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和山林的掩护下，胡壮队伍从容退走，那两支追击过来的明军，在追进山林一段路程后，无法分清胡壮队伍方位，只能放弃追击，回归明军营地。

“都给我停下来，乱闯者杀无赦！”

噗！

几个从右营逃进中营后依旧到处乱跑给中营带来混乱的明军士卒被军官抽刀斩杀，这个时候只有鲜血与死亡才能让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若是无法安静下来，那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像胡壮率队上一次夜袭的明军那般，直接炸营。

看到同僚被军官杀死，其他明军士卒渐渐冷静下来，之前只是右营遭受夜袭，并不是整个明军营地都遭受夜袭，而且现在夜袭的人民军已经撤退，明军营地中的混乱根本无法持续多长时间。

“唉，快点去救治受伤的人。”曹耘叹着气下达命令道。

曹耘一直防备敌人的夜袭，不但派遣大量探子监视敌人军营，己方军营各处都有巡逻队不停的巡视，左防备右防备，可夜袭还是发生了，仅仅一小股敌人夜袭，却给大军带来混乱和不小的人员死伤。

突然间，曹耘感觉这一战难打了，不再有之前轻易击败敌人的信心。

快到天亮的时候，胡壮队伍终于回归营地，去的时候为了防止被明军探子发现，胡壮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回来的时候就不需要担心被明军探子发现直接挑了近路返回。

回到军营后，胡壮立即让战士们回去休息，白天预计还要与明军打一仗，将是人民军主动向明军发动进攻。

随着天渐渐亮起，明军右营的惨状浮现在所有明军士卒、军官面前。

一个右营两千人，一场夜袭后，完好无损的已经不足千人。

超过一千人，大半人是在夜袭中被人民军的铅弹命中，就算还活着的人，已经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剩下的小半人，不是混乱中自相残杀，就是在混乱中跑到其他营去，被军官统领斩杀以震慑他人。

一万人大军，现在只剩下九千人，而且受到夜袭影响，整个明军士气大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曹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兵马还能不能打过对面的敌人。

“撤兵？”曹耘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曹耘很想撤兵，但无法轻易做出这个决定。

六万大军剿贼，其他路都顺利的解决敌人，就自己这一路损失千人，在没有给贼人带来多少死伤的情况下就撤兵，曹耘已经能够想到事情结束后自己的结局。

不但无功，还有过，降职都是轻的。

“我该怎么办呀？”曹耘叹息一下。

不能撤退，不能进攻，现在只能原地停留，待士气恢复一些，再看看敌人的动静。

很快，半个上午过去，参与夜袭的人民军火器部队休息的差不多了，胡壮当即率领人民军向明军所在位置袭来。

监视人民军的明军探子迅速带着情报回归，敌人来了，明军不能退，起码不能现在就退，在曹耘命令下，明军迅速集结，准备迎战即将来袭的人民军。

“开火！”

战车上，隔着超过五百米距离，人民军火器部队的虎头枪和火炮齐齐向明军火炮阵地倾泻弹药。

还等着人民军再前进一些距离再开火的明军炮兵们，直接被打蒙了，死伤惨重，阵地上惨叫一片。

看到火炮阵地的惨烈景象，曹耘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了，明白贼人的火器是多么的犀利，火铳居然能够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杀人！

火炮阵地受创，但没有影响到明军步兵继续前进，五百米、四百五十米，四百米，三百五十米，三百米，两军距离越来越近。

在火炮阵地受创的情况下，曹耘并没有下令大军撤退，反而是寄希望于步兵能够与敌人近战，将敌人击溃，就算无法将敌人击溃，也要杀死一些敌人，现在都是己方人员死伤，对面却没有多少损失，一直挨打，曹耘可忍不下这口气。

就在两军相距不足两百米的时候，已经将明军火炮阵地摧残差不多的人民军火器部队，当即转移目标，将弹药倾泻在不断前进的明军步兵身上。

与此同时，火器部队两翼，以先登营战士为先锋，冷兵器部队已经做好冲锋准备。

一轮轮铅弹和实心炮弹射出，将一排排明军击倒，战场上已经血流成河。

见到那么多同僚死去，不少明军士卒想要逃跑，甚至有比较胆小的军官已经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向前。

“别上了，我们快跑，敌人火器太厉害了。”

“娘的，那些当官的都躲在后面，让我们往前送死。”

“快跑，打不过贼人，这一仗我们要输，不跑就是死。”

在人民军火器部队不断攻击下，明军前阵原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现在那么多人倒在战场上，最后的士气被打散，顿时明军前阵彻底混乱开来，士卒们四散而逃，想要在人民军的火器攻击下逃得一命。

“冲锋！”见到明军前阵发生变化，胡壮立即下达冲锋的命令。

当冲锋的鼓声响起，人民军冷兵器部队迅速从火器部队两翼冲出，向着前方差不多已经混乱的明军阵列冲过去。

“杀！杀！”

人民军的喊杀声呼啸而至，看到后方追击过来的人民军，明军士卒们跑得更快了。

明军前阵是人民军主要攻击对象，中阵还比较稳定，但是在前阵向后窜逃的明军士卒影响下，中阵也跟着混乱起来。

“不要乱，不要乱，贼人只是刚刚放下农具的泥腿子，我们一定能够打败贼人！”

曹耘亲自大喊着想要阻止士卒们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无用，即便亲卫、军官们抽刀杀死好几个逃跑的士卒，依旧无法阻止更多的士卒逃跑。

混乱已经从前阵蔓延至中阵，接下来将蔓延至全军。

“撤军！”回天无望，曹耘愤恨的下达撤退命令。

锣声响起，战场上还犹豫不定的明军们纷纷转身逃跑，已经在逃跑中的明军士卒更加放心大胆的向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