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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湖畔有个放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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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很小。

大雨接连下了十多天。

接连的雨水让小镇增添了几分朦胧,雨水打湿街道,也打乱了人心,多少让人有些许心烦。街上极少有行人出没,各自都窝在家中,店铺也不曾开门。

小雨怡人,大雨伤情,这十多天的大雨着实让镇里的人们吃尽了苦头。庄稼人已经愁苦了有些时日,再这样下去,再坚强的庄稼也会被淹死。

小镇西面的那个山洞里,一个年轻乞丐衣衫褴褛得躺在干草堆之上,他的身旁用木柴点起了一个火堆。半晌,年轻乞丐直起身来从火堆的底下挖出一堆东西,外层裹着一层荷叶,他随手撕开,里头便传出了一股香气,这是一只叫花鸡,荷香飘扬,可怎么会在这个时节出现荷叶?往里望去,却有一池荷花,洞外是阴雨绵绵,洞内又是另一番小天地。

年轻乞丐粗鲁得撕下一只鸡腿,随手扔在一边。一旁的地上突然开始蠕动,一只土泥鳅探出头来,露出了人性化的兴奋。

洞外还在下雨,乞丐走向洞口,微扬起头凝望着这满城风雨,他拿起早就放在洞口的一只小破碗,毫不顾忌得一口饮下这天地无根水,饮毕,竟奇怪得拿着破碗坐下发愣,好似在思考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那只土泥鳅还在吃鸡腿,火焰依旧在燃烧,荷花池里没有一条鱼,洞外,依旧在下雨。

镇南的那棵参天梧桐已挂满了雨水,顶上依旧是云雾缭绕,看不清真面目。树下有个中年男子,穿着粗布蓝衣,撑着一把油纸伞,对着梧桐树自言自语:“山雨已经来了,终于要到头了嘛?”他是一个说书人,接连大雨,说书先生也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来讲,不过他还是每天都会来这里,对着梧桐树,有时说话,有时沉默,撑着油纸伞,便是一整天。

雨水打湿了说书人的靴子,身旁是他的讲堂,桌上摆着一副残棋。顶上是一幅浩渺星河,述说星辰万里。壁上刻着六根六种三世百八烦恼,手里拿着两颗佛家舍利,不停摆动。堂外,依旧是阴雨绵绵。

小镇北面的那口古井却始终不曾上涨,似乎是雨水刻意避开这,又好像是这口井本身就没有尽头,井边的那个怪和尚搭了一个竹棚用来避雨,可有趣的是,他依旧没有做一把椅子,依旧席地而坐,照样整日喝酒吃肉。

他手里抓着一大块牛肉,身旁又是一坛黄酒,棚外正在下雨,任凭他外界东西南北风,他自八风不动身如磐石。忽然,一声惊雷响起,怪和尚停下了口中的动作,微微挑起如虬龙般的右眉,像是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也不再吃肉,而是看着天际,似有所感。

小镇虽小,却恰好穿过大河间的干道扬州路,西面直达山洞,东面直到镇口,十里扬州路,在此叫做红泥巷。巷子两旁的铺子都已经许久未营业,因为下雨,因为无人迹。

今日不一样了,今日是十五。

这是每月小镇居民最期待的一天。

午时刚过,天公作美,雨终于停了。店铺纷纷开门,不是为了营业,是为了送礼。各种免费的东西纷纷往外送,可开心坏了在街上游荡的乞丐们,他们有的已经饿了有些时日,再加上是冬天,饥寒交迫,终于等到了有吃也有穿的一天。

今日还是腊月十五。

对镇里的人而言,这简直就比过年还要隆重,家家张灯结彩,喜迎盛日。

晚饭后,小镇的人们都陆续离开了家门。他们要去东面,小镇的最东边。

有三两嬉笑打闹的稚童较之以往更加兴奋活跃,他们嬉戏着,一起朝着镇东奔去。乞丐成群结队,奔赴饭堂一样向着东面走去,他们也的确是去吃饭。你家带酒,他家带肉,家家户户提着家里的余粮一起向东去。

怪和尚整理了身上的袈裟,提着一坛黄酒,口中还是嚼着牛肉,也离开了竹棚。有趣的是,他一离开,棚下就变得潮湿。他也出发了,向着东面走去。

年轻乞丐洗了一把脸,将脚上和手上的污秽洗净,抱着一只刚做好的叫花鸡,腰间挂着一只小酒壶,土泥鳅从中探出头来。他也出发了。

说书人换上了前一天刚新做的蓝袖长袍,撑起一把油纸伞,左手依旧握着那两颗舍利子,也出发了。

他们都要去东方,东方有一座湖,湖畔有个放牛郎。

今日,他要吹笛。

……

晚风轻拂过湖面,泛起满湖的涟漪,雨后的湖面更显清澈。满天繁星在上,与月光一起映照在湖中。湖边的杂草泛黄,稀疏生长着,底部却又有几分绿色,那是为了来年的春风而耐心等待着的稚童。湖畔横卧着一头牛,这头牛并没有鼻环,也没有

缰绳,有的只是断了半截的左牛角,还有一双仿佛可以看破万物的眼睛。

湖畔还有一座茅草屋,简单却不简陋,虚掩着的门里传来阵阵飘香。

天色又晚了些,河间南面的那棵梧桐树似乎更加幽静,却不是安静,而是发出古怪的声响,似凤鸣,似抽泣。山雨都已停了,还有什么要来呢?

北面的古井似有所动,以不可觉察的趋势缓缓上升。

山洞里的荷花池渐渐泛黄,好似要枯萎消散了一般。

茅草屋的门被轻轻拉开,一个约莫着十余岁的少年郎从中走出。少年郎模样清秀,是未经过岁月打磨的最初的样子,一身黑色的粗布短衣。他摸了摸腰间悬挂的竹笛,随即将其拿起,端在手中,细细端详。少顷,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老牛,望着它那双看破万物的眼睛,露出疑惑的神情,是在询问有无异常。

老牛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担心。少年郎微微点头,随即又将竹笛重新系在腰间。他又停下来想了想,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了一块挂在怀中的古玉,做了一个似乎是求平安的动作,最后又用唇轻贴了一下玉石。而后就转身回到屋内。

老牛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湖面,露出些许担忧,又有几分不屑,最终闭上了双眼,继续打起盹来。

说书人突然停下脚步,一起停止的还有手中的动作。他眉头微皱,叹了一口气。雨停了,他收起了油纸伞,又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口中轻声说着什么难逃什么天命的奇怪话语。

年轻乞丐猛地一回头向着西面山洞的方向望去。“要来了吗?”

怪和尚稍稍停顿就继续向前,口中高声念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如同入魔道……”

时间不早了,许久不见的皎月顺着人意再次升起,完全显现出来。人们都已经到了茅草屋外,人群四周围绕,中间是各家带来的佳肴。篝火点得巨大,火光映照在人们欢喜的脸上,孩童追逐打闹,人们互相聊着家长里短,给这个许久不见阳光的冷冬添了不少暖意。

戌时一过,少年郎这才拿出准备了一整天的菜肴出现在人们面前。说是菜肴,实则是东极之地从未出现过的炙肉。炙肉之流,源自南蛮,百余年前南蛮入侵中原,虽被徐家铁骑牢牢挡在了南疆之地不得前进半步,但南蛮的文化与生活方式却在南疆之地大肆传播。因而在南疆到处可见南蛮与中原的文化交融产物,甚至在中原各地也都有一定的文化大同,尤其在皇宫萧墙之内,炙肉美酒异域风情数不胜数。但若说在东极之地,尤其是十里河间这等直靠边境的偏远小镇,却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这少年郎的手法登堂入室,镇中男女老少皆欢喜得要紧,一看见少年郎出门而来,游戏的孩童赶忙围了上去。

少年郎有条不紊得给这些个年龄比他小些的孩子分发食物,他年纪也不大,新年刚过,正值舞勺之年,十三而已,但是却显露出比同龄人多几分的成熟。

“叶家小儿,贫僧又来过口服了,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提着黄酒的怪和尚这才走进席内,“今晚怎么遭你也要让我吃个痛快,我可是带了一坛珍藏的好酒啊。啊!哈哈哈。”

“苏大哥说笑了,你能来,就是叶璟的荣幸了,哪里还有不让你吃过瘾的道理,别着急,今天我可是准备了足够的量,这不,天刚亮,老黄就被我拉着干活,现在还在那发脾气呢。”少年郎无奈地指了指横卧在湖畔的老牛,老黄牛哼的一声,继续打盹。

“那我可真就不管什么主人客人了,反客为主我最擅长了。”姓苏的怪和尚就地坐下,一把打开了黄酒,拿起叶璟给他递来的盘中的肉,毫无顾忌得就吃了起来。

叶璟笑了笑,抬头向巷口望去,出现了那个抱着叫花鸡的年轻乞丐,叶璟眼里更是欣喜,赶忙走上前去,“张哥。”年轻乞丐极其温和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叶璟的头,“这么快就三年了。”叶璟点头嗯了一声,就赶忙拉着年轻乞丐准备往里走去。“柳先生也到了,你先去接他吧。”年轻乞丐拍了拍叶璟的肩膀,而后就自己一人往里走去。

叶璟又再次跑到了巷口,等了片刻,一袭蓝袍的说书人才缓缓出现。“柳先生,您来了。”说书人点了点头,和煦得笑了笑,“今夜又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让乡里的人们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这是叶璟觉得极有意义的事。”叶璟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你啊。”说书人笑着摇了摇头,“走吧,让我听听你的笛声有多少长进。”

“嗯。”叶璟欢喜地点了点头,随着说书人慢慢往里走去。

……

少年郎拿起腰间的翠绿竹笛,对着天边的皎月,开始了众人期待良久的演奏。

自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到如今,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身无分文的叶璟在流落街头的时候,因被他人抢夺怀中仅有的竹笛和玉佩而与人发生争执,恰巧被路过的年轻乞丐张十里相救。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就由张十里带着他在湖畔修筑了一座茅草屋,而后因为发现他字写的极好人又聪慧,便将他介绍给了镇南的说书先生,帮着做着些打杂的活,用以养活自己。后来呢,镇里人都认识了这么个样貌清秀又勤劳能干的小后生。之后随着每晚少年郎必在湖畔吹笛,从初时的技艺一般,到经过说书先生指点,没过多久,便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水平,笛声宛如天籁。

接着是在一次偶然间,镇西边的怪和尚被香味吸引,这才有了镇里人都喜欢的佳肴炙肉。之后在不知道谁的推动下,就形成了每月十五的一次小型聚会。

镇里人性子本就朴实,心疼少年郎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常常带些东西来给他,久而久之,这股风气就愈发强烈,以至于如今腊月十五较之过年还要热闹的缘由。

镇里人知道这少年郎性子极好,又以真心待人,每日除了帮忙乡里人也就是读书写字,放牛游玩。大家都乐意对他好,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想着将家里年龄相仿的闺女介绍给他呢。

将小镇的回忆大致梳理了一遍,叶璟心里又涌现出几分苦涩。三年来,他无数次回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一丝头绪都没有。来到十里河间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和姐姐一起在北境的一座古庙中,可是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毫无印象。醒来时,姐姐不在了,只留下了笛子和一封看不到一点字的书信。

可是为什么,姐姐会一声不响得离开。

曲罢,一声叫好打破沉寂。众人纷纷鼓起掌来,口中尽是夸耀。叶璟这才从回忆中出来,他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向着大家笑着,那是独属于少年郎的笑,是在寒冷的冬天里如沐春风的笑。

怪和尚饮下一口黄酒,口中喃喃道:“还真是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啊!”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乞丐张十里也拿起酒饮上一口,“苏见,这孩子来这也已经三年了,说真的,连我这个自诩‘天才’的都不能不羡慕他的天资,学习之快,进步之快,堪称妖孽。”

“我之前就说过,这小子是受天道眷顾的人,一身气运之盛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名为苏见的怪和尚停顿了一下,露出几分怜惜,“可这也是他最不幸运的地方。”

张十里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不会让他死,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苏见苦笑道:“我又何尝舍得这小子死。”苏见眯起眼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那两只孽畜为非作歹!”张十里点了点头,腰间的酒葫芦探出土泥鳅的头来。

夜半,席散。湖畔只余下四人和一头老黄牛。叶璟在一旁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那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说书人站立在老牛旁,静静得望着湖面,一如老牛的神情。

突然,一声似凤鸣的声音自南方传来,镇南的梧桐树的叶子悉数落下,其上环绕着的从未消散的云烟通通散去,顶端终于现于人间,有一物振翼而起,直冲东方。

湖面开始翻滚,湖底不停得传来撞击声,湖心亭摇摇欲坠。老牛哼得一声鼻息,少年郎皱了皱眉,向身边几人问道:“这湖中,当真有龙?”

苏见不再嬉笑,严肃得说道:“谈不上是龙,但也不是什么软点子。”

张十里把玩着早已拿到手中的飞刀。说道:“这畜生被压了近百年,终于还是要出来了。”他转过身子望着那位始终握着舍利的读书人,“先生坐守河间多年,可已有对策来应对眼前局面?”

说书人抬头望向南方,“来了。”话音刚落,湖心亭轰然炸裂,一条雪白巨兽冲出水面,直上云霄。水势异常浩荡,月光映照之下,巨兽这才露出真面目,这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巨蟒,长百余丈,头顶有两处微微鼓起,这是一条即将化蛟的巨蟒。

一声长鸣自南方而来,一头火红巨禽冲向湖面上方的高空。巨禽通体火红,羽毛间又带着些许金黄,其首金黄,其翼更是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其势惊人。

湖面之上,白玉巨蟒与火红巨禽相遇,正面相撞。湖水高涨,直冲云霄,仿佛自天上来。刹那间,一幅龙凤相争画景展现在湖畔众人眼前。

少年郎面带惊惧,颤声问道:“镇中传说的湖底玉龙和梧桐卧凤竟当真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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