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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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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忧心里暖暖的,道:“你母妃一定是个美人。”

“嗯,朕觉得她很美。父皇把朕放到太后膝下养着,虽自小便觉得郭妃亲近,但那时还不知道她便是朕的母妃,直到父皇大行母妃被囚,师傅奉命赶了过来,郭麟才给朕看了父皇的密诏。”

“把她救出来以后,咱们一起好好侍奉她,”听得他声音微哑,白璃忧心里一疼,握紧他的手,低声道:“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把她救出来的。”

静默了很久,他没有说话,白璃忧微微不安,刚想打开眼睛,绵绵密密的吻却落到她的发上。

她不知道,西山狩猎会有两次,帝陵回来后的冬寒时分,还会有一次,第二次狩猎,他另有安排,有些事情会发生变化。

对她来说只怕,微微的浮躁浮上心头,身子还有些乏力,抱不动她,他低声道:“璃忧,坐到朕腿上来。”

落在发上的他的轻吻是最好的催眠,白璃忧本来有些昏昏欲睡,这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脸微微红了,爬起来跨坐到他腿上,任他深深浅浅吻住她,“谨之。”

白璃忧裹着被子想往身边的温暖源靠去,却扑了个空。

扶着被子一下坐了起来,看看旁边,慕容谨之已不见踪影。

甩了甩脑袋,又瞟了窗外的阳光一眼,白璃忧才想起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天,他在众目睽睽下她的瞪视下喝了药,竟没再吐出来。众人的神情叫一个激动,季琳琅甚至半开玩笑说,如此证明,皇上的病,绝对不是她的医术问题,是白妃娘娘的问题。

他喝了些药,又想出去看奏折,她不给,情急之下,冲口而出说要他陪她睡觉。

众人面红耳赤地退了下去。

当然,他们只是睡觉。

她侍候他换了衣服,便抱着他睡了,连日来,两人都疲惫,这一睡,竟睡了半天一夜。

他估摸是很早便起来上朝去了。

这个人,便不能有一刻闲下来。她微微心疼起来。

她正心疼着,三个婢女走进来,恭恭敬敬施了个礼,道:“娘娘,您醒了,皇上说,让您等他回来吃午膳。娘娘有什么事情,可吩咐奴婢去办。”

“皇上呢?”白璃忧问。

“禀娘娘,皇上上朝去了。”果然是这样,白璃忧叹了口气,想起离宫前,二人关系僵硬,那人把他困在御书房,外禁卫内宫女守着,遂笑道:“皇上没让你们盯梢着我,不让我出去吧?”

“奴婢不敢。”几名婢女吓得慌忙跪下。

白璃忧赶紧把人扶起来,失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那我先回去一趟,稍会再过来。”

“是,奴婢送您。”

“我自己过去就行。”

“是。”穿衣漱洗后,白璃忧便立刻离开,想回去浓华殿找彩霞,米翠几个丫头一起帮忙,她想做顿饭给慕容谨之吃。

一路走着,想起昨晚慕容谨之给她提的帝陵的事情,她与慕容谨之的事情已经安定下来,只是以后的变数——先不管,做了再说。

她心情雀跃,哼着小曲一路走到御花园,却见亭侧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御花园与她相冲,她在这里好像没有碰到过一次好事儿。她微微奇怪,站定了,仔细看去,却是婉宸二妃,白子真也在,还有一个宫装女子,她侧身而立,面目轮廓看得不甚清楚,看模样似乎是慕容谨之的哪一位妃子,数十名内侍宫女环在众妃四周。这些人排场真不小,白璃忧摇头一笑,正想绕侧边的小道走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掌掴之声,她微一迟疑,停住了脚步,只听得有人愤怒低吼,“即使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认!”

这声音——她吃了一惊,再不犹豫,跑了过去。

排开几个宫女,走进圈内,只见地上被数名太监跪着披头散发的两名宫婢,衣衫凌乱,眼睛,脸庞红肿一片,两颊高起,嘴角血迹斑斑,被训打得极重。这两名婢女,却正是她的彩霞和米翠。

“娘娘!”两个丫头陡然看到白璃忧,又惊又喜,白璃忧看到米翠一边的眼睛青肿得阖了一半,几乎已无法睁开,眼眶下都是血,惊骇之下大怒,冷冷道:“是哪位娘娘让人教训的本宫的丫头?”

“白妃娘娘,不过是两个犯了事的贱~婢,咱们当主子的,谁不能打?”

出声的是白子真,她嘴唇一扬,嗤笑骤起。

“敢问敏妃,我的丫头犯了什么事?”白璃忧冷笑道,白子真看她眉目凛然,微微一惊,婉妃已笑了起来,道:“我说白姐姐,你是怎样教的丫头?这手脚不干净,净做小偷小摸所为,我们姐妹正与这位新妹妹在亭中相聚,你的丫头恰打这儿经过,过来见礼,却顺手牵羊偷了我们新妹妹的东西,这浓华殿是不是穷疯了吧?”

前面的话虽连讽带刺的极为难听,但那最后一句,却是直言侮辱,地上被人按压着的彩霞闻言怒极,啐了一口,冷笑道:“呸,是谁再乱放屁,真是臭死人了!”

“贱人!”婉妃大怒,一手指向彩霞背后的内侍,道:“给本宫打,重重的打!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你敢!”白璃忧身子往后一退,挡到彩霞身前,冷冷看着那名正要动手的太监。

白家的风波后,“白妃不过是皇上的棋子,现已被皇上遗弃”的传闻传遍整个宫闱,皇上寿筵白妃没有出席,所有人都猜度,这表面上是白妃自己说闭门思过,实则必是皇上厌恶而下的旨意,不然她怎会舍弃这样的机会?即使思及此处,知道白璃忧并不足为惧,但白璃忧到底是皇贵妃,那太监不敢用强把她拉开,高举着手臂,一时不知进退。

“狗奴才,没有听到婉妃娘娘的命令吗?”一直静默着的宸妃突然出声道,她微微笑着,语气却冷咧逼人。

“谢谢各位姐姐为绿翘申讨公道,依绿翘看,这事不如就此罢了吧,念在两名丫头也只是初犯,便把她们交回给白妃娘娘吧。”

轻柔的声音略带迟疑掠过,璇即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白子真身旁那个女子,一看,却吃了一惊,这便是寿筵上被慕容谨之带回御书房的歌女?

这女子容貌秀丽,五官眉目确实与她有六七分相像,当然,比她明婉柔美多了,加之模样楚楚动人,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之感,她与慕容谨之这一天一夜里耳鬓厮磨,清楚知道慕容谨之并不喜欢这女子,不过是与自己容貌相似,才带了回去。

郭麟办事仔细,那晚绿翘从御书房慌惶出走,因慕容谨之没有明令怎生处置这,便给她安排了住处,又派遣了数名太监和粗使宫女与她使唤,但其他人并不做此想法,因为白家之事已是摆在面上,倒认为皇帝是喜欢这歌姬绿翘的风情,也以为那晚皇帝已宠幸了她,绿翘念及脸面,自是不会与他人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绿翘不知道,她本没有机会被献给慕容谨之,秦世嘉到帝都之前,听得消息,知道皇帝极宠年妃,并物色了个容颜与白妃相仿,却比改非更娇媚的绿翘,献给皇帝。

后来,白瑞与白芊芊的事情发生以后,与所有人猜度的一样,他以为皇帝对白妃只是利用,便取消了把绿翘献上的念头,哪知道,慕容龙秀曾暗中到他的驿馆去,把他迷昏,让手下的人易容成他的样子与慕容谨之换取飞龙令牌,在驿馆里看到绿翘。

寿筵上,白璃忧没有出现,慕容龙秀知道白璃忧与慕容谨之闹翻,便把这茬儿提出来,好让秦世嘉献上绿翘,藉此让二人关系更加恶化。

今日白子真请了绿翘到御花园去吃茶,到了这亭中,才知道白子真把婉宸二妃也请了过来,白子真是过气的妃子婉妃宸妃并将其放在眼里,只是看皇帝对这绿翘似甚有兴趣,也想知其底蕴,才过了来,绿翘更不知道,白子真为人心机甚重,昨日看夏卿与韩良来请白璃忧,并没想到是慕容谨之病重,臆测的反是皇帝又有什么安排要借白璃忧之手对付白家,她一直记恨白璃忧,今日本还差人去浓华殿请白璃忧过来,有意用绿翘来气她,哪知婢女回来一报,才知道白璃忧不在寝宫,以为白璃忧只是碰巧出了去,哪知道白璃忧昨日清早过了御书房便整夜未归,几个人闲聊着,恰巧彩霞和米翠经过,白子真计上心来,便让婢女把二人宣过来与众妃见礼。

彩霞与米翠看白璃忧一晚未回,本想到御书房探探消息,哪知碰上了白子真等人,白子真突然发难,道绿翘身上佩着的玉佩怎不见了,便让大侍女去搜彩霞和米翠的身,大侍女会意,她以前便掌掴过彩霞,与彩霞素有嫌隙,这时更恨不得把彩霞二人往死里整,便假意从彩霞身上搜出白子真刚暗中递过来的玉佩。

婉妃宸妃怎不明白白子真所想,两人素恶白璃忧,心想今日既没有整治到白璃忧,拿她的丫头来解气也好,便合着做了这场戏。

绿翘模样温顺,但久历风尘,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便静默着由几人欺侮了白璃忧二婢去,及至白璃忧出现,她看到白璃忧的模样,突然想起那晚皇帝的话,只怕皇帝当时说相像之人便是这位白妃,若是如此,皇帝对白妃的爱宠则极深,她心里暗暗吃惊,便忙出来打圆场,“绿翘妹妹心善,可不能就此作罢。”

白子真冷笑,“这等恶奴若不教训,他日必成祸患。”

白璃忧在一边低声问了彩霞事情经过,又看了看白子真大侍女手上捏着的玉佩,已有了还彩霞二人清白的计较,她刚要说话,哪知婉宸二人察言观色,怕白璃忧已瞧出什么端倪,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婉妃冷笑道:“替本宫把白妃捉住。”

几个太监还在迟疑,宸妃笑道:“有什么事本宫和婉妃娘娘担待着,还是你们认为白妃娘娘的名位比本宫和婉妃娘娘还高?本宫是奥鲁国圣女,婉妃也是南越贡女,你们敢不听?”

她瞥了白璃忧一眼,“姐姐在自己宫里怎样本宫不管,但在外纵容婢子胡来,本宫可不能不理,任你欺了新来的妹妹去。”

众人这时哪还有分毫犹豫,几个宫人把白璃忧双手扭扣住,道:“得罪了,白妃娘娘。”

眼看婉妃的内侍扬手便要往彩霞打去,白璃忧知道她们二人以势压人,此刻即使有理也说不清,沉声道:“你们胡乱诬蔑我的人,便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上?”白子真轻蔑一笑,“白妃娘娘,你看皇上会护你还是护绿翘妹妹?”

她朝自己的大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奴婢心领神会,假意站立不稳,“哎哟”一声,身子微斜,往白璃忧狠狠撞去,白璃忧肩手被多人制住,无法退避反抗,几名内侍手一松,她已被撞倒在地,凝着这一幕,亭后方一名女子唇上微扬,身旁的红玉笑道:“娘娘,您不过去看热闹吗?”

楚沐姝收住笑意,淡声道:“皇上的心意,本宫琢磨不透,虽然皇上对本宫话已说绝,但本宫现在有龙嗣在身,皇上也说会对我的孩子一视同仁,所以本宫在这后宫还是谁也不惧的,只是白璃忧这趟浑水有人趟,本宫只管看戏便好。”

楚沐姝说着,突然微微变了脸色,远处数道身影急步向凉亭的方向走来,她稍厉了声音,“快走,是皇上。”

亭外,众人还未及反映过来,前方一道酷冽的声音已冷冷响起。“把那贱婢拿下。”

随着两道灰影一闪,白子真的大侍女骇叫一声,已教两名禁卫捉住肩臂,慕容谨之脸色暗沉站在各人面前,婉妃等人大吃一惊,立刻下跪见礼,慕容谨之冷冷一笑,正要把白璃忧扶起,有人却比他更快,那人把白璃忧扶了起来,吃惊道:“嫂子,你的脸流血了,本来脸蛋儿就还没恢复,这下又丑陋了,要是我皇兄不喜欢你了,可怎么办?”

白璃忧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华芝,不必往脸上摸去,便知道只是轻微擦伤,那边,有人却怒了,“郭麟,把那奴婢的双手斩了。”

白子真早已慌乱得失了分寸,颤抖着道:“皇上,请听臣妾说,是白妃娘娘她纵容婢——”

“朕现在就是不问对错!”慕容谨之冷笑,瞥了郭麟一眼。

白璃忧一怔,心中一动,刚意识到慕容谨之要做什么,他臂膀一探,已将她搂进怀中,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胸~膛上,白璃忧心头乱跳,耳边是凌乱惊栗的叫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嘶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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