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所以，蛮会山如此做。报恩之余，无疑也告诉着众人，曲一凡的恩，不是轻易就能报的。

贬低自己，抬高曲一凡。这便是这个高大汉子报恩之余，为曲一凡做的另一件事。这一点，对于这些修炼上千年的老怪而言，自是心知肚明。

然而谁也没想到，曲一凡会拒绝。甚至都没想过他会拒绝。

“蛮凶不必如此，你既看得起在下，就不该以什么奴仆自居。”曲一凡含笑，他修为虽依旧是结丹。可以他而今的身份和实力，也委实没有在这些老怪面前自降身份的必要。

“嗯？”蛮会山抬起头。

“这样吧，诸位既然非要承在下这个情。而诸位人情，在下也不想推脱。不如留下信物，日后若有用得着诸位的地方，还望诸位不要推辞。”沉吟一番。

“恩公这是哪的话，孺之恩情，我等甘倒涂地也无以为报。怎可……”蛮会山话未说完。

“蛮凶不必再说，在下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身边也委实不方便多带一人。”曲一凡言尽于此，蛮会山也就不再多言。

周围人目光闪烁，曲一凡所表现出的异于常人大家都有目共睹。能与这种人许下人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也同样的，等到曲一凡麻烦他们时，事情也一定不会小。

不需要犹豫，蛮会山第一个便做出抉择。一块黑色，上面刻画着神秘符文的石板递到曲一凡手上，“恩公可持此物随时向我蛮魂一族传音，我也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众人见此，即便有人迟疑，也没有再推辞什么。纷纷将各自联系方式交到了曲一凡手上。

“恩公而今还有什么需要的么？毕竟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您能否麻烦到我等头上那都未尝可知。不如先预支点利息，也好让我等心中稍安。”蛮会山目光一闪。

曲一凡摇头苦笑，这蛮会山为自己拉好处还真是不遗余力。“唉~可惜我现在还真没有什么用得上这些人的地方，只有等日后回归海盟。这也算我宝命的一张底牌。”

众人看向蛮会山，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人

家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反倒有点携恩求报的意思了。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此子日后前途莫测。能否麻烦到我等头上还是两说，如若不然，这层关系岂不是断了？以他的天赋，以及在那鬼地方所得，日后成就定然远超我等。”老怪们心中思量，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曲一凡保持关系。不宜太近，但也不要太过疏远。

这是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

“嗯。”得到众人请缨，曲一凡剑实在推辞不过。只得沉吟一番，“在下之前布置逃脱之法时，身上灵石消耗不少。不如诸位就把身上灵石取给在下，也算诸位的一个买命钱。”

众人哑然失笑，“如果灵石能买来我等性命，那这灵石可真比什么天材地宝都值钱。”这些老怪身上好东西可不少，然而曲一凡却只要些许灵石。看样子也只是象征性地索取。

心知他不是贪得无厌之辈，众人不由大生好感。至少不用担心像某些人那样，倚仗一点恩情，就可以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收了众老怪海量灵石，曲一凡感觉腰包前所未有地鼓胀。腰板也不由挺直了两分。

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在这些老怪心中的影子终会渐渐淡去。没有人会把已己之恩当做平生头等大事。至少这种人在修真界是不应该存在的。

如果自己没有展现出足够的与众不同，以及足够自保的实力。自己救了这些人，也终究只是一只待宰羔羊。农夫与蛇在修真界不是笑话，是现实。

“这些人炸一出来的时候，心中或许当真对我感激之至。可没看这一会功夫，就又变得各怀心思了吗？”

“若当真认为我在他们心中的恩情大过于天，早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知恩图报的，有，但绝对不是全部。”看了眼眼前铁塔般的汉子。

“此人如此迫切地往我身上揽好处，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过期也就作废了。如非看我还有些用处，怕是给我几块灵石就打发我回家了。”目光一闪。

“而今他们聚集于此，也不好逼迫的太狠。日后若谁把

我这份恩给忘了，我也只好亲自上门讨要。”

一边与众老怪虚以为蛇，目中却散发着一种无人可知的危险光芒。

寒暄过后，老怪们各自离去。蛮会山是最后走的，临走之前，他深深看了曲一凡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转身离去。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海面上，沐浴着清凉的海风。曲一凡长吐出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与这些老家伙在一起真累，深怕什么时候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还是一个人好啊。”一番感叹过后，却又不得不转向眼下的情况。

“我虽不知而今身在何处，但那山海世界中只有人族强者，说明那山海鲸活动的范围应该就在人族。”简单的思量一番，认准一个方向就疾驰而去。

“那些老家伙各怀心思，还是避开一些的好。”想着反正是在人族范围有恃无恐，无论朝哪个方向也总会找到人烟，届时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回到海盟军中也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是出于下意识，曲一凡选择了个离去老怪最少，几乎等同于没有的方向。否则半路上说不定还有人停下来等自己。

速度达到极致，一路保持高度警惕。许久才渐渐松弛下来。

“还好，我还以为有人对我感兴趣，想要半路走一遭呢，看样子是我多心了。”目光一闪，速度也放缓下来。“那些老家伙在里面少有接触，谁都不知道谁禀性如何，因而不得不防。”

低头，望着下方蔚蓝的大海，“我对空间的理解，速度达到极致，恐怕比之瞬移也差不了多少了。”

“唉~可惜修为不够，大多都还只是理论。等到我能将这些理解全部化作现实之后。这天下间，皆可去得。”嘴角洋溢起微笑，此地亦无旁人，这笑容也是格外得由衷。

抬起手，手掌虚握，“通晓了空间，这世界也不过如此。”

放下手，视线仰望苍穹，“可是在这天底下乃至天外，都貌似有着太多空间都无法解释的存在。”

拳头握紧，“不过总有一日，我会揽遍这世间所有，通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