事。

夜晚,她没有回家,也没待在病房,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这几个月,因为遇到的事情太多,她申请转为内业岗位,不再在急救中心做护士。

夜深了,办公室的同事早已下班回家,老父最近红光满面,吃得好睡得早,早已闻惯药水味道的她却不想待在病房,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没有打开电脑,没有和谁聊天,显示器底座上有两个可爱的蓝胖子摆件,她将摆件拾起在手中擦拭干净,打开旁边的立柜,在柜子的深处,还有十个形态各异的摆件,她换了两个出来,在手中把玩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准是怀念、是悲伤、是开心或是落

寞。

时间来到了夜里十一点半,她已在上病房的电梯里,因为穿着本院白大褂,没人过问她的去向,来到病房,同房的38床今天已经出院了,她没有在床上坐下。医院的床总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前,斜倚着窗棂望向远方;心中的问号没有解开,现实的谜题却即将到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考着什么,忽然感觉到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了,她猛地回头,那张熟悉的脸庞已然出现在面前。

“叔……你来了?现在该怎么办?”她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不着急。

“现在还没停止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不能浪费,你牵住我的手,这样你就不会也被定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切究竟是打算干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她好几天,再也忍不住,稍显着急的问了出来。

“我是你的蓝胖子啊……”带着幸福的微笑,他用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再说了一次“我是来自未来的蓝胖子,我会帮我的小侄女完成所有的心愿。”

说完牢牢撰住她的手,用右手无名指指向空中,打出一记响指,响指声音并不算大,但初一听闻,她却如过电般轻颤了一下,世界的嘈杂瞬间停止,一切就这样被暂停了,他把蓝色手表翻转了一圈,一个红色的表面扣了过来,时间是反走的,似乎是在倒计时,红色表盘上的荧绿色指针,似在催命般奔袭着;

“来帮忙。”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根银色软带,顺势一丢,便立于床尾,形成一个弧形圆圈。来到床边一看,弧形圆圈内不知是连至何处,形成一个空洞,透过空洞望去,内里是乌黑的建筑表面,星点闪烁着白色亮光,房间正中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内里已经盛了半缸蓝色液体,背景的光晕照射下,散发幽深原始的气息,巨大容器的端头有个斜向伸出的杆件,通体乌黑,却有如血丝般的条纹光晕在其间流动。这乌黑的房间虽然面积不消,但却没有

半点生气,不知是因为世界再次被停住还是这里本就与世隔绝……

“别浪费时间了,快来把老人抱过去。”她还没将房间打量完就被他叫醒,只得帮他一起把老人背了过去。老人的腿因严重的肾病,如今已失去行走能力,肌肉萎缩后的体重也随之降低,所以并不算重,时间停止后,人也失去了主观意识,平时借力背起的人,此刻毫无借力,只能他在前面背,她在后面扶住。走不出几步,已到拱门面前,这个拱门不算大,一米八的直径,进出必须迈过悬浮的底边,身负重担的他踉跄着终于穿过拱门,当她的脚刚一踏上拱门另一边的地面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出现在脚掌上,软软的,缓缓的有下沉的感觉,却又能有力的支撑起来,非常舒服。

她的双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迈出下一步时,他伸过手,搂住了她的腰“注意别摔了!”话音刚落,脚下软软的地面已经开始移动,径直带着他们一行三人来到巨大水缸面前,她仍惊魂未定的牢牢抓住他的肩膀,直至停稳,也不敢松手;多么怀念的感觉,就像他们第一次拥抱,那种陌生又渴望的感觉,热切的在相互心中蔓延开来。

那种感觉温暖又幸福,他们彼此许定余身,谁知事实难料,如今却成陌路。

她稍抬起头,仔细一看,乌黑的房间,还是如常,没有半点变化,地面依然没有半点裂纹,墙壁上的亮点与其说是星光,更像是一颗颗眼睛,时不时的眨了一下,他们盯着眼下所有的事物。水缸里的水并不像远看的平静,内里有许多气泡状的小白点在快乐游弋着,与之前的胶囊药液不同的是,这个水缸中的白色小点不是无规律的漫游,而是全部径着相同的方向用不同的轨迹在旋转着,而旋转的中心,是一颗蓝色的大型冰晶,一个六边形蓝色的大冰晶,也兀自旋转着,只因冰晶和液体都是蓝色,站在近处完全看不出来,但也不知是白色的小点在带动冰晶旋转还是冰晶在牵引着白点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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