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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五章 不如归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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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五章不如归去中

清晨,文渊阁,议事正厅,首辅徐阶被皇帝召见,内阁里只剩下五位阁臣。

无耻看过了户部递上的白头疏,张居正竟气愤的将其掷于地上,对着几位阁员道:真想不到啊,徐养正这样做也就罢了,可他刘体乾身受高相提掖,一向依傍于高相,竟也带头弹劾起来了且措辞之尖刻严厉,远远超出其它,这算是个什么做派

正常,陈以勤冷笑道:官场中不少人,包括一些大员,一切都以能继续冠戴乌纱为最高目地,只要能让他们继续做官,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靠山恩主,统统都可以反噬,以此硬生生把祈宠于新四个字憋了回去。

也不能说都是这样,李春芳道:像葛老大人朱老大人这样的老臣,就没跟着起哄。

唉,要不怎么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呢郭朴紧皱着眉头道:一场左顺门之变,把读书人的脊梁都打断了,现在就剩一群豺了

豺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豺狼的豺

朴点头道:就是豺狼虎豹的豺

这种畜生是最下溅的,它们总是追随狮虎豹这些猛兽的身后,每当猛兽恶斗,或捕食较小猎物之时,它们便去分食被杀者的残骸碎骨肉以自肥;但当它们曾紧紧追随的狮虎豹,不幸负伤濒死后,它们也会毫不留情,争先恐后的抢食其血肉沈默接着郭朴的话道。

这么一说,当今某些官员的行径,还真有些类似此等畜类。张居正冷意道。

对于这场轰轰烈烈的政潮,内阁中人看得最清楚,其实谁是谁非已经无足轻重,早就变成一场权力的倾轧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阁臣们不想以后成了徐阁老的傀儡,普遍都同情并无大错的高拱,也曾数次为其求情。然而徐阶总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耍赖说:天下悠悠众口,岂是我能尽数堵上的意思是群情激奋,咱也管不了。

其实谁还不知道个谁但徐阁老现在是y威如天,哪个不开眼的敢在他面前造次于是只能任其推诿塞责,只能在背后发几句牢骚。

李春芳弯腰拾起那奏本,拍拍封皮,小心的摆在桌上,对郭朴道:这个时候,还是管住自己的脾气吧,让元翁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我怕什么郭朴一翻白眼,有些悲怆道:难道不说,首辅就会放过我么

是啊,以他和高拱的关系,恐怕这次也难得善终,内阁中的气氛顿时压抑下来。

有些话就当让元翁听到张居正有些烦躁,冷哼一声道:若不狠刹这股邪风,朝廷就将陷于内斗不可自拔,最终必然精英尽丧,什么改革都全是空谈他最关心的,始终是自己满腔的抱负何时能够展布,如果按这种局面发展下去,恐怕一辈子都没希望。

什么话想让我听到啊门口响起徐阶的声音,听得出他心情很好。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

徐阶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值房中,看那精神焕发的样子,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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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正位旁,徐阶没有马上坐下,恢复了平常的肃穆,对众人道:有圣谕

臣听旨。中阁臣连忙大礼道。

近来朝中对高卿颇有议论,朕虽不信,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内阁众位与高卿朝夕相处,最是了解,告诉朕,其果有过乎徐阶沉声宣读完上谕,然后目光扫过众人道:都听到了吧,皇上要问高拱的罪过

明明是问是否有过众人心中不忿,但都被这条口谕背后的含义震惊了,难道皇帝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压力,要放弃高阁老了

很满意这种沉默,徐阶步下台阶道:一个个到我值房来。便迈步走了出去。

众阁臣互相看看,郭朴惨然一笑道:这是让咱们纳投名状啊。

嘿嘿陈以勤笑道:谁说徐阁老不霸气那真是瞎眼了。

别多说了。李春芳轻声劝道:快去吧。

那我就打头阵了郭朴朝众人拱拱手,笑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便大步走出正厅,进到徐阶的值房。

众人暗暗揪着心,等里面传出争吵声,谁知过了不一会儿,郭朴就若有所失的出来了,李春芳赶紧接着进去。

郭朴回到座位上,三人问道:说了什么,这么快

我倒想和他说道说道,郭朴自嘲的笑道:可惜人家根本不想和我谈,说了两句天气不错,就让我出来了。看来徐阶接受三月三会食的教训,不会再给人羞辱自己的机会了。

李春芳进去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别人问他说了什么,他只是摇头不语,对沈默道:该你了。

沈默点点头,便起身进了首辅值房。

坐吧。看到沈默进来,徐阶笑容可掬道:这段时间你成熟了不少,为师很是欣慰啊。

都是老师教导有方沈默心中苦笑,是啊,这几个月我净装乌龟去了,你可是很欣慰。

呵呵,先说正事儿吧。徐阶看看屏风,后面有做笔录的太监,也不提醒沈默,便发问道:你对高肃卿有什么看法

高拱这个人,沈默淡淡道:有才干而且务实,但太强势做事太操切,太不留余地,整天把只争朝夕拨乱反正兴革改制挂在嘴上,朝中对他啧有烦言,并不令人意外。

还有呢徐阶对他这种不痛不痒的批评十分不感冒。

沈默垂首不语,半晌方抬头道:老师请见谅,高新郑曾是学生的上级,也算是我的长辈,现在举朝倒拱,我实在不忍心落井下石

沈默说出这番话,徐阶并不意外,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知道,沈默是个多情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有些滥好人连严嵩落难都要管的人,又怎会去背后捅高拱刀子但无论如何,沈默言语间已经透露出了倾向性,这就很让他高兴了。

不过徐阶不会这样放过他的,因为对这个学生,他始终不那么放心虽然沈默最近一段时间毫无表现,但他已经通过京察,确立起了在他那个小集团的核心地位,这是最让徐阶感到不舒服的。徐党之内,只需要一个核心,那就是他自己,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如此,不能容忍任何形势的分裂。

所以他要继续敲打沈默:你说举朝倒拱,莫非也以为,是为师在背后推波助澜

学生不敢。沈默轻声道:这是严家父子都做不到的事儿。

这话徐阶爱听,点头道:对啊,自古权臣无过于分宜,他要对付谁,还得靠厂卫罗织构陷,三法司徇私枉法,想要操纵言路,是万万不可能呢,更不要说百官群臣了。

是,沈默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呵呵徐阶心说,这小子最近说话确实越来越动听,倒比太岳更讨人喜欢了,尤其是这种隔墙有耳的状态下,端得能为自己洗刷掉不少恶名:这么说,你也知道是高拱的不是了。

沈默轻声道:如今看来,新郑公确实不宜再立于朝堂了。虽然不知道还有人旁听,但沈默从心底不愿否定高拱,好在汉语言博大精深,有的是模棱两可避重就轻的说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徐阶有些咄咄逼人道,他总想让这小子知道,自己是无可违逆的。

沈默额头见汗,仿佛做出了莫大的决定道:学生愿意去说服他主动请辞。

哦有欧阳必进的前车之鉴,徐阶不怀疑沈默能做到,但他觉着这样有些便宜了高拱,同样也便宜了沈默:南京已经对他提出京察拾遗,去留已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吧。

老师说的是,沈默低声道:但他毕竟是一代帝师,总不能让人说皇上没有师道吧少字

徐阶沉默了,沈默说得确实在理,虽然他根本不怵皇帝,但实在犯不着,为了个必败无疑的高新郑,再徒惹皇帝不快了。

老夫考虑考虑,就算没人旁听,徐阶也不会当场答复,只是道:你去吧。

是,沈默起身施礼,这才恭敬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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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以勤也出来,张居正最后一个进了内阁。

连续和几个阁臣谈话,徐阶已经疲累了,他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睛明穴,并未如之前那样端坐。

师相,他们都说了么张居正低声问道。

嗯,多多少少都说了些。徐阶用下巴指指那摞稿纸,道:你也说说吧。

等了半天,不见张居正说话,徐阶抬起头来,见他正襟危坐在那里,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说啊。徐阶微微皱眉道:发生么愣

张居正又沉默片刻,竟推进山倒玉柱,起身给徐阶跪下了。

这是干什么徐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请老师恕罪,张居正没有沈默那么圆滑,更没有他说废话的本事,但他生性敏感细致,且无比熟悉徐阶的语气神态,从进屋后,他就发现对方有些不自然,而且开口之前,还下意识看了下屏风张居正可在那后面躲过,知道那是绝佳的偷听之处。

他心念电转,将这些信息在心中一盘算,便猜到有可能隔墙有耳再转念一想,如果皇上要听内阁的意见,派个司礼监的人过来,实在是正常不过。

越想越觉着有可能,所以他愣了会儿神,直到徐阶催促,终于拿定了主意,跪下道:学生实在不能乱说话,不然会害了高阁老的在老师和高拱之间,并没什么好选择的;在皇帝和老师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

徐阶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这个学生实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不仅政见上和自己相左,现在怎么还顶撞上自己的了虽然碍于有人旁听,发作不得,但他还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居正也是暗自捏了两把汗,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师了,虽然整天笑呵呵的,实则是头笑面虎,十分的记仇记恨就在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徐阶有一个十分欣赏的小老乡翰林编修陈懿德,被另一名同乡范惟丕诬告,说:那齐康弹劾您的奏疏,是陈懿德帮他写的。张居正虽然不了解内情,但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因为这种机密的东西,怎么可能找徐阶的同乡来写呢

然而徐阶自从复出以后,明显变得比以前偏激了,当时虽没说什么,但南京科道京察拾遗的名单上,就有了陈的名字。

所以张居正此举,其实是冒了很大风险的,然而他认为这是值得的自己身为裕邸旧人,又是高拱的老部下,如果对他也落井下石的话,必然会为士林所不齿。

他很清楚道德的力量,海瑞为什么那么有影响力因为在大家眼里,他是道德完人,在这个泛道德论的社会里,这是跟真理正确划等号的。

自己虽不想做那个完人,然而要成大事,就不能学徐养正刘体乾那种给自己抹黑的举动,不然就算将来当上首辅,也无法一呼百应,更别提需要极大个人魅力的改革了

所以张居正决定赌一把,赌老师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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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沈默他们总结的三要点面子,良心和利益。三者全得是上策;中策得其二;下策仅得其一。

张居正选择了上策,面子良心利益全得;沈默选择了中策,放弃了面子。这不是谁更高明的问题,而是身为徐阶的爱徒,张居正敢去赌徐阶的耐心,而沈默这个后娘养的就不敢,给徐阁老这个处置自己的借口。

张居正赌赢了,徐阶那一刻只感到满嘴的苦涩,却并未想要如何去处置他。对于这个学生,徐阶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实在是没有魄力舍弃了。他苦笑着说:这么说,你认为他没有罪过了

有罪无罪,皇上。张居正也不敢把老师得罪狠了,又缓和道:学生不敢妄议。

也好,你下去吧。徐阶点点头,望着张居正挺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屏风后响起一阵悉索声,把徐阶从沉思中拉回来,他望向那个穿着粗布长袍的老人道:让公公见笑了

国老哪里话,有这样的高足,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那老太监,乃是司礼监新任掌印,叫陈宏,是裕邸最早的总管太监,也是皇帝幼年时的大伴,为人老成持重,后来因为年迈,便在京郊皇庄颐养天年。前任大内总管马森告老后,皇帝便把这个比马森老多了的老太监叫回来,让他管着宫里隆庆实在不放心,把偌大的内宫交给司礼监那几块料。

隆庆确实任人唯亲,好在这陈宏确实不错,而且又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所以有他在,隆庆收敛了不少,批奏章都比原先勤快多了。

今天不好相送。稍微寒暄两句,徐阶道:只能委屈公公走后门了。

前门后门都一样走人。老太监笑笑,也不用他送,就悄无声从值房的后门出去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徐阶回味着陈宏那句话,不由自嘲的笑道:我的学生,倒要比我老师的强不少啊想当年夏言被严嵩构陷,自己就不敢说一句公道话,甚至为了自保,还跟着一起上本弹劾来着。现在自己的两个学生,却都不肯说高拱的坏话。这样看来,将来自己下野后,也会很有保障的

人呐,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真以为有一层师生关系,就能高枕无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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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默造访了高宅,两人一番密谈后,第二天,高拱便再上一疏,这一次,他对被指控的种种罪状不再做任何辩解,只说自己病得很重,向皇帝乞骸骨。

隆庆见疏后,大惊道:高师傅真病了吗。

边上服侍的冯保,巴不得高拱赶紧滚蛋呢,于是回道:确实病得很重

老师的身子骨原先多壮啊隆庆垂泪道:快把朕的御医派去给老师诊病。同时又派人轮番前去赏赐,几乎把内库的滋补品搬空了。

但他越这样,高拱就越不想再纠缠下去,一样赏赐都不接受,坚决上疏请辞。高拱接连上了十几本,每一本的语气都比前一本坚决,皇帝终于知道老师不想再让自己为难,已是去意决绝了,终于在隆庆元年五月十三日,批准了高拱的辞呈。

分割

也算是完成了吧。明天继续努力哈

第七九五章不如归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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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戒大师其他书: 小阁老 长乐歌 大官人 权柄 一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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