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好笑的一个番外章节
从那天开始，steve过上了近半年的精分生活：工作认真、被老板宠爱的小装修工人steve；以及，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领导者steve。
事实上，他真的无意欺瞒tony。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阴差阳错搞在一起，但随着时间的发展，他是真的爱这个嘴里跑火车，精力充沛，哪怕就是偶尔流露出傲慢和任性，都显得无比可爱的天才发明家。
每一次，当这个小个子男人不修边幅、甚至邋邋遢遢的拿着自己新发明的某种高深莫测的电子玩意儿，兴高采烈的扑向自己，骄傲的向自己展示成果的时候，steve都能感受到自己胸口那种强烈涌动着温暖情感。
那种情感来势汹汹，让他都有些不敢置信于自己的身体里居然还藏有那么多的冲动因子。
他曾以为自己冷静理智的已然超脱世俗，绝非夸张，而是被当作美国旗帜性人物多年的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喜怒哀乐，总下意识的要符合captain america的高大形象。
于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倔强小个子，似乎已经随着时光被埋葬在了世界的一个遥远角落里，只留下一个完美的、符合大众期待的、永远英勇无畏、领导大家，战斗在最危险地方的超级英雄领袖。
颇有几分纨绔的tony，唤醒了他的内心，快乐、愤怒、无奈、尴尬……
多少年波澜不惊的心境，被他肆无忌惮的用短短的几天时间，破坏殆尽。
当他习惯性克制的时候，这个坏心眼的家伙还会想尽各种方法去捉弄他，包括在床上和他开一些羞耻的玩笑：“嗨，宝贝儿，你可以再猛一点儿，不会是已经不行了吧？来，释放出你心中的野兽，快，嗷呜咆哮一声……”
tony永远管不住那张不服软、又爱惹祸的嘴巴。
所以，steve每一次都会哭笑不得的‘如他所愿’。
尽管，事后一定又会被那双棕色的大眼睛闪着泪花埋怨指责‘你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话吗？天啊，你力气太大了，感觉腰要被折断了……’
“但你说的就像是真的啊！” steve委屈的试图解释，但没有用。
最后，在tony胡搅蛮缠下，他只能道歉，而且，渐渐的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分不清，还是装分不清了。
有时候周末，在steve休假（既没有装修的工作，也不拯救世界），tony也不钻到实验室的时候，他们可以在屋子里耗上一整天。
所有的时间都待在一起，像永远走不过热恋期的小情侣，不是聊天，就是做/爱。
有一次，在他们持续做/爱一个小时，终于停下来休息的时候，tony懒洋洋的坐在屋子的木地板上，突然用一些杂乱的金属零部件，敲击出了一串《莉莉玛莲》的韵律。
steve万分惊讶的看着他：“你……”
“我也不是只懂摇滚乐的。”tony活泼的冲他眨了一下焦糖色的大眼睛。
紧接着，却又若无其事的扭开头，语气里颇有几分局促的说：“有几次，我听到你做早饭的时候，哼这首歌，所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也许你喜欢它？”
steve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首歌在二战时期，曾经传唱在军营和战场上，所有二战老兵都很熟悉，并非多么喜欢，只是不自觉的可以哼上几句。但tony却愿意为他找来曲谱，还用奇妙的小方式演奏给他听，让他觉得心里无比的熨贴和感动。
不过，这个温馨的氛围只维持了不到十秒钟。
总能破坏气氛的tony很快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毫不客气的评价说：“这歌比captain america的年纪还老，简直属于爷爷的品味，老掉牙，一点都不时髦……说真的，和我在一起，steve你真得好好提高提高品味了。”
steve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金发碧眼，笑容灿烂，性感迷人。
在tony看呆的时候，他如一只大型野兽那样，将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扑倒在了地板上，低下头，堵住他的嘴巴，给了他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亲吻，动作小心的像是亲吻一滴花瓣上的露珠。
他用手缓缓的抚摸tony的身体，安心的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皮肤挨着皮肤，然后，鼻子那里就嗅到了香醇的咖啡味道，还有一些高档烟酒的味道，以及那种经年累月和钢铁混在一起所独有的凛冽的金属气息……
这是个口是心非，外表任性嚣张的像个纨绔，内心却十分心软的男人。
他会在纽约的上空，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顺着风张开手臂；他会抱着核弹毫无畏惧的冲向虫洞，像这世间最美丽绽放的烟花；他会光/裸着身子，只披着一件蓝色的衬衣煮咖啡，转头微笑的那一刻，是士兵在冰冷残酷战场中，奋战多年后见到的第一道光。
steve不擅长感情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无法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但他清楚的知道，一种名为幸福的某种东西，在多年后，终于眷顾了他，并且已经毫不吝啬的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被他压制住的tony却有点儿紧张。
因为steve在床上的时候，即使每次非常克制，却仍常常让他感到有点惊惧，那种超越常人的力道和持久，逼得他经常性的不得不服软求饶。所以，当steve的手抚摸到腰际，反复摩挲的时候，他终于低声嘀咕着说：“拜托，不行，steve，我们才刚结束啊……你再来的话，我真的会起不来床的……”
“那你唱一首歌给我听，怎么样？” steve趁机提要求的说。
他用强壮的手臂，支起身子，蓝色的眼睛温情的凝视着tony，诚恳又认真的提着要求说：“不要像刚才那样，只有敲击的旋律，你亲口唱给我听……”
“这个要求很过分啊，我是科学家，又不是歌手……”tony嘟囔着抱怨说。
“可我想听。” steve坚持的说。
tony于是抿住了唇，焦糖色的大眼睛灵活的转来转去，他试探的望向steve蓝色眼睛的深处，似乎想确定他究竟有多坚决，再决定究竟要不要答应唱歌。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小装修工人’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搞上了亿万富翁tony stark，却无欲无求的像个老年人，从来不对tony提任何要求，对‘升职加薪’更没兴趣……说真的，这有时候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他。
幸好，他偶尔还是会提要求的，可每次的要求，都总是用在非常奇特的地方，固执又认真的提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比如现在，谁会闲着没事，让一个亿万富翁，一个天才科学家给自己唱歌啊？
但tony习惯了以往情人们对自己的索取，从金钱到名气……现在难得遇到了一个什么都不要的，珍惜只余，有时候难免会有点儿莫名的慌张。
所以，对方哪怕偶尔的一个小要求也显得弥足珍贵了，他通常情况下，不想让人失望。
“好吧，我是个好情人。” tony叹了口气说：“你想听什么？但事先声明，很多歌我并不会唱。”
steve于是认真的想了想，小心的问：“casablanca？”
tony愣了一下，表情有点儿犹豫。
“不会吗？”steve看起来有点儿失落。
tony眨了眨大眼睛，笑了起来：“我妈妈喜欢听，ok，算你运气好。”
他活泼的跳起来，拉上了窗帘，只留了床头灯一盏台灯，自己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架势摆的十足，用那些金属零部件灵巧的敲击出了前奏，然后，轻轻的唱出了第一句：“i felllove with you……”
他唱的并不是很好，生涩又带着点不自在。
但这种熟悉的旋律，却又一次让steve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那些硝烟弥漫、枪林弹雨的战场，他和军队在荒野沙路中跋涉，周围是泥土和沙砾的气息，一场慢无尽头，让人疲惫的战争；脏乱小酒馆里，劣质白兰地的难闻气味，士兵们却毫不在乎的大声开着带颜色的笑话，过着有一天是一天的日子；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沿着既定的轨道驶向不知在那的未来和远方……
他慢慢的将头搭在tony的腿上，平静的就像一条破旧的老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稳停靠的港口。
在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艰难漫长的旅程已经到达了终点。
残忍的时光，曾带走了他很多东西，却也让他一步步驶向了本应早点儿抵达的幸福海岸。
他于是闭上眼睛，告诉tony说：“你知道吗，tony？我用了近百年的时光来寻找你。”
tony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的一时间乱了旋律，他本就不太熟悉这种老歌，立刻跑调跑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索性不再继续唱，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和他单纯的‘小装修工人’开玩笑：“近百年？天啊，你居然活了这么久，是怪物吗？”
“那你喜欢怪物吗？”
“如果他长的金发碧眼大胸，人又强壮的话，可以考虑……”
steve被逗笑了，他向上伸出结识的手臂，牢牢的搂住tony的脖颈，将他拉下来亲吻。
“我走了很长的路，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失去了很多人，但我现在知道……”
steve温柔的凝视着tony说：“命运终会给你补偿，只会更好，不会更坏！虽然花的时间有点儿长，但这么多年来，我总算找到了你……”
“……等等，我有点不适应你这么说话……” tony慌张的眨了眨眼睛，他没有联想到什么，只是以为‘小装修工人’的生活艰辛又不容易，至于百年什么的，男人的情话总是夸张嘛。
steve没有解释，他重新坐了起来，又一次提出了奇怪的要求：“tony，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嗨，你今天很奇怪，每个月总有几天情绪不对吗？” tony嘀咕着，但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因为在屋子里昏天暗地的长时间做/爱，他腿有点儿软，险些一个踉跄，还好扶住了一旁的柜子，没当场丢脸。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吸了吸腹，不让小肚子破坏自己光辉魅力的伟大形象。
steve赞美的凝视着他，站起来，搂住他，拉着他的手，在屋子里跳舞。
“等等……没有音乐啊。” tony又是笑，又是抱怨的说。
steve于是开始唱歌，还是那首刚刚被tony唱跑调的casablanca。
他唱的比tony好听多了，尤其当第一句‘i felllove with you……’响起的时候，tony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太累，还是对方声音太性感好听其他的什么原因而导致的脚软了，他匆忙的掩饰说：“这种慢节奏真难受……”
可尽管抱怨，他还是依着steve，傻乎乎的和他在屋子里跳舞。
屋外开始响起几声沉闷的雷声，气压有些偏低，空气散发着潮湿和炎热的水汽。
他们随着歌声慢慢的跳着，逐渐贴的越来越近，tony能透过棉布材质的衣服触碰到他身上的结识紧绷的肌肉，缓缓的，他们就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屋子里更加炎热和沉闷了，天气预报曾说今晚会有一场大暴雨。
这时候，歌声也渐渐的临近尾声，steve温柔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反复的唱出了最后一句：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as time goes by……”
（我对你的爱，日甚一日，任凭时光流逝……）
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许久，直到一声沉闷的雷声响起，屋外大雨倾盆而下。
他们一边亲吻拥抱着，一边一起倒在了床上……
直到最后结束的时候，tony的身体上布满了汗水，还有一些黏/腻的液体，他累的就像是被大雨浇过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steve的怀抱里，沉沉的睡去，红肿的眼角处隐隐还有一丝浅浅的泪痕。
steve亲了亲他的眼睛，漂泊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获得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