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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中转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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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的楼梯可以直接通向楼顶。楼顶的门没有锁。楼顶空旷,安静,光秃秃!也离那阴沉的天更近!

乌黑诡异的云层黑压压的一片,不断地在上空盘旋,变换着形状。有的像人,有的像兽,有的像鬼……

黑云压低,形成一张巨大的倾盆大口。大口里长着长长、尖而利的獠牙,凶恶可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凶兽,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眼前是病房楼,病房楼顶是人。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眼镜的人。

木讷、冰冷。他大概只有这一种表情。

那种木讷仿佛历尽了沧桑,又似乎饱受了无尽的摧残,大风大浪过后,在麻木里淬炼出一种打不倒的隐忍与坚强;

那种冰冷可能尝尽了世间百态,又好像遭受了无尽的冷落,嘲笑讥讽后,在摒弃里锻造出一种击不夸的自信与顽强!

这个表情不会变,所以他也不怕。

远处依旧是林,天边也依旧黑暗。林的深处是天,天的深处有林。天林交接,形成了远方!

眼镜映着瞳孔,瞳孔看着远方,似眺望?

远方总有说不尽的故事,道不尽的回忆,呆呆的眼神下,是否也显示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往?

十几年前。明天的阳光总是洒满大地,明天总是充满着希望。明天里,是无尽的崇敬、膜拜、敬仰、欢呼、赞美……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学研究所,最好的实验室,配备最好的先进设备。两个医生每天都在实验室里不停地忙碌!

一个医学博士,一个顶尖学子。

他们忙碌地已接近疯狂!不怕苦,不怕累,不吃饭,不睡觉,只工作。似乎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们似忘记了一切……

实验室里躺着无数冰凉的尸体,尸体的头颅一个个被打开,脑黄被取出,放在了营养器皿里……

是关于对大脑的研究。大脑如宇宙般浩瀚神秘,大脑控制着人的一切,医学博士认为,大脑也控制着人的衰老。

衰老意味着什么?

衰老意味着身体将不再健康,病魔将大势来袭,生命也将逐渐走向死亡……

医学博士说,只要控制住衰老,就能控制健康!顶尖学子大为赞同!

于是,一个个大脑犹如豆腐般被实验……

所有的重大研究与发明,都是在疯狂与孤独中完成的。实验终于有了成果!在东方医学论坛会上,医学博士的大名响彻整个医学界,并因此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与辉煌……

很快一种抗衰老药就被研制。

试药的那一天,人山人海。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崇拜者。一具干瘪腐尸的大脑被

注入了幽色的神秘药液……

奇迹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干瘪的腐尸竟慢慢变得鲜活……所有人都在欢呼,所有人都在等待,干尸会不会恢复到没死之前的样子?

在万众期待下,奇迹却被终止!

警察闯了进来阻止了实验!所有相关人员全部被逮捕,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医学博士,自是首当其冲要被逮捕的人,四名警察一同扑向了他!

混乱中,干尸架子被推倒,变得鲜活的干尸也像垃圾一样滚在了地上,滚进了人上人海,被无情地践踏,被踏成了稀泥……

稀泥似乎动了动,顶尖学子收回目光,向上扶了扶眼镜。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将那瓶同样滚落在地的幽色液体偷偷藏进了兜儿……

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坚守那份从不曾放弃的信仰与执着。

远方似也有这份信仰与执着?

过了多久?远方还是远方

,人却消失了……

人鬼鬼祟祟出现在了走廊上,悄悄走进了自己的美容科室,又无声息地溜进了地下室!范右天一直留意着美容科室,所以也看见了麦吉恩。他尾随麦吉恩一同下了地下室……

地下二层深处,有一个神秘的密室。这个秘密外分布着许多管道,七拐八绕;时而听得到弱小、像是灼烧的噼啪声。密室外还有一个警卫守着,而打开密室的钥匙就挂在这个警卫身上。

这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密室里其实是一个巨型的电气燃烤炉。烤炉有着五千多度的高温,能焚烧一切,焚化一切……医院的 ‘垃圾’、‘废料’就是在这里进行处理!

密室旁边有一个拐弯的过道,过道中间连着一个大房间。大房间冒着冷气,但依然有恶臭传来,是那些‘垃圾’的中转站。

医院所有回收的‘垃圾’都会在这里停放中转,然后一车一车推进燃烤炉焚化!

麦吉恩悄然钻进了中转站!

中转站里面的空间很大。一排排的架子上,挂着许多钩子,而钩子上面竟挂着肉,不,是人体的某个部分……人肉?

一辆辆架子车整齐排列,架子车鼓鼓的,还盖着白布,有装的太满的架子车,白布没盖全,一截人的断肢暴露在外……

到处红彤彤的,褐色的血渍漫天。地上,还有一滩一滩的粘稠液体似没有干透。墙上,还有几个不知用来干什么的小窗口,上面也是血渍斑斑,窗框四周竟还粘着许多的死苍蝇……

恶臭扑鼻,让人作呕!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中转站,更像是一处工厂,屠宰厂……

范右天见到这番景象时,立刻惊异地张大了嘴巴,身体不由得一颤,脑袋嗡嗡的。他本是侦探,自认为也见过许多血腥的场面,但与眼前的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他格外震惊。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医院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

麦吉恩不怕。他似见惯了这样的地方。

房间里没人。麦吉恩随手拖出一辆架子车到角落的一处空地,接着从兜里掏出一些药剂瓶、玻璃管、注射器、镊子、钳子等,然后开始大胆地作实验……

这个家伙是个疯子吗?跑到这么恶心的地方搞研究?范右天又走近了一些,想看清楚,这个变态到底要做什么!

掀开白布,可以看到一堆恶心的肢体堆在一起。肢体已经发黑发臭,且被破坏得相当严重,少了一些部位,少了许多器官内脏,但在经过简单的拼凑后,依然可以辨别那是一具人尸。

人尸还有头。头也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头皮被扒下,没有眼珠,只有两个空洞洞的窟窿;所有的牙全都露在外面,包括牙盆骨,像是骷髅嘴,那嘴被割掉了!

范右天不自觉地走了过来。因为他看到了死人头上更吸引人的东西。

就是死人头的脸,那脸上少了一块肉,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咬掉了……

“是前段时间被谋杀的少妇?”范右天吃惊地说了出来!

麦吉恩当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好像什么也不在意,更不在意范右天为何会出现在他旁边!他只在做他自己的事。

他在尸体上作着检查,像是在确定什么事。然后将尸体的皮肉组织放到一些药液上监测,并观察反应。他一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边还在跟范右天说着话,也可能是在自语。

“少妇的死是理所当然的,她不依不饶,还要报警,那怎么可能呢?你知道一些医院最注重的就是声誉,最害怕的就是警察……”

“她的尸体本应被认领,或者在警局的冷库,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我们谁也想不到……一些人注定被抛弃,死了不会有人领,一些案子,注定没有结局,所以一些案子也就成了悬案,不了了之……”

理所当然?以范右天侦探的角度来考虑,那绝不可能,犯罪里不存在理所当然,只存在真相……但,面对眼前这个被拼凑起来的恶臭尸体,面对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白大褂,他追求的真相却不再那么真实。

当麦吉恩将一些看起来十分神秘的幽色液体,注入到尸体的头颅中后,真相由不真实直接上升到不可能,真相不再是真相……

他看到了奇迹中的奇迹!尸体竟然动了……

在范右天看来是个奇迹,在麦吉恩看来却只是个实验,而且实验似乎失败了。麦吉恩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他又砸又摔,最后还找来一些硫酸化学物,倒在那些会动的尸体上。

会动的尸体就像是刚来到世界的新生婴儿一般俏皮可爱,还没有思想,对这个世界还没有认知,就被无情地扼杀!

硫酸腐蚀着那些血肉,快而猛。尸体在抖动,似无助?似在挣扎?

很快,尸体就变成了一滩黄水,缓缓溢向四面……

回到上面,范右天的心依然如惊涛骇浪般,久久不能平静!被剁得七零八碎的尸体,为何会动?那幽色的液体又是什么?还有这医院,貌似也不仅仅是一间医院……

麦吉恩又消失了。他总是像幽灵一样出现,又像幽灵一样消失!

一个大烟囱直立而上,那是医院的厨房。大烟囱顶被烟熏得乌黑发亮,烟囱四周流下了许多焦黄粘稠的污渍,像油腻,像脑浆,又像大便!

自从曹博士下令隔离厨房进行彻底消毒后,厨房再也没开过火。而此刻,却是有一丝丝细微的轻烟,依然从那大烟囱里袅袅而升。轻烟是那种淡白色,极不易被眼睛捕捉,有风而过,那轻烟便迅速消散,仿若从未冒出……

最近,医院的里伙食,全都是从市里拉过来的。由于路途遥远,即使封存的很好,依然有许多凉的。不但有凉的,一些饭菜还被捂的格外软,失去了它原有的味道!

于是,除了那个突然得了怪病的女大学生外,伙食便是医院谈得最欢的话题了,当然更多的还是抱怨!

好在曹博士在三天后带来了好消息。曹博士不愧是曹博士,他终于找到了能够暂时控制女大学生病情的药剂,同时也宣布厨房很快就能开火……

对此,麦吉恩不以为然。

病房里,柳如烟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身子不再那么佝偻,皮肤不再那么褶皱,眼角神经时不时抽动,似有苏醒的迹象!

“她不会醒!”麦吉恩很肯定的说。他解释,朊病毒是一种不含核酸、仅由蛋白质构成的感染因子,并且无免疫性,而尸朊作为它的变异体病毒,更不会受到任何克制。

麦吉恩对曹博士研制的药作了分析,只是冷哼了一声。他说这药只能暂缓病情,效用犹如昙花一现,而且风险较大,副作用极为严重,应该停用这类药……

范右天有疑。但他更相信曹博士多一点。

“你会后悔的。”麦吉恩告诫。

医院发生如此大的事,却还保持着如此的镇静。既没有报警,也没有联系疾病控制中心等相关部门。

只因医院的院长很镇静。那个白发苍苍的老院长,似乎经历许多事,所以他认为医院一定也会挺过这次难关。

范右天和其他学生们都建议告知柳如烟的家人。但,出于对院方的考虑,这个建议被院长否决了。他说:“医院一定会救好这个女大学生,还她父母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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