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纪念日嘛，你小子后知后觉的利害。”

苏哲教训徐文栋，徐文栋憨厚的傻笑，密室外一双眼睛移开了，苏哲这才放下心，暗叫庆幸。苏哲把信和钥匙全都藏到自己身上，徐云露摘下指上的戒指，擦拭干净后放进盒子里，徐文栋又拿出相机进行拍照取证，一切都完成后，三个人这才捧着盒子走出密室，正遇上急匆匆过来的同事。

“不用了，我拍过了。”

徐文栋说着把相机交给来人，去诸恺歌其他房间继续搜查，徐云露则和苏哲同车回局里复命。

“你认为，保险箱里会是什么？”

“遗书。”

在回局里的车上，徐云露问，苏哲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应该是诸恺歌全部的秘密，是咱们最想得到的那部分。我一直在怀疑诸恺歌有一个大计划，说不定保险箱里的东西就是这个。”

“我不太明白，那诸恺歌就不怕秘密被人泄露出去？”

徐云露想要喝水，但拿着纯净水瓶的手有些抖，纱布里渗出血来。苏哲帮她打开瓶盖，自己也打了一瓶，两个人都意识到这种口渴有些异常，或许是解药的副作用。

“也许他正想有人阻止他……我想，那大概是他全部的梦想。确切的说，是他梦想还未完成的部分。”

苏哲给郭德海打电话，郭德海命令他们不要回局里，直接去工商银行，查清诸恺歌的个人保险箱里都有什么.现在已经是晚上，银行早就关门了，郭德海说银行那边由他想办法。

街灯明亮，行人稀少，不时有救护车呼啸而过。

苏哲和徐云露钥匙所在的工商银行分行，两人隔着玻璃出示警察证件，保安又打电话求证后才允许进入。保管保险库房的人还没到，他们在门厅等待。三名保安一直盯着他们，警惕性很高。苏哲在沙发里坐下，感到一身疲惫，徐云露也是一样，她抡了一下午铁锺，早就腰酸背痛了。

两个人陷在沙发里低声交谈，原来苏哲不在局里的这段时间，局里又从天津请了位法医，对尸体进行全面复查。

“有什么新发现吗？”

“这个倒没有，只是在胥飞舟的报告基础上增添了些内容，对宁昊乾和诸恺歌的尸体异常现象做了详细解释。对了，忘告诉你了，诸恺歌的尸体也像宁昊乾一样发生剧烈变化。不过那个法医倒是很镇定。”

“噢？怎么说的？”

苏哲扭过头，有些激动。关于宁昊乾的尸体异常现象一直困扰着他，一天没有科学解释就一天无法排除灵异可能，所以他非常关注这个问题。

“天津请来的这位法医据说是最权威的，经他鉴定，宁昊乾和诸恺歌的尸体异变属于自溶现象，而且是在注射福尔马韦溶液的情况下，非常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长期吃中药的高龄患者，疑为医疗事故，死后尸体八小时左右发生过这种异常现象，当时就是他验的尸。这种现象是一种尸体自溶的异象，是体内血红细胞中的铁与体外细菌产生的酶发生反应，使尸体细胞快速自溶，产生与正常自溶相反的缩小现象。据说这种现象只是理论上成立，现实中就只有华夏和非洲有过实例。”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老赵的研究方向还是对的。”

“是啊，可惜，他离尸异的真相就差一步距离。”

苏哲陷入沉默，好一会才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对了，他们家属没有再到局里闹吧？”

“怎么没闹？就差杀人了！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一点素质也没有，和泼妇没什么两样。要说还是咱们局长有一套，把他们俩说的英勇无比，要不是他们犯罪分子不会受伤暴露什么的，又说他们是英雄家属了，英雄们地下有知，难道愿意看到他们这样大闹公安局吗？我跟你说，这招对付虚伪的人最有用了，他们要面子，当时就撤了。”

苏哲冷笑一声，心里又想起前队长连梓舒说的那四个字，英雄近耻。

“那个……老庄他姑母，还好吗？”

徐云露神情一顿，有些哀伤。

“阿姨把眼睛哭坏了，医生说视网膜脱落，恐怕再看不见了。”

苏长那啥住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徐云露要为庄泽宇报仇，难道局里就再没派人去安慰英雄的姑母？实在令人心寒。

这时保管保险库的工作人员赶到了，苏哲填写了保险箱号和密码，果然没错，不过按照规定只允许一个人进入保险库，所以徐云露在外面等待。在保险箱打开的一刹那，苏哲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兴奋还有莫名的恐慌。打开后银行人员退出保险库房，苏哲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把里面的箱子拉出，放到身后的桌子上。箱子很轻，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苏哲小心翼翼的打开，终于看到了，是两封信，信封上都写着：苏哲亲启。

“是写给我的？”

苏长那啥住了，诸恺歌居然会给自己写信，而且还藏的这么隐秘，究竟是想让自己发现还是不想让自己发现呢？苏哲拿起信，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东西，凹凸不平。

苏哲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拿出去和徐云露一起看，但思考再三，既然诸恺歌在信封上写着苏哲亲启，那就一定是不想别人看到。苏哲撕开一角，倒出里面的东西，有信，还有几十张大小不一的照片，有些是新拍没几年的，有些已经泛黄。

苏哲先看照片，多是些诸恺歌和其他人单独的合影，除此外只有一张诸恺歌的全家福。第一张是张已经发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青年男女，穿着旧式衣裳，背面写着两首诗：‘宁做知心人，不为有情郎。国恨与家仇，常使我心痛。’‘偶过长亭东，未见飞花愁。飘霜与白发，离人入深秋。’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苏哲记得诸恺歌曾念过第二首，看样子是年轻时的恋人。

苏哲接着看第二张，顿时呆住了，紧接着一张张看下去，眼睛越张越大，他感到难以置信。第二张照片居然是诸恺歌和连梓舒的合影，日期显示正是连梓舒调查诸恺歌的后期，第三张是诸恺歌和郭德海的合影，也是在同一时期，第四张是老照片，照片上是诸恺歌和一个上将，而下边的那些全是诸恺歌和儿童的照片，都泛黄了，根据照片上的日期，这些孩子现在应该都在二十岁到四十岁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本来这并没什么让人惊奇的，但是苏哲认出其中两个人，居然是步鸿光和姜高邈，他又仔细辨认其他儿童，目光在一个胖乎乎的儿童脸上停住，他左边嘴角上方有一颗痣，苏哲想起一个人来，是庄贲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