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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决战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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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营地,我忍不住再次道歉,道:“对不起,拿破仑。这场战争,我无法帮你,这是你们人类之间的内斗。阿瑟那边,黛儿也不会出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这些有异能的特殊群体都不会参与其中。”

回应我的是拿破仑爽朗大笑,他说:“丽贝卡,你在想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拿破仑是那种需要女人上战场来帮我赢得战争的蠢蛋吗?我这并不是看不起女性,相反,我很尊重你。但我更加爱惜你,我正要说呢,你可千万不要插手。旁观就好了,放心吧,我不会输的。到时候你就站在高处看着,看着我为你打下这片江山,尘埃落定之后,你再来做我的王后就行了!一定要美美的,成为这世界上第一艳后!”

呵呵,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还艳后!小子,你真的知道艳后的含义吗?你以为那是赞美之词?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说了估计你也不能懂。

接下来的时光,我像黛儿一样,学习了煮水烹茶,照葫芦画瓢,也像模像样。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拿破仑终于不再每日围绕在我身边与我耳鬓厮磨,而是去专心备战。

决战之日,迫在眉睫,他们兄弟之间,终是难免这一战。

我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这一切。

战乱、伤亡、血腥、暴虐……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耐心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一日,战旗飘飘,擂鼓阵阵,呐喊声直冲云霄……

最原始的冲锋陷阵,一对一、点对点、线对线、面对面、方阵对方阵……

是谁的战马失了前蹄?又是谁的大刀砍下了谁的头颅?

是谁的无畏与谁的勇敢发生碰撞?又是谁的战戟插入了谁的胸膛?

是谁的盾牌横在了战友的面前?又是谁的箭矢射进了敌方的阵营?

数不清的战士混战在一起,跪倒又爬起,手起又刀落。血污和泥污沾满了所有人的盔甲和战袍,裸露在外的皮肤除了被烈阳晒出古铜之色,还遍布了累累伤痕,新伤点缀着旧疤。那是他们身为战士的荣耀,也是他们可悲的宿命!

这场无法阻止的战争,终于爆发。

被战乱波及的所有人,都是可怜且可悲的。

他们本可以和平共处,向着更加美好的未来发展。如今却不得不倒在血泊之中,耗尽的热血,挥洒不出他们的绝望……

“我不想死!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去!”

“只要再杀一个敌人,再杀一个敌人!”

“赢了之后,我一定要给孩子买他最想要的的玩具!”

“我死了吗?已经死了啊……”

“王啊,我死了以后,希望您可以善待我的家人。”

……

我听到了一些灵魂之声,在这嘈杂的战场,这些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耳旁。

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期盼,我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千千万万的情感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倒下流露出来,充斥在偌大的战场正上方。

我看到了濒死之人最后的心愿化为颜色各异的雾团,徘徊在战场上方,凝聚而不互溶。

渐渐的,所有的雾团化为黑色,互相吞噬起来,最后在战场上方形成了越来越大的一团黑云。

黑云的面积不断扩大,速度极快,渐渐地遮天蔽日。而下方的战士们仍然在拼命厮杀。

“不对劲。”

黛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同站在高岗上观摩这战场,她说:“这很不对劲。丽贝卡,你知道这黑云是怎么回事吗?”

我:“战士濒死前最后的心愿。”

黛儿:“什么?”

我:“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

黛儿沉默了,凝望着黑云,良久,道:“情况似乎不太妙,那黑云……”

随着黑云的逐渐扩大,天地为之色变,一片灰败颓靡。

不再观察现象,我连忙闭上眼睛,感受着世界内部变化,果然……

我:“黛儿,我们必须出手了,那团黑云正在吞噬着这个世界的生机。”

黛儿大惊,道:“你不是说黑云只是战士濒死前最后的心愿嘛?怎么会吞噬这个世界的生机?”

我:“没错,这样的心愿又被称作死气,本就是生机的克星。这个世界的生机正处于复苏状态,根本承受不住如此之多的死气。”

黛儿:“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你去终止战争,我来对抗黑云。”

黛儿再次惊叹,道:“你现在没有魔力,黑云还是交给我吧!”

我笑了笑,接下背后的武器,道:“别忘了普罗米修斯可是希望圣剑,希望是死气的克星,就算我现在没有魔力,也是有优势的。”

并不是我狂妄自大,而是从一开始,死气开始汇聚的时候,我背后的普罗米修斯就开始按捺不住般抖动着,等待着我将其释放。

无需我注入魔力,普罗米修斯的剑身笼罩着一层耀眼金光,块块符文发出阵阵轰鸣,汇聚成一曲震慑人心的战歌。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转头扫了眼黛儿,道:“去吧,终止战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带活着的人离开这儿,不要回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是知道的。虽然拥有全盛状态之下的普罗米修斯,但我没有魔力,体质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看到黑云凝聚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存在的意义。

脑海中闪过多伦前辈的身影,她将缎带交到我手中的场景。

我忽然唤住黛儿,并将头上的红色缎带交到她的手中,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伊伽贝拉,帮我将这个交给她,告诉她,我爱她!”

虽然前一天,我和黛儿还在针锋相对,但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关键时刻绝不会令彼此失望。

黛儿收下缎带,深深看了我一眼,眼角划下泪珠,却紧咬着下唇,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向着战场的方向一跃而下。

没有了发带的束缚,金色长发随风飘动,不时扫过我的脸,亦或是遮住我的眼。不过这可丝毫不影响我的判断。对付死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视觉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直觉和普罗米修斯传递来的感觉更加有效!

于是,我干脆从卷起的长裙上撕下一条,遮住双眼,系在脑后。这样一来,我的感官更加清晰,举起圣剑,等待时机。

我必须等待,等着黛儿那边结束,确定了生者撤离,死者安息,才是我登场的时刻。

所幸,黛儿的速度很快,异能者的加入,无差别攻击之下,所有人都不得不停止攻击,四下逃窜。

黛儿召唤出成群的怪兽,瞬间震慑到所有人。生死存亡之际,再没有人关心阵营问题,集体逃亡,不一会儿就将战场空了出来。

就在此时,我腾空跃起,凭着直觉以及普罗米修斯带来的反馈,向着黑云的死气之眼击去。

准确无误,失去了死气之眼的死气,有些随着我一同降落在战场上,有些仍飘荡在空中。

疼痛瞬间传来,跃点过高,落地带来的冲击震破了我的五脏六腑,踉跄一步,随即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我忍不住自嘲:没有魔力的保护,这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脆弱呢!

稳住身形,我用力将圣剑插入自己的胸膛,利用普罗米修斯的净化属性驱散体内的禁魔矿粉,濒临死亡的瞬间,神力和魔力同时被唤醒!

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所绽放出的光芒,覆盖了所有死气,将其度化成新的生机。

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我最后的使命。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我睁开了眼睛,布条早已不知所踪,我贪婪地扫视着这令无数人为之献出生命的世界……

某一方向,拿破仑正全力向我奔来,却一不小心被绊倒,懊恼地锤击了地面,泪水划过面颊,他在崩溃大哭。

我伸出手,身体却渐渐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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