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抬起头看上面！”

孔忻不等杨林说完机智地打断吧，面对铁窗里面桌边坐着的杨林一双三白眼张大，接着婉转地提醒道：“看看上面，这里是铁门铁窗的铁屋，不是你们这些土豪法盲消费法律的地方。”

杨林抬头望着铁窗外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葫芦似的摄像头，低头转向铁窗外一双细长眼微眯的孔忻，不知所措地讨好道：“是的、是的。孔律师，看到了——是铁门铁窗的铁屋，比保险柜还保险诶！”

孔忻面对铁窗里面桌边坐着的杨林右手水笔在左手按着桌面的纸张上签字，慢条斯理道：“杨林，你现在签了字，我就是你的律师。作为你的代理律师先给你普法一下，民事案件可以风险代理，刑事案件法律规定不能风险代理。如杀人放火、投毒贩毒刑案等，明白吗？”

“喔——那些都是罪大恶极，怎么代理都是死罪难逃。明白了。”

杨林茅塞顿开地说吧，左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和右手里的水笔一边朝铁窗缝外面塞，一边惶惶不安道：“孔律师，哪我还能出去吗？”

孔忻看着铁窗缝里边杨林似苦瓜般的鞋拔子脸上，倒挂的一对飞剑眉下边一双三白眼像布满乌云一样暗淡无光，一边抬起右手拿起铁窗缝隙塞里的笔和纸张装进桌子上的黑色公文包，一边开门见山道：“杨林，这签字了我就是你的委托律师。你有什么证据、证人等能够证明你不构成重婚罪，必须如实地告诉我，才能维护你的合法权益。”

“孔律师，民政局可以为我作证啊！”杨林急不可耐地说吧，接着辩口利辞道，“我这婚拆掉前后，就和白灵办过登记结婚，再也没和第二个人登记领证。民政局可以查到呀，怎么就说我是重婚诶？”

“嗯，这个关乎到你是否直接构成重婚。”孔忻放言高论地说吧，接着一针见血道，“杨林，相信你和白灵在打‘拆婚’官司期间，不会和别的女孩在民政局登记领证，你和那个叫梅果的是怎么回事？”

“是个车模，也是未婚，这不算重婚吧？法庭上竟然有梅果怀孕的彩超报告单，白灵就是死抓住这告我重婚。这样说那些包‘二奶’、养‘小三’生孩子的不都成了重婚呐？”杨林夸夸其谈地辩解道。

孔忻望着铁窗缝里面杨林的一双三白眼闪亮，不屑一顾道：“那些包‘二奶’、养‘小三’生孩子不构成重婚，是条件不成熟。”

“哦，法庭上我说与梅果怀的胎儿没关系，何况法庭也没有亲子鉴定。孔律师，这算条件更不成熟吗？”杨林拐弯抹角地套问道。

孔忻面对铁窗缝里面杨林一双三白眼里黑眼球上翻成上三白，意在言外道：“做个DNA鉴定不就条件成熟了。还有别的吗？”

杨林望着铁窗缝外面孔忻细长眼微闭，郁郁寡欢道：“别的就是法庭上那像板门般的超大液晶屏幕竟然出现我在长港买房子的小区视频，比孔律——

是比我‘拆婚’案子里那金法官‘吃请视频’还厉害诶。真是起了个怪呐！”

“啊——杨林——你还给那怀孕的女孩梅果买了房子？”孔忻惊愕道，接着不作为奇道，“现在人人会自拍，没啥科技含量。”

“哦，我觉得法庭上证据不全是白灵的大作。好在房子是共同买的，法庭大屏幕上也显示我和那女孩梅果共同买房子的证据。”

杨林暗自庆幸地说吧，接着自我解嘲道：“那些想要个儿子的大老板给‘二奶’、‘小三’买房买车多的是，也没见那个犯重婚罪呀？”

“没有见，是人家离构成重婚的要件始终保持最后一公里距离。”

孔忻耐人寻味地说吧，左手拎起桌子上的黑色公文包一边站起来，一边直来直去道：“杨林，今天会见到此为止，待我到法院调阅你和白灵的‘拆婚’案卷再说。”

“哎，孔律师——代理费的事还没说诶！”

杨林一惊一乍地说吧，面对铁窗缝外面孔忻从椅子上起来，一边从凳子上坐起来，一边机不可失地叫道：“孔律师，您刚才说的那离构成重婚的要件就差最后一公里，几个意思？我不明白呀！”

孔忻停下脚步，扭头面对铁窗缝里面杨林抓住铁窗的手背青筋鼓起，瞪大的一双三白眼里瞳仁凝固，含蓄道：“不用明白，心里明白就行。至于代理费，为你辩护胜诉不多收一分，否则一文不收。”

杨林大惑不解道：“孔律师，您这样说我更不明白啊？”

孔忻语焉不详道：“法院已确定‘智能法庭’我那个同学龚铮法官来主审你涉嫌重婚案……”

“啊——那不更糟糕呀！”杨林大吃一惊地打断孔忻的话，接着悲不自胜道，“孔律师，我听兰青说过您这个法官同学龚铮不但直的不会拐弯，而且还特有能耐。您那套路能赢您那个法官同学龚铮吗？”

“说什么套路诶——法庭讲的是证据，拼的是才华，靠的是口才。杨林，你听好了，虽然我从未赢过同学龚铮，可在我的律师生涯里也从未有输过官司的光荣历史。放下吧，我会不余遗力的维护你的合法权益！”孔忻慷慨淋漓地说吧，转身走出房门。

窗户下边背靠背两张桌子右面里边椅子上坐着的身穿法官服的魏敏望着对面办公桌里边坐的钟骋，转向房间三人组沙发上坐着的身穿法官服龚铮和纪怡，直奔主题道：“现在，白灵控告杨林和梅果犯重婚罪，咱们看看有哪些证据存在不足？还需要哪些准备？”

纪怡快言快语道：“再审时法庭上出示的4份证据除了第4号证据需要DNA鉴定外，我们后面拿到的视频证据足可以形成证据链条。”

“开庭出示的第3号房产权证据系被告人涉嫌非法取得，长港那边还没有反馈。另外梅果涉嫌重婚犯罪案移送长港滨江区法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要是能和我们同步开庭最好。”龚铮畅所欲言道。

钟骋接着感慨道：“大个子所言极是。魏庭长已经向郑院长报告了，院里这几天和长港联系沟通，很快会有音讯。‘院花’说的可以形成证据链条视频咱们都看了，这才在法庭上逮捕杨林。”

“再审视频我仔细看了。白灵本意是希望杨林悬崖勒马，能回头是家，没想到我们还调查到梅果怀孕的证据，这才绝望地被迫同意离婚，继而怒上心头地当庭控告杨林重婚。”

魏敏分条析理地说吧，接着感慨万千道：“像白灵申请调查的这种隐私证据，我和钟庭长还担心过，如果调查拿不到佐证，不要说白灵控告杨林重婚难审，离婚都难裁判呐！”

“是难裁难判。如果再审改判杨林与白灵离婚，白灵会不服上诉，网民也会不答应，在网上再次爆炒。裁决维持原判，呵，真像郑院长在新闻发布会说的杨林会N次到法院打离婚官司。这样，司法改革新成立的智能法庭没被推到司法改革大潮浪尖上，反被推到网络爆炒的风头浪尖上！”钟骋感叹道。

魏敏辞微旨远道：“所以我们在现有的证据链条下，不管白灵再审是孤注一掷，还是现在的控告是破釜沉舟，都不能先入为主，要严格依照程序办案。另外，婚姻家庭纠纷自诉案件特殊，就是被告人构成重婚犯罪，被告人最后一旦取得自诉人的谅解和撤诉，法律上就不会被追究被告人的刑事责任。”

“法律之所以这样规定，立法的旨意就是考虑到重婚犯罪案件不仅涉及法律，而且还涉及到亲情。”龚铮直抒己见道。

纪怡感喟道：“是啊——法律是把双刃剑，有无情的一面，也有柔情的一面。这就是法与情的融合！”

“说到严格程序，魏庭长因之前参加过杨林和白灵离婚案件的合议庭，就回避再审。现在被告人杨林委托的律师孔忻被称之为州江的‘鬼才律师’和‘空心律师’，还是大个子大学时候的同学。大个子，你们之间没有啥利害关系吧？”钟骋直言不讳地提醒道。

“钟哥尽管放心，人家大个子早和那个‘鬼才律师’同学断交了。去年底，小女子俺在审判庭门口零距离欣赏过大个子‘裁决’请吃的这个‘鬼才律师’同学是‘把法律当午餐消费’风‘裁’诶。”纪怡快口直肠地侃侃而谈道。

魏敏扭头面对办公室门朝里面开启，望着身着法官服的郑毅右手拿住纸张走进办公室，一边站起来，一边彬彬有礼地报告道：“报告郑院长，智能法庭正在召开庭前会议，筛选、审查自诉人白灵控告被告人杨林重婚一案的证据。请您指示！”

郑毅看着龚铮和纪怡跟着钟骋站起来，一边举起右手里的纸张，一边和蔼可亲道：“好啊，看来我来的正好。大家都坐下吧”

“郑院长，看样子长港那边有好消息呀。”纪怡脱口而出地说吧，接着风趣道，“郑院长快告诉好消息吧，不然俺们哪敢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