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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什么要让我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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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争辩的郭麟,看着他坚毅的神情,知道说多了也是无用的,只能退让,“那就请陛下在等老奴两天,老奴一定将雪豹借来。”

“去吧。”慕容谨之摆了摆手,南宫苍狼那家伙也不知道现在在不在雪狼族中,那家伙神出鬼没的,如果不在,郭麟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与雪狼族族长南宫苍狼交好多年,联盟深固,却始终无法真正的收服雪狼族,这让慕容谨之更为头疼。

看着这个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男人,白璃忧心口一紧,悬在那里的手终于是落下来,之后便轻轻的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谨之回头,看见她,无语挑眉,而她则是仰望他,无法移开视线。

“我给你上药,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不自觉的,她脱口而出,手已经不禁疼惜的抚上他眉角上的伤,“我替你上点药。”

这是她第一次忘记了用故意疏远的敬语臣妾两只而是第一次,出自真心地想替他治疗,多年前那种视他为夫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双凝望着她的双眸,微微发亮,亮的让她心里悸动起来,然后,他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不负众望,因为慕容谨之保护北方奴隶的行为,致使队伍每个人情绪高涨,用了半天的时辰便开辟出了前路近五十里的道路出来。

大军也正好在前方一个废弃的小村庄扎营,扎营完毕之后,天色已经黑下来。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也快,无情的风雪也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而至,暴雪在营帐外肆虐,油灯在营帐中摇曳,丫鬟送来了热毯铜炉,暖了帐中空气。

慕容谨之没有让丫鬟伺候,一如既往,只跟白璃忧单独待在一起。

两人一同用完晚膳,等到丫鬟撤去食物,四下无人时,慕容谨之才让她为自己解下手上的裘皮手套,身上的伤,早在他被送上马车时,就替他处理好了,但是那时还没来得及处理他手上的伤,就有人来打扰了。

而此刻夏卿已经带着侍卫队,去前面查看地形了,所以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慕容谨之一一交代,指挥,而她也注意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手,这很不平常,偶尔,他也会忘记不小心碰到了手,就会收拳,握紧。

就算不去看,白璃忧也能看出来来裘皮手套里的那双手,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有好几次,白璃忧都忍不住想要叫他停下来,帮他先处理好那双手,但是他并没有给她机会,一直到现在,等待他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才在她的催促之后,伸出了双手。

白璃忧拿出剪刀来,就这微弱的烛光,慢慢得剪开了那双手套,因为慕容谨之指尖的血早就已经干涸了,牢牢的黏着手套上的皮毛,光是脱掉,就很费事,而真正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之前的伤口,因为白天撑起马车,被雪掩埋的事,而再次的皮开肉绽,手指上的指甲都脱落了,没有了指甲的保护,他的十指,不仅旧伤开裂,还增添了新的伤痕,几乎能看见皮肉下面的阴森森的白骨。

就算是她已经万分小心的剪开了皮手套,用手巾沾着温水化去指甲上的血迹,但是要把他手指跟手套分开,还是会弄疼他。

他一定是很疼的,疼得手都不住的颤抖,所以才会握紧拳头,掩饰掉双手的颤抖,而他一直强撑着,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

“我记得自己以前问过你,为什么?很多人都会有我这样的疑惑,你是九五之尊,那个人不过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他说道:“我也跟你说过,看见了就不能不救。”

白璃忧略微的迟疑,抿着唇不语,不小心的替他手指上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问道:“有很多人可以上去将那个奴隶推开,面对雪崩,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可以不管的,不是吗?”

“对于我来说,被雪崩埋掉一个奴隶,根本算不上什么?”

“是啊,你犯不着几乎要赔上自己的双手,也要上去救人。”

慕容谨之垂眼,凝望着她,淡淡回答:“因为我亲眼看见了。”

“亲眼看见的人很多,别人都没有去,为什么你就去了,因为亲眼看见这么简单?”她问道。

慕容谨之点头,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就是这么简单,不复杂。”

白璃忧看着他,她几乎也在他扬起微笑的那一刻怒了,“我不是要阻止你救人,你救人,我以你为骄傲——我担心的是你,你会有危险,我很怕雪把你卷下山崖,如果找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白璃忧很清楚,此时此刻,千叶都城内锣鼓喧天,没有半点节制,吃的迟,喝的喝,官员百姓都在欢度信念,谁管的着渌水江十二郡县的百姓还在挨饿受冻,说不定,那些人一边吃着山珍海味,一边还骂着他这个笨蛋皇帝,有好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边来受苦。

他也是可以不管的,明明开春再派人查看这边的情况,死多少,活多少上报就好,都城里的奢华浪费,大肆庆祝的千叶人,根本也是不管这些极北极南蛮族死活的。

但是,这段日子来,他宁可忍着痛也不回都城,固执地留在此地指挥,救灾,白璃忧快被他气死了!

营帐中,一灯如豆,漾着暖暖的柔情……

说完,白璃忧移开视线,不敢在直视他的双眸,低下头,以薄纱包扎他的手,那双曾经优雅修长的十指,现在是擦不忍赌,让人望之生畏。

她的心,无端端的扭搅着,抑制内心的疼痛感,更不敢探究,只是替他将受尽折磨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用薄纱包起来。

榻边,换了几次清水的铜盆仍是被血染红了。

白璃忧端着铜盆出去,走到营帐外,交给了外面的丫鬟,当她再次回头,就看见慕容谨之我再榻上,眉毛紧拧着,双眼合着,正以掌心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璃忧。”

“我给你在配些预防晚上发热的药。”

“别弄了。”他说。

“你受伤了,要是感染发炎,晚上必定会发热,我必须……”

他声音中隐含疲倦的声音,揪住了她的心,她不敢回头,怕心会更慌,更痛,“很快就好,天气这么冷,要是发热就难办了。”

可是,他仍是不死心,再次轻唤她的名字,“璃忧。”

他的嗓音,好轻,好低,像是一双大掌,轻柔的抚上她的脖子,她忍不住回眸,看见他半卧在榻上,隔着烛火凝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全是疲惫,他朝着她伸出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开口要求,“过来陪我。”

这句话不是命令,因为他的口气不是,表情更加不是,而是在求她,想她索取温柔,索取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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