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乡服饰公司总经理室门前，温卿讲话：“各位青年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站队的年轻人：“总经理好。”

温卿：“现在请钟助理公布各个车间人员分工，请大家听清楚。然后找各车间主任报到，熟悉流水线。”

钟有才点名。

下面人一个个答：“到！”

站队的年轻人走进车间。

乡政府党政办公室里，陈书记：“潘副乡长，还是请你负责监督住宅楼工程质量吧。”

潘正旺：“有名无实的负责人，我担当不起，害怕今后遭遇骂名。”

陈书记：“我们都很佩服你的敬业精神，也很信任你的专业权威。”

潘正旺：“感谢夸奖。如果让我再干其他工作还行。那个工地监工我是绝对不干的。除非。”

张有庆：“除非什么？”

潘正旺：“除非全部拆除，重新监督施工。”

张有庆：“何必浪费呢？本来工程项目预算就很紧张。在保障质量前提下，能够节约就节约，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再说小偷也不敢把全部圈梁钢筋都偷走吧。”

潘正旺：“你们既然如此保护施工方，我弃权好了。”

陈书记：“你真是太固执了。”

潘正旺：“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固执，我能落到如今地步吗？我也知道自己性格缺陷，就是改不了。”

张有庆：“你是因为固执吗？难道没有商量余地了？工程不能一拖再拖啊。”

潘正旺：“我听候其他工作安排。”

陈书记：“我就不信，缺了黄泥巴打不成铁。杨君臣，你从今天开始，兼任住宅楼工地指挥长。”

杨君臣：“我？兼任住宅楼工地指挥长？我可是一窍不通，完全外行啊。”

张有庆：“万事都是学来的，哪有生而知之。”

陈金凤来到农贸经纪服务公司。

游长江迎接陈金凤进门。

陈金凤：“游主任打老爸电话找我？”

游长江笑嘻嘻地：“是啊，请你过来商量工作。”

陈金凤：“我们俩丈二竹竿搭不着边，有啥事好商量的？”

游长江严肃起来：“听说你从服饰公司辞职了？那里不适合你的发展吧？”

陈金凤：“哪里是我辞职？那叫炒我鱿鱼。游总消息蛮灵通的啊，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游长江神秘地摇头：“不，不，不！好事，好事！”

陈金凤：“让游总看我笑话了。”

游长江：“我说的好事就是好事。那个温卿有眼不识泰山，我游长江可是慧眼识珠啊。”

陈金凤：“你什么意思？”

游长江：“你在她那里月薪多少？”

陈金凤：“三千底薪。”

游长江：“到我这儿来干吧，五千怎么样？”

陈金凤：“五千？干啥呀？”

游长江：“来做我的经理吧。”

陈金凤：“经理不是你吗？”

游长江：“我是总经理，手下还有建筑队。”

陈金凤：“当经理做些啥事？我能行吗？”

游长江：“你老爸陈书记过去就是我的老领导。如今仍然关照我，知恩图报嘛。你就在这里收钱开发票，让人家到街道对面发货。出售种子农药化肥之类生产资料。”

陈金凤：“哦，我干着看看吧。”

游长江：“明天就来上班吧。”

冯兰英来到乡政府大院门卫房跟前。

对面的陈金凤叫喊：“冯阿姨，您好！”

冯兰英扭头：“小凤，你怎么来了？”

陈金凤：“我在这里上班。”

冯兰英踱到农贸公司跟前：“你在游主任这里上班？做啥？”

陈金凤：“帮游主任卖种子农药化肥。”

冯兰英点头：“用得，他也确实忙不过来。讲才华，他确实是个能干人。”

陈金凤：“您过来看望小莉姐姐吧。”

冯兰英点头：“嗯，这么低矮狭窄的小房子，住着闷气。想把她接到我家去养病。”

陈金凤：“您家里生活条件当然要比这里舒服多了。”

冯兰英：“等到住宅楼建好就更舒服了。”

陈金凤：“是啊，我们也是踮起脚来，盼望快点建成。看他们老是扯皮闹事，建建停停。”

冯兰英：“小孩子家，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我进房间去了啊。”

杨君臣走进团山县建设局质监科。

办公室有人问：“你好，请问找谁？”

杨君臣：“请问何工程师在吗？”

办公的人：“刚出去，很快回来的，稍等一下。”

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稍胖男人。

办公的人：“何工，这位先生找你。”

杨君臣站起点头“何工您好。”

何工程师：“有事吗？”

杨君臣：“我是潘正旺老师的同事。想请教一个技术难题。”

何工程师：“潘正旺还是我的老师啊，有他在还有啥难题的？”

杨君臣：“他也想交流看

法。假如建一个两单元五层的住宅楼，如果地脚圈梁缺少一两个角没有钢筋，对整体建筑物有无质量安全隐患？”

何工程师：“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允许的。也许地基扎实，土层坚硬，排除地震意外。或许多年也不会倾斜裂缝危险，不过这只是一种侥幸心理。”

杨君臣：“也就是说，必须严格执行图纸设计要求才行。”

何工程师点头：“当然不能擅自变通。”

杨君臣：“感谢何工指教。”

温泉村温泉山庄背后树林里，杨君臣：“刘娟，你好。”

刘娟：“听说你又兼任工地指挥长了？恭喜啊，能者多劳。”

杨君臣苦闷摇头：“头疼！”

刘娟：“办公室主任，又兼工地指挥长，肯定事多，累坏了头疼。”

杨君臣：“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娟：“男子汉敢说敢当。别婆婆妈妈的没主见。”

杨君臣：“这次就要你给我主见。住宅搂施工方偷工减料，被潘副乡长发现缺少一角没有钢筋，要求施工方全部拆除重新浇灌混凝土。我突发奇想冒出一句折中的想法，竟然被大家采纳。当我承担责任时候，深感责任重大，就咨询建筑专家，告知不能搞折中，自己打了自己嘴巴。我下步怎么办？”

刘娟：“情况如此，确实左右作难。”

杨君臣：“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现在只能请假，回省城探望病中老娘，也该尽尽孝心了。”

刘娟：“你这样做也让陈书记和张乡长失望为难了。”

杨君臣：“为了工程长久之计，也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了。我下午就走。”

温卿走进乡政府党政办公室：“乡政府找我过来，有何指示？”

张有庆：“先请坐。”

施工队长也走进办公室。”

张有庆：“请坐。”

施工队长：“停工的工资损失谁负责啊？”

陈书记：“请你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停工。”

潘正旺走进办公室，傲慢地仰头看着顶棚，径自坐下。

陈书记：“杨君臣的老娘病的也真不是时候。”

张有庆：“工程不能停止，办法总会有的。”

陈书记看表：“尚如意怎么还不回来呢？”

张有庆：“差不多应该到了。”

门被推开。

尚如意：“我把何工程师请来了。”

何工程师：“我们直接看现场吧。”

何工程师看了乡政府大院住宅楼工地现场讲到：“前天上午，你们的小杨主任问过我，我直截了当地交代，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允许偷工减料的。如果地基扎实土层坚硬，也不发生地震意外，碰巧多年也不会倾斜裂缝，不过这只是一种侥幸状况。所以说，必须严格执行图纸设计要求。”

施工队长：“是你们杨主任建议折中的啊。”

潘正旺：“怎么样？施工队长服气了吧？”

陈书记：“技术权威人士发话了，施工队长，该你说话呀。”

施工队长哑口无言。

张有庆：“温总，你是中介人，说说吧。”

温卿：“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返工重建。表弟，表个态吧。不要让我这介绍人难堪。”

施工队长：“没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返工重建了。”

张有庆：“潘副乡长，你的看法呢？”

潘正旺：“返工重建，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陈书记：“潘副乡长，还是你来管工程吧。”

潘正旺：“杨主任呢？朝令夕改不好吧。他说的折中呢？”

张有庆：“杨君臣小滑头，果然溜之大吉了。”

陈书记：“跟谁学的，很不成熟。”

施工队长：“这工程算是白做了，根本赚不了钱。”

温卿：“白做也要做，还要做好。”

农贸经纪服务公司门前排起长队。

乡亲们依次前来交钱开发票。

乡亲们拿着发票到街道对面门市部领取种子农药化肥。

陈金凤一边收钱，一边开发票。

有个农民老伯站在窗口仔细审查发票。

后面排队的农民推开他：“看什么看？过去那边拿东西得了。”

农民老伯：“听说这个小陈很会涂改名字的，我得看看有错没错。”

陈金凤：“我就会涂改名字，怎么了？不买拉倒！”

排队的农民不满：“小陈经理，你的脾气太大了吧。你不卖也拉倒，这条街上卖种子农药化肥的好多家，缺宝贝了不成。”

陈金凤：“街上卖种子农药化肥的好多家，你们都去买呀。我下班了。”

陈金凤关上窗口，锁好门，转身走去。

排队的农民怨声一片，一哄而散，转到别处买去。

游长江开车回到集镇街头停下。

游长江：“老刘主任，买杂交稻种子啊。买了不少啊，我们的价钱还可以吧。”

刘主任：“比去年便宜点，但比你的还要贵点。”

游长江：“比我的还要贵点，怎么不是买我的啊？我的

稻种都是正宗种子公司批发的啊。”

刘主任：“你那窗口十一点就下班了，我们排队半天快到跟前关门了。没时间再跑路，就到别处买了。”

游长江：“十一点就下班了？这陈金凤太不像话了。难怪人家温卿不要她呢。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冯兰英带来几个中青年男子，进去茶馆。

冯兰英：“请你们帮我把这些家具用具搬到我家住房里去。”

大家七手八脚地搬起各种家具用具，抬起放在大门口的三轮车上。

两辆三轮车来往搬运着。

工地上的潘正旺：“张乡长的家当还不少呢！”

施工队长：“多数都是他丈母娘家的。”

潘正旺：“你怎么知道？”

施工队长：“张乡长是我表哥的老战友。父亲死得早，原来家庭很穷的。”

潘正旺：“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张乡长那么关照你们们呢！”

冯兰英搀扶着李小莉走了过来。

李小莉：“潘副乡长，什么时候能够住上楼房啊？”

潘正旺：“这事得问施工队长。”

施工队长：“只要没有梗塞，很快就要完工的，大概半年左右吧。”

游长江停车在门市部门前。

游长江走进门市部：“马经理呢？”

马经理从里间出来：“游总你好。”

游长江：“你们今天上午下班太早了吧？”

马经理：“不是我们下班早，我们门市部全天都开着门的。”

游长江：“这几天正是杂交稻泡种时机，今天上午和中午起码少卖万把块钱的种子。”

马经理：“我们也没有办法。陈金凤不收钱开发票，我们也不能随发种子出去啊。”

游长江看表：“太不像话了，十一点下班，到现在三点了还不开门。”

马经理：“我们只能凭发票发货。”

游长江：“特殊情况下，你们也能直接收钱发货。”

马经理：“那样做不好，一是账目混乱，二是种子责任模糊不清。更会惯坏陈金凤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白养陈金凤？单独要人收钱开发票，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不知你怎样给她开工资。”

游长江：“为了明确责任，你们就还是凭发票发货吧。”

游长江带来两个电焊工，在公司窗口外上边搭起阴雨蓬。

阴雨蓬搭好后，两个电焊工要钱。

游长江在自己身上掏腰包。

电焊工摇头：“一百五不够，最少需要两百块钱。”

游长江：“那么只能等我们会计上班来了给你钱。”

电焊工：“这都三点半了，还等什么？我们的工夫也值钱的。”

陈金凤骑着电动车来到公司门前。

游长江冷笑：“陈经理上班了？”

陈金凤开门点头：“嗯。搭个凉蓬好啊。太阳偏西就晒得要命。”

游长江：“搭了凉蓬以后，就是十二点下班，两点上班啊。”

陈金凤：“今天中午约了几个闺蜜过生日。”

游长江：“给电焊工两百块钱吧。”

陈金凤：“有发票吗？”

游长江：“你先记住，下次补。”

乡政府大院住宅楼工地上，工人们忙得汗流如注。

施工队长：“潘副乡长一句话，就让我们损失三万多块钱，厉害啊。”

潘正旺：“你们不要追究我坚持原则，应该追查钢筋笼子到底到哪儿去了？

施工队长：“哪儿去了？到废品收购站去了，盗窃犯卖了三百块钱。”

潘正旺：“卖了三百块，损失三万。你们咋不守护好工地呢？”

施工队长：“停电后又下雨，我们都躲在雨篷里打扑克赌博，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没人看场。”

潘正旺：“明显没有钢筋了也浇灌混凝土啊？以后吸取教训，要安排人看场。”

施工队长：“当然了。今天晚上架好站桩模型就加餐。可以品两杯吗？”

潘正旺摇头：“不可以。只要你们不记恨我就好了。”

施工队长：“谁会记恨你呢？越打越厚道嘛。三万块钱分摊下来到每个人头上，不够麻将机上放两炮。”

潘正旺：“你们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乡政府大院门口茶馆里，王阿姨收拾房间。

王阿姨把废纸包装箱捆扎在一起。

王阿姨站在凳子上拿下柜台上的一个纸盒。

纸盒掉在地上。

纸盒开口，掉出一个小花瓶。

小花瓶摔在水泥地上，破得粉碎。

破碎的小花瓶里面露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铁盒。

王阿姨把铁盒捡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

王阿姨把乱七八糟的废纸包装箱酒瓶装进一个蔑框里。

王阿姨把蔑框背起来走向废品收购站。

对面的陈金凤打招呼：“王阿姨卖废品啊。”

王阿姨点头：“请你帮我看着茶馆。”

陈金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