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听后，知晓徐彬在说些什么，也不在意。
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知道徐彬的杀力在圣人中也是顶尖的，到底是神仙榜上第三，而自己才刚入圣人就可毁去他半边衣袖，境界稳定之后，也是不差的。
“那可说不定，万一是……”姜令沉吟一会说道：“我在你上面呢。”
太子长琴在一边听着，忽然眯起眼。
这里应该是有四位剑圣的，除去飞去的谢清欢还剩三位，可这只有两位剑圣在，剑无双呢？
太子长琴刚想说出口，却发现自身被一股杀气定住，杀气很熟悉。
是荆家刺王术，是剑无双！
太子长琴和书圣是极其要好的好友，当日一同出游，剑无双忽然从空中刺出短剑，书圣当场身死道消。太子长琴红着眼睛要当场格杀剑无双，却没想到第一剑圣直接出手。
第一剑圣很想将儒家灭去，从太子长琴龙场悟道，再到书圣被杀，都有他的身形在里面的。
至于为何，无非是江湖和庙堂之争。
儒家认为庙堂大于江湖，居于庙堂治理天下是正统，剑客是不守规矩的民，应该要格除打压。剑客则觉得儒家一股子酸昧，本身都是不守规矩的，却要求他人守，两家就互相渗透，剑客教儒家学剑，而儒家的道理剑客全然不理。
到了现在，儒家已经成了另外的剑派了，只差头上的两位圣人一死，当即就可以自称剑客。
他们学的，还是剑无双的法子。
剑无双隐藏在太子长琴身侧，右手反握着一把短剑，静静往里面的灌输气息蓄势，他知道徐彬和姜令能感知自己，但也不惧。
他们没有出手阻挡，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要是将这文圣斩杀后，再将礼圣也格杀了，那儒家圣人就全死在自己的剑下，而他们空出的位置，我的弟子全要了。
第一剑圣的大限要到了，要是自己背后站着两位剑圣，再加上裴修那个废物，说不定这第一的位置，我也能坐上去。
姜令看着犹如小丑一般在地上趴着的剑无双，忍俊不禁的笑着。
这个傻子将自己当谁了，当初说是他出手杀了书圣，但其实是第一剑圣出手借他的名，要是凭借着一门技法，悟道就能杀圣人，这圣人可就太不值钱了。
姜令仰头望向天上的太阳，在他的感知中，上面有着宏大气息，要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第一剑圣。
也难怪剑无双敢如此嚣张，原来是家长到了。
想到这里，姜令意味深长问着徐彬：“你说天上那位会出手吗？”
“应当不会！”
“为何？”
“因为他很老了，没有多少寿命。”徐彬如实回答：“天地间死一个圣人，杀人者就会丢失一份寿命，他现在要是出手，就得给文圣陪葬。”
想了想，又继续说：“圣人出世天地庆祝，而圣人死去天地悲哭，天地的因果不是好承接的，会要命，要不然你能在我们手下活下来？”
徐彬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在乎天上的第一剑圣是否生气
，按着他现在的样子，除非不要命，要不然就得老实盘着。
顶多也就吓唬一下其他圣人罢了，就好像文圣一样，自从书圣被第一剑圣做局杀死，儒家的担子就全压在他身上。
天上的第一剑圣有些不满徐彬的话，一道剑气从天而临灌输进剑无双的身体。
姜令刚想有动作，就有一柄剑的锋芒直直对准姜令，要是姜令出手压制剑无双，第一剑圣也会出手。
姜令有些不舒服，他讨厌这种被人指着的感觉。
他决定先观望着，太子长琴应当是能挺过去的……吧？
要是出现的意外，自己再出手。
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杀气，太子长琴心中一慌，将琴拿出弹动，身上的书又浮在身前，无数的诗词文章从中显现，化作一幅万里江山。
他和书圣是很要好的朋友，自从书圣死后，他的本命圣器山海集就到了太子长琴手中。
山海集作为书圣圣器，妙用无穷，叠加着太子长琴的文字，更是奇妙。
“现。”
话音吐落，万里江山延伸出一条道路，一位倒骑毛驴的读书人显现出来，读书人的脸色看不清楚，很是模糊。
读书人手中拿着书，正是太子长琴手中的那本。
读书人下了毛驴，走到太子长琴面前，很是欢喜。
“自从死后，你还是第一次招出我。”书圣叹息一声：“我只是他的一缕真灵罢了，顶多出手三次，三次过后，我就帮不了你了。”
太子长琴眼角有些湿润，他知晓书圣的这缕真灵是什么意思，可他不能死。
礼圣闭门不问世事，整个儒家就太子长琴一个人守着，他要是死了，儒家也就灭了。
太子长琴看着熟悉的笑脸，也笑了，流淌着眼泪。
“还请舒逸兄出手，长琴感激不尽。”
舒逸只是点头，看着迎面而来的剑气，只道了句。
“长琴莫怕，舒逸在呢，这次依然会护着你的。”
随即将空中的山海集拿下合在自己手中那本，有些虚幻的身体已然和常人无异了。
“子曰：你该死。”
舒逸身上涌现强大的气息，一条长河围绕着整座雪山。
长河是无数读书人精神凝聚的显现，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浩然正气。
长河中人影翻动，有大臣为国赴死，有义士壮烈，有将军血战八方，也有天子守国门……
他们是不同的，也是相同的。
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本书，叫做山海集，大声吼道：“子曰：你该死。”
整座雪山都回响着这句话，渐渐失去颜色，变成了墨色，是读书人笔上的墨。
剑无双的剑再也拿不稳，被声浪掀飞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插在自己身上。
雪山上的土石化做一杆杆笔，由长河里的人影驱动着，向剑无双电射而去，落在剑无双身上，炸开一道道小坑。
徐彬在一边握住剑，想要出手。
天上一道宏大剑光降临在剑无双身上，让他的气息翻滚不止，第一剑圣还是亲自出手了，只是用着剑无双的身体来承担因果。
剑无双站了起来，对于舒逸的攻势不屑一顾，伸出手指轻点，围绕在雪山的浩气长河就凝结成冰，化为粉末消散。
舒逸脸色一白，身体也随之虚幻起来，这厮真不要脸。他努力压制着自己虚幻的身体，开口说道：“真的要如此赶尽杀绝吗，剑圣一脉竟然都是这种小人。”
剑无双笑呵呵的说道：“我杀了太子长琴，谁会为他出头？是礼圣还是释圣？又或者是那个已经消失的道圣。”
不待舒逸回应，他继续说道：“老头子我已经快死了，不妨死之前多做点事，比如灭了你儒家，十个圣位，我剑圣要八个，你说如何？”
剑无双的话就是第一剑圣的话，他也是这么做的。今天要是太子长琴死在这里，明天就会多出一个剑圣。
挥手招过一柄剑，随手挥舞一下。
凌厉剑光就向着舒逸斩去，要杀太子长琴，就得先杀了舒逸。
太子长琴不断吐出文字，以求阻止他片刻，为舒服争取时间。
剑光触碰到舒逸，就顿时散成千万片，纷纷扬扬飘向太子长琴，很美丽，但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第一剑圣出手，攻势自是不同凡响。
太子长琴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剑光，有些后悔，今日早知道就不来了。
轰～
剑光被一道人影斩碎，是姜令出手了。
姜令皱着眉头，认真说道：“作为剑圣，我为你的作为感到佩服，但是作为一个侠客，我就是对你感到不爽，我想向你问一剑，看看第一剑圣到底是什么斤两。”
剑无双面无表情，看着另外一方站着的徐彬。
“你为何不出手阻拦他？”剑无双语气森冷的问着，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剑无双的身体太差了，容纳不了他太多的剑气。
徐彬回答道：“我们是剑圣，是握剑的人，应该像剑一样光明正大，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心机深沉阴狠毒辣，你们有些不配用剑的样子。”
徐彬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后果是如何，也不在意。作为一个剑圣，他只相信自己的道理，对于第一剑圣和剑无双的做法，打心里看不起。
剑！就应当有剑的样子！
剑无双暮然转过身，也不顾太子长琴，咬着牙说道：“老夫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剑道，你曾经也说过，这天下有剑道就成了，今日为何说出这番话。你得给我一个解释，徐彬！”
徐彬拔出剑，忽然想到自己所说的这句话，笑了。
“我也认为天下有剑道就成，但是剑道无敌于世那也太无趣了，就算是要无敌于世，那也不是像你这种卑鄙做法，可曾记得你的规矩？剑圣之间不允许第二人插手，现在是你用剑无双的身体和他们俩人打，二对二，合情合理啊。”
“我也觉得他说的不错，除了你那一身实力，你的确不像剑圣的作为，。”
清冷的女声传来，是谢清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