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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又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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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听见慕容谨之的声音传来,“还记得刚才太后的话吗?”

白璃忧狐疑的瞅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才点头,刚才太后突然说起白家太爷病了,当时白璃忧心里急咯噔了一下,尽量避免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她突然想起女童塞给她的那张纸条,一个激灵,白家太爷,那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让她回去,是不是想让她做些什么?或者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或者原来的白璃忧跟这位太爷有什么约定?

这一切联系起来,那日慕容谨之经济召见韩良,赤晧国在边境吞并三十万,慕容谨之在那个时候又紧急召回在柳城修筑堤坝的夏卿,而白家在这段时间也是动作频频,这些事情,越想越是心惊。

而太后,她一直是野心家,提起让她回白家的事,也不知是有意还有无意提起来的?

突然,有个想法冒起来——她绝度不能将慕容谨之的事情告诉白家人,但是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回白家,是不是就能从白府逃走?

退一步说,既然这次逃不了,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勘察一下逃跑路线。

不过,太后这样提起来,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她明明知道自己跟白家已经离心了,又何苦……当时太后问那话,她如果回答了一个是字,既是说她跟外面一直通着消息,所以想了想,白璃忧到没有正面回答,离座,走到太后,皇上面前,跪下,说自己惶恐,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出宫,看看太爷的请求。

太后当时神色微凝,说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宫中最好的药,打算让望舒带着几名太医去看看,虽说后宫嫔妃不能轻易的出宫,但她这么说了,而且太爷德高望重,白枫本是白家嫡孙,只有她这个女儿,又理应她去看望的,之后又让慕容谨之拿主意。

慕容谨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说白家太爷对千叶功劳至大,做过他的老师,又是白家主事人,现在病重,他也心生惦念,最后他宣布明日带着白璃忧出宫,去白府看望。

慕容谨之此话一出,令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羡慕又嫉妒,月前,敏妃父亲也染病了,白柏书既是国丈,又是右相,凭什么这白妃就能得到圣眷,皇上为他不上早朝还不够,这又要携她回家省亲,这等荣耀,宫中任何一位妃嫔都不曾有过。

回忆被他手上牵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打断,白璃忧低着头看不到慕容谨之此刻的神情,不过他声音低沉,不温不火,让她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那种强烈的不安将她压得透不过气。

她想抬头看看他,但是不知为什么,却一直不敢。

“明日跟朕出宫吧。”

“好。”白璃忧点头应声。

之后,慕容谨之忽然停下脚步,她差点踉跄栽进他怀中,抬头时就看见他那狐疑的眼神,“为什么不问朕要你回去?”

白璃忧倒是坦然,道:“陛下突然要我回白家,我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有些用意的,但是我不想知道……皇上,您要做什么便去做好了,我只当是出宫散散心。”

慕容谨之修长的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道:“现在的你这么好……为什么朕却那么怀念当年那个敢指着朕骂的你。”

白璃忧轻轻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况且这些年发生了那么多事,皇上,今日你要回御书房吧,那就送到这里吧。”

每月这个时候,慕容谨之都会雷打不动的去御书房批阅从北方军营送来的公文,而她忽然很想一个人待会儿,所以就不留他了。

“你很想朕离开吗?”

如果,开口留他,什么公文,他都可以不要,为她改变习惯!

只是,她怔了一会儿后摇头了,道:“国家大事比较重要。”淡淡一句,却让慕容谨之升起无名火,他是恨极了现在这么懂事的她,但是他真的不敢在出手伤她了。

最后,慕容谨之交代了米翠以及其他侍女照顾好后,就上了轿撵回了御书房,白璃忧带着米翠她们走到了御书房,想穿过这里回到浓华殿,但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娇笑。

“白璃忧!”

她一怔,米翠等侍女也愣住了,一个人影从她的身后转出来,竟是华芝公主,米翠一听这公主直呼自家主子的名讳,不愿意了,“公主殿下,我家主子好歹也是皇贵妃,四宫之首,您怎么能直呼我家主子名讳!”

华芝公主不以为然,道:“她虽是皇贵妃,可也是我亲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姐呢,况且现在这里四下无人,难道还要遵守这宫里的那些破规矩!你个小宫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心本公主叫人拖你出去斩了!”

一听公主发话了,米翠只感觉后颈子一凉,白璃忧却听出华芝是在玩笑,故意逗米翠呢,笑道:“公主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宫女计较呢……公主说的没错,这里四下无人,也不用遵循那些繁文缛节了。”

华芝眼珠咕噜噜的转着,狡黠的笑道:“听他们说皇兄本来已经将你赶了出去,后来却又将你接了回来……你倒是幸运。”

幸运吗?白璃忧讪笑一声,看得出来这位公主对她倒是真的颇有怨言的,她道:“公主,我们之前认识吗?”

这话一出,华芝是大吃一惊,失声道:“我的母亲是太后,你的父亲是我的亲舅舅,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哈哈……”这口气,果然是有过节的,白璃忧扶额大笑,又问道:“因为何事?”

华芝急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白璃忧点点头,蹙眉道:“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华芝又气又急,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白璃忧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用心的看着她,等待她开口。

“当初,你贵为皇后,我也有了喜欢的人,只可惜他的身份不怎么好……”

“是谁?”她打断华芝。

华芝撇她一眼,她住嘴,“对不起,你继续说……”

“那时候我还小,十六岁的年纪,后宫公主的婚事,除了太后做主之外,皇后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毕竟是一宫之主……但是当我去求你,让你赐婚时,你却拒绝了我!甚至在母后面前出卖我,害得我出走灵仙山庄。”

白璃直言问道:“公主说是我出卖你的,那你那位情郎现在处境如何?”

“他根本不知道我请求赐婚的事。”她理直气壮,道:“我是偷偷去找你的,想你帮我一起说服母后。”

白璃忧觉得好气又好笑,真想亲手掐死这小丫头,她那是情窦初开,根本不知道情爱是何物,只是觉得喜欢了的人,就要将他变成自己的,“那根本就不算是你的情郎吧,只是你一厢情愿,何来我得罪,出卖你一说。”白璃忧是一针见血。

她也明白当初那个真的白璃忧没有帮她恐怕也是事出有因的。华芝一本正经的道:“反正当时你没有跟我站在一起,我就跟你没有朋友做了!”

越觉得她可爱,越是想要逗她,“一点机会都不给吗?”白璃忧耸肩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华芝翘高唇,将脸转到一边,“哼……不给!除非你今晚跟我睡。”

米翠等人是倒抽一口冷气,这小公主真是肆无忌惮,白璃忧更加无奈,忍着伸手到她脖子上去的欲】望,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唇,道:“公主,我,我不好那个……”

华芝大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以前我们吵架之前也经常一起睡啊,那时候皇兄不常去你的宫里,还是我陪着你呢。”

原来如此,白璃忧有些惊喜,这段是她这座皇宫中除了姜西之外,交到的第二个朋友?而且这个朋友好像可爱得让人忘却烦恼。

御书房,烛光下,郭麟缓缓合上了殿门,殿内只剩下龙椅上的慕容谨之,他重重的拧着眉心,那个女人总是那样,一切都不关心,她可知道,这些日子来,他紧急召回夏卿,是因为最近白柏书在朝中动作频频,唯有夏卿回来才能牵制住他,而他才能做其他事。

其实那日,女童将纸条塞进她手中时,暗影卫已经将消息带给他了,太后今日天卿宫设宴,一为华芝,二便是为她。

皇族夺权,本就是关乎三方的生死游戏,最重要的就是稳健取胜,要不就是两败俱伤,险胜,或者第三方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

太后白秋月一直都是后宫最聪明的女人,也是最懂得游戏规则的人,两年前她失策,几乎被软禁在天卿宫中,却不想这两年他稍不注意,她已重新站起来。

而近日,这场宴席,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后一直在制造白家造I反的理由。白家现在已经没有白枫作为他们的后盾,只能依靠新的力量来实现这个计划。

白璃忧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中毒的么,只有你死了,白秋月当年才能怂恿你的亲生父亲白枫讨伐他这个没有保护好自己妻子的昏君。

“朕五岁继位,一天都不敢怠慢,用了十年时间才成就了今日千叶的国泰民安,他们要反,总是要寻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否则该如何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当年,你以为是真的将你贬为奴隶,送往行宫受罪,谁知道那只是一种变相保护你的方式。

所以,白璃忧啊,其实你知不知道,最想你死的人,从来都是跟你同姓的人……而现在,太后也一直在等她提出回家探病之事,日后这与外戚走动,也会变成她被杀的一条罪状,太后也姓白,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但是那时谁敢说她这个姓白的也该死呢。

其实,他一直在等她提出出宫回白府,她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他一定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到边关白柏书藏起来的排兵布阵图,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如何?

很痛快吧,但是慕容谨之现在并不痛快。

当时,你踏进天卿宫,一身鲜艳的霓裳羽衣,袖子微动,那袖口像是有万千蝴蝶要飞出来,你在跟你的贴身侍女低声说这些什么,你在笑,明媚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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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细微的一阵风声,仍是让夏卿乍然醒来,窗外天色尚早,是日出之前,最深最浓的无边黑暗,他醒来,是因为香炉中的香料即将焚烧殆尽,这时,姜西踏进内室,回到睡榻上,寒夜冰冷,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香料,掀开香炉,添入足够燃烧到天明的量。

“天还未亮,大人还是多睡一会儿。”见到夏卿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姜西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他残留的睡意,“这一路到柳城,到堤坝建成,数月时间,路上颠簸,就算是野地扎营,本侯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的人,催人入梦。

“过来。”夏卿伸手,霸道将其拉入怀中,“陪着本侯。”他想睡得安稳,却不能缺少她的陪伴。

“我睡够了。”

“为什么?”

“因为梦。”她道:“我经常会做噩梦。”

“梦见些什么?”

“爹,娘,兄弟姐妹,还有亲戚朋友。”

“他们怎么了?”

“都不在了。”

“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都被杀了。”

“被什么人杀的?本侯帮你报仇。”

她没有回答,而他徐缓的道:“告诉本侯,本侯可以帮你报仇。”

“身在乱世中,又遇上兵荒蛮乱,我早就已经认不得凶手了。”姜西摇头,不愿意再谈起这件事,“侯爷,您睡吧。”

不一会儿,夏卿又入睡了,确定他睡着之后,姜西如同小猫一般的轻巧起身,走下睡榻,重回到寒气袭人的厅内,将那些香料拿出来,仔细的慢慢研磨,揉碎,一阵冷风穿入,红色香料,被风扬起来,屋内如同染上了一层难以散掉的红雾,弥漫了她的双眼,眼前的一幕,像极了当年那场血雨腥风。

正是她每夜都会做的噩梦。

她更加用力,用了狠劲的将香料研磨得更细更碎,可是那些记忆是研磨不碎的,抹不掉的,仍然是历历在目。

十年之前,那个夏夜,无数的千叶将士,身穿着铠甲,手持报仇的旗帜,持刀恣意的屠杀北方得百姓,无数的北方百姓,死于非命,尸首被投入渌水江里,原本清澈的喝水,一夜之间被染成了血海。

刚才,她说谎了,什么她都记得,而且记得太清楚了,那夜的哀嚎有多凄厉,哭泣有多恐惧,不断地回荡在那篇土地上,响彻北方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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