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八九十年代的山民很不好惹！因为处在深山老林中，他们经常跟猛兽和野畜搏斗，比如黑瞎子和野狼。再加上交通闭塞，方圆百里，人烟又罕至，法律和制度都不健全，山民们经常需要动刀动枪的。而现在郎老大家里还有郎郭爷爷的步枪呢，是民国时期的中正式，只是子弹打一颗少一颗，一般都是不舍得用的。

穷人乍富，好在作为普通人的老百姓经历颇多。尤其在运动和变革的磨练下，姐弟懂得财不露富的道理。两人又商量着怎么才能把树苗卖大钱巨款的事情圆过去，最起码价格、合同只能他们姐弟两个知道，绝不能在山里流传。即使亲如夫妻的妗子也不能说个只言片语的，她太年轻啦，躲在山里不知人世间的繁杂，而且性格直爽活泼，要是一不小心说出去就是个祸事。

尤其此时的初级改革时代，黑白猫理论让老百姓们追逐财富，毫不顾忌手段。商量了半天，两个人生怕露出破绽，还学着电视里的小品，似模似样的排演起来。真是守得住大财，就得做演员啊！

统一口径，如果乡亲们追问，最后就说：“哎，挣钱真难啊！都是辛苦钱，是求关系告奶奶的厚脸皮钱。”被逼无奈时，最多就说：“砸锅卖铁投了2万多，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最后才挣了一万多点，老百姓挣钱难啊……”

姐弟各自拿着分红分开。月朗星稀，已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房间里却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姬妈妈仰躺在炕上左右翻滚，偷偷的激动了半天，冷静后又深思考虑：还得扩大规模！反正现在时机恰好，如果不拼一下实在是不甘心啊。而另外房间的郎郭也是如此模样，只是他想的更远些：不能辜负天时地利，人和也在家中。

正是财富天授，不取反授其咎！

趁着间隙，他们姐弟又开始小聚，私下偷偷的商量着：直接扩大到50亩，从此以后股份对半分，而且人不能停歇，得马上再去开荒，不能误了春天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在大城市里磨练多年，郎郭想的很远，他给自己媳妇雍西看的存折上的数字只有3万元，千叮咛万嘱咐的，得紧闭着口风。而剩余的郎郭留着，他不是自己偷偷的把钱藏起来，而是连给媳妇看的数字在山里都是心惊胆战的，山民有的穷凶极恶，就怕铤而走险的。正好，早前准备的3个存折都派上用场。

又是一个傍晚，饭后，姬妈妈抽空当着全家的面，笑着说道：“雍西，你们之前借用的一万块钱，我们也不要啦。我直接给了老人，平时也花销些。”妗子雍西很高兴，乐的嘴都合不拢啦。她思虑着：主要这钱大部分还是给她用的，现在自己已经怀孕，以后还得给宝宝买些昂贵的日用品，正是用钱费钱的时候呢，此时，算是天上掉馅饼啦。

售卖树苗完毕，舅舅郎郭就得马上回历城，得去上班，不能再耽搁，他已经把需要的白松云杉的种子和专家都联系好了。这次回去，他还得上地区给专家们送特产，自己家赚钱啦。尤其这一波的种植顺风顺水，没病没灾的，得感谢农业专家的辛苦和照顾，以后还得需要技术支持，还得多多的麻烦呢。

而跟着辛苦忙前忙后的，郎代芷现在很疑惑，她从弟媳那里打听了种了2年树苗的收获：他家投入2万挣了1万，还用了2年的时间。对此，她总感觉哪里不对，有点迷糊不得其解。但是又不能直接问姐姐，问了估计也会说：“投入4万，实际是5万，最后只是挣了1万！”

小弟走了，又过了足足三天，郎代芷忍不住还是偷偷询问大姐，果然连说话都跟自己想的一样：“投入4万，实际是5万，最后只是挣了1万！”可这也太少啦，投资很大，风险倒是不大，但是产出相对也有点少啊。

郎代芷数次缠磨着姐姐求解，最后姬妈妈都厌烦生气啦，但又不想伤妹妹的心，就直接说：“你拿的钱全部种上，保证能挣钱，到时候是多少得看市场行情的，但是不会赔钱的！”这次西行探亲，郎代芷夫妻计划拿出来家底两万块！准备全力投入的！看着毫不起眼的小树苗，郎代芷却有些不踏实。而这钱可是夫妻俩起早贪黑从土里抠出来的血汗钱啊。最后，她还是决定先试试开荒5亩地，穷怕啦！

山里农村普遍不富裕，最为大姐，姬妈妈极力劝说其她两个妹妹也跟着种点。但是她们异口同声的说：“没钱！”她们没有理直气壮，也没有惭愧，因为山里都是一样的。

二妹有两个儿子，此地合理合法，不用罚款。好在没有学藏民合法生3胎，两个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的，非常的淘气，也不好好的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很皮实，连自己妈妈狠揍都没有效果。姬妈妈现在看着，两个侄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姐妹说闲话，二妹深以为然。

看着在山坡上帮着干活的忙碌的乡亲们，人头攒动，足足有上百口，她非常的着急，悄然说道：“姐，借点钱吧。你那么看好行情，我也准备种上5亩试试。要不，以后两个儿子真是养不好啊。”

小妹比较的活泼跳脱，跟着弟弟被姐姐们照顾，从小没有吃过多少苦。可是家里男人是附近乡的，算是自由恋爱，结婚前总围着郎代薰转，干农活挑水都是上赶着的。婚后到生完一女一子俩孩子，却变啦，谁知道男人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加上一家子的开销，山地里的收获能吃饱，可家庭根本也没有存住钱。

两个小不点的孩子还穿着郎代兰前年送的衣服，都显得很小，裤子都盖不住脚脖子，缝缝补补的，形影不离的跟着郎代薰。因为只有在姥姥家才能吃香的喝辣的，即使自己家过年都没有如此好的光景。

看着小妹家的窘迫，姬妈妈知道妹妹好强，本来郎老大开始就反对小女儿的婚姻。此时，作为大姐，只能尽量帮助，拉到没人的地方，悄声说道：“小妹，跟你二姐一样，我也借给你5亩的钱。你放心，一定能发财的，等卖了树苗再还钱。”

但是郎代薰还是老毛病反拉，就是不愿意白拿姐姐的钱，生怕老爹说自己是赔钱货。可她想着跟着种树苗，还是七凑八凑的，千方百计的，总算能赶上时节。她请的劳力都是婆家亲戚，免费的，算比较节省吧。

仅仅在开荒阶段就花钱如流水，还未结束都无法再坚持啦。因为郎代薰现在已经拉了1000元的欠账，山里人真是没有钱，只有东西和农产品，但是此时又换不来大钱。

姬妈妈还是想拉小姨一把，正好妗子雍西的管理经验最丰富，还可以带带几个妹妹们。而且雍西的笔记现在看起来真是好用，专家不在的时候就按照上面照着做就可以啦。作为大姐，看着生活紧巴巴的妹妹们不落忍，总想着兄弟姐妹们团结起来，那就看看能不能大家一起合作。

上百人的开荒，一旦行动起来，真是热火朝天，算是人山人海，但不敢鞭炮齐鸣，更不能锣鼓喧天，得低调。姬妈妈和妗子两人继续组织开荒种树苗，这次再开荒30亩，加上原来的20亩地，可是个比较大的工程。现在好歹有经验，只要组织好人手把石头清理出来，然后再把荒地的荆棘杂草清除。

到3月末，两个人继续主抓请临近的邻居乡亲们帮忙。此时山里人还是艰苦朴素的，出去打工的人仍然很少。生活在大山里，生活慢悠悠的，他们每天只吃两顿饭，这是养成的生活习惯，有时候真的饿了，就吃点干粮。

而同是山民的郎家，帮忙干点活就请吃丰盛的大餐，主要是中午饭和晚饭。每顿都有大肉，换着样的有鸡鸭鱼，还有啤酒，都是专门从县里订送的，只是送到山脚下。这次投入5000元钱就开垦了30亩地（另三个妹妹开垦15亩投入3000元）。好在，现在政府仍鼓励农户试种，优惠价17000元买了65亩地的白松云杉种子。

科学种植，严格按照专家给的数据，一亩地可育出7万棵，专家继续跟踪指导生长情况，2年到3年后就是455万到560万棵。每棵15公分的树苗，预计售价在0.4元/棵。在加上平时多除草、浇灌和施肥，只是生长期太慢太长。

此时，农业专家们都是植根农村和第一线的，他们还心存着奉献，无私奉献！两个六十多岁头发都花白的老专家，还坚持帮忙指导，起早贪黑的，比主家都关心树苗的种植和培育。

功夫不负有心人，按着规划，全部种上已经到了4月9号。前前后后的种子钱、化肥钱、薄膜钱、还有请亲戚朋友的人工饭钱以及招待专家的费用，还有乡亲每人又都给了100元钱，共计花费6.5万！仅仅姬妈妈和妗子一共拿出6万整！这不管是在陇南的山里，还是在鲁省的农村，都是特别大的开销！如此不算，后续的2-3年还得施肥、除草等费用，如果全算上，姐弟5家还得投入10万！

没有投入根本没有产出，想不劳而获那纯粹是做白日梦。好在，现在小舅郎郭也有钱，姬妈妈仍不能全年都待在陇南，还要请姥爷、姥姥照看，主要是妗子长时间照顾才行。

在现实面前，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小姨郎代薰投降啦，好在大姐照顾自己的脸面，没有跟郎老大声张，借钱和合作都是在姊妹们之间，绝不外传。姬妈妈又和二姨、小姨协商借给他们每人1万元整，她们也被这么大的花费给震惊了。现在也只有低头干活，没有了侥幸。如果投资失败，真是砸锅卖铁也无法还情欠款，身负巨债，有了压力，更有了责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