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确实需要向你了解一些事情，只要价格公道，我们甚至可以进行一些长期的交易。”

“没问题，那么你想问些什么呢？”

既然双方都明白此时此刻谁也杀不死谁，这场战斗也就打不起来，交流与贸易便成为了二者之间共同的追求。

随着两三句简单的开场白，位于诺斯维尔上空就开始了一场情报买卖。

“你和恩德里应该谈不上有交情吧，甚至在此之间多半面都没见过一次？”

说到这里格雷停顿片刻，希望能从红龙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完全辨别不了非人生物的面部语言，此举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我就问得更直接点吧，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与霜巨人一同攻打诺斯维尔，是因为那个人吗？”

至于哪个人格雷就不知道了，但至少红龙肯定认识，所以也可能会认为格雷也认识。

红龙听完果不其然眯起眼睛盯着格雷看了许久，似乎同样有着察言观色的心思，也可能是在利用某种能力试图读取他内心所想。

然而格雷的精神坚定戒指在两天前就已经被送到法塔，这种奇物相当于便携、外置型虚拟人格，能够替他承受所有“影响心灵”的效果。

“你竟然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遗憾的是红龙并未把某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是通过预言？还是你本就认识他？你总不能是在诈我吧？”

看来这红龙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忽悠，格雷连连无奈地摇头，趁机对自己施展了“明镜止水”，进入绝对理智且思考能力大幅度上升的状态。

随后他苦笑着说道：“等一等朋友，现在可是我在买情报，话说短时间内搞出这么些大事，我就算不注意到他都难吧？怎么，你不会真觉得区区2阶法师能掏出这笔巨款吧？

还以为你知道我真实身份才打算卖点我知道的情报呢，原来那家伙没告诉你关于我的事？”

红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伎俩，也可能是并未在意，只是默默思索着他所说的话的意义。

少顷之后，对方似乎想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虚张声势，这也算是商人的技巧之一吧。”红龙狡黠地笑道，“我经历过的岁月至少是你的几十倍，别想着骗我，老实地问出你想知道的事吧。”

格雷闻言只是长叹一声，随后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巨龙的一生确实漫长，但有多少时间在睡眠与享受中度过，除此之外有意义的时间又是多少？”

说完还不等红龙反驳或是发怒，他就又继续说道：“看来你真不清楚我这边的情况，那就给你提个醒好了——高坚果，这你总该听说过吧？”

这是三个多月前格雷在黑袍法师口中听到的名字，后续姓氏他虽然已经忘记，但想来红龙会帮他回忆得更加具体一些。

“高坚果……阿拉纳克！”

在听到这一名字过后，红龙竟明显地表现出了情绪起伏，甚至连瞳孔都微微收缩。

“怎么可能……按照你的话说，你不是应该已经晋升了吗！？”

晋升，又蹦出来一个格雷无法理解的字眼，而他果断选择弃之不理。

“喂喂喂，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在你看来‘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高坚果·阿拉纳克应该是个什么人？

在此之前格雷曾就这一问题问过一次半龙术士麦克塔克，而对方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印象，却又想了许久都没个结果。

……

但这一次他至少得知了这个连那黑袍法师也颇为忌惮的名字，虽然现在有些不合时宜，但格雷却希望能赶快通过占星预言术了解一下。

万幸的是在“明镜止水”中格雷的理智占据上风，没能让他下意识做出这种不明对方跟脚就直接预言的作死举动。

“哼！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

“没必要搞得这么僵，我的目标又不是你——还是聊聊那家伙又在折腾些什么吧。”

不知是那句远程其不是目标的原因还是怎么，红龙很快就冷静下来，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在格雷有心无心的扮演、诱导之下，对方所给出的信息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甚至红龙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还隐隐把自己从这件事中往外摘，不断地开始往某个人身上甩锅。

高坚果·阿拉纳克这个名字，威力意外得还挺高……那剩下的就好办了。

格雷从红龙口中得知，他这次来终点跟着霜巨人屠杀矮人纯粹是因为一个被人称阿迦佩因的高阶法师拿以前卖给他的人情相要挟，否则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至于阿迦佩因的目的则在于图谋矮人一族的圣山……在被格雷精准地指出实际上圣山只是幌子真正目的在于制造混乱吸引目光时，红龙便推脱于自己并不懂得对方的全盘计划。

随后的情报就全部是格雷不知真假难以分辨的内容了。

红龙与阿迦佩因于三百多年前结识，当初的他还不过是一头青年龙，遇到迫害被救下后做出了以后必定报答的承诺。

阿迦佩因至少来自数百年前，同时还是某个组织“月之暗面”的成员。

这个组织强调魔法的权威并致力于令施法者享受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希望让全球都推崇法师制——这样他们这些高阶施法者便能永享富贵。

很显然这种诉求并不为绝大多数人所认可，更是和最近三百年来的法师之都、万塔之城科加斯的方针不符，因此月之暗面便果断将魔法用在了战争方面。

用古老的魔法制造出兽化症诅咒，并改造成更易于控制的类型，使兽化人只得听命于法师，成为没有自我的战争机器。

一旦这种战争机器大行其道，用不了多久“自然人”的地位便会因武力孱弱而沦落至底层。

在“自然人”因“兽化人”变得越发稀少之后，能够轻易控制兽化人的法师们，准确来说，月之暗面的法师们自然就成为这一星球上的尊贵之人。

“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