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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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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炸开的水球,必是冷墨示警。姜白露和吴雪雁一前一后向飞出水球的窗口跑去。倒塌的建筑和交错的树干,让她们步履艰难,心急如焚。好在那窗口里不时有水球飞出,让她们知道冷墨还活着。

姜白露先跑到窗口,冷墨在里面喊道:“露露躲在一边,让吴雪雁下来,这里都是树藤。”姜白露连忙躲到十几米外,给吴雪雁让出通道。后者在窗口看了看情况,找一个落脚点跳了进去。

“跟着我的水线进来。”冷墨的声音在里面响起,空中凝聚出一条水线。

吴雪雁顺着水线越走越深入,由于楼体是翻倒的,她实际上是踩着墙壁前进,所有的房门都成了又矮又宽的门洞,进出十分不便。她穿过两个房间,只见那道水线指向一个房门。那房门的位置较高,在她的头顶上,门洞狭小,堵满了干枯的木条。

冷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烧!这些植物都是活的。”

仿佛在印证他的话一般,几根藤条顺着墙壁爬上去,横七竖八地封住那个房门。接着一团水汽冒出来,那几根藤条迅速枯萎。

“我清空了它的水分,烧掉它,进来帮我。”

冷墨的声音沉稳有力,但是吴雪雁仍然听出一丝急躁。她长枪高举,点燃了门口的枯藤。那些枯藤固然易燃,但是数量太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烧完的。她放下长枪,抽出身后的工兵铲,扳住藤条,想爬上去砍伐。哪知刚一接触藤条,它们就疯狂生长,顺着吴雪雁的手缠绕上来。

“不要接触他们。”随着冷墨的提醒,一团水汽从吴雪雁手臂上腾起,那些新生的藤条迅速枯萎。

吴雪雁用力一挣,手上的细藤纷纷脱落。

“我接你上来。”冷墨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时一道水流从吴雪雁脚下升起,将她托到房门前。

这时房门上的枯藤已经烧出一个黑洞,吴雪雁用工兵铲清理几下,从洞中爬进去,眼前的情景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房间里堆满了枯藤,冷墨站在房间中央,身上被枯藤缠了一层又一层。新生的藤蔓仍在前赴后继地向他身上缠去,虽然很快就会枯萎,失去了生命力,但是由于数量太多,身上的枯藤来不及砍断,层层缠绕下,他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几乎要被淹没了。

吴雪雁知道该干什么,工兵铲带着火光挥舞起来,几下子在冷墨身边砍出一个缺口。冷墨奋力一挣,从枯藤的覆盖中钻出来,拉住吴雪雁,两人一起在水流帮助下钻出房门。

几根藤蔓紧追不舍,跟着从房门中钻出,冷墨用水封住房门,吴雪雁捡起长枪在水中搅了一圈,将水中的热能抽出来,登时凝水成冰,将房门堵得严严实实。接着长枪一挥,又将墙面上剩余的藤蔓点燃。

冷墨用水流托起二人,从刚才的窗口飞出废墟。出来之后,他也没有丝毫停留,一挥手把姜白露也卷到另一个水球中,迅速离开了住宅区。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姜白露一落地就问道。

冷墨将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遍,道:“看来妖藤那样的植物不止犁县有,很多植物都进化出了捕猎的能力,幸好这里没有小黄花。末世前这个小区号称绿色小区,当时可是很高端的,结果植物一旦变异,比动物还可怕。”

姜白露也十分后怕,道:“以后这样的封闭空间,你可不要再贸然进入了。”顿了顿又问道:“刚才进去之后,你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有线索。”冷墨神态怪异,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担忧,道:“他们在门上刻了字,说是跟着大家一起在旁边的超市建立了基地。”

“超市?在哪里?我们立刻过去。”吴雪雁道。

“刚才那个大广告牌的位置,就是超市。”冷墨黯然说道。

“虽然那里没有人类基地,但是有可能会留下什么线索。我们回去仔细找找。”姜白露宽慰道。

冷墨强笑道:“放心,我会调整心态。”

三人又来到广告牌附近,这里本是一个当地颇具规模的大型超市。说是“颇具规模”,其实奔马城又不是什么大都会,那种占据几层楼的大超市在这里也开不起来。五层的大楼虽然号称“超市”,但是很多空间都被分割成铺面租出去,成了各种三线品牌专卖店,另有一层专营美食,真正的超市只有两层。不过这里也因此囤积了许多食品,在末世初期是建立基地的理想场所。

冷墨用异能探查了一番,说道:“大楼里没有留下食物,他们大概是吃完东西迁走了。”

姜白露道:“如果是从容理开的,一定会留下信息。不仅是你的父母,其他人也会有线索留下。我们进去看看。”

冷墨点点头走进去。通过刚才在家里的搜索,他已经有了经验,末世里其他东西都不易保存,大家一般会把留言写在墙壁上。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末世刚过去三个月,大楼的墙体已经被严重破坏,不但涂层散落,还长满了爬山虎一类的植物。冷墨走到墙边,道:“你们小心,我试试这植物有没有危险。”说着伸手扯去。只听一阵“唰唰”声响起,墙上的藤蔓被扯掉一大片,几只壁虎暴露出来,出溜出溜地又钻到旁边的藤蔓下面。

吴雪雁和姜白露都被这些小蜥蜴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冷墨见她们躲在后面,呵呵笑道:“不用怕,这植物看来没什么危险。只要露露往这里一站,那些小虫子自然就吓跑了。”

姜白路想想也对,走到墙边也像冷墨那样一扯,果然藤蔓下面什么蛇虫鼠蚁都没有,想来是早就逃走了。

那墙上的涂层已经脱落了不少,仅有的几块漆皮上,都能够看到些模糊的字迹。冷墨仔细辨认,果然是幸存者给家人的留言。他又拨开旁边的一些树叶,发现整面墙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留言,除了给亲人留下的信息外,还有生活记录、生存经验、诅咒控诉、爱情宣言、末世鸡汤等等,虽然有大量无效信息,但是有用的信息也有不少。于是接下来冷墨撕扯藤蔓的时候就变得小心翼翼,尽量不去破坏墙面,对于各类信息也一一辨认,希望能从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吴雪雁和姜白露也各自找了一面墙壁,分头寻找起来。

整个大楼的墙壁上都记满了信息,要把所有信息看个遍,只怕要花费不少功夫。三个人一直看到中午,吃过了饭,冷墨说道:“下午先不要看那些信息了。我们先在周围转一圈,把潜在的危险清理一遍,有机会还要打点野味,晚上就在这里宿营吧。”

姜白露提议道:“你和雪雁去吧。你的侦查能力强,适合干这个。我要是跟在你们身边,猎物都提前跑了。反而留在这里,我不怕那些小动物,工作效率更高。”

冷墨想了想,点头同意,又嘱咐道:“我们不会走太远,有情况你就鸣枪示警。”

下午冷墨带上吴雪雁围着超市大楼先飞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威胁的变异生物,又走远一些,杀了一条巨蟒带回来。

姜白露已经将她负责的一侧墙面全部清理出来,见冷墨回来,迎上来道:“我发现了一些东西。”说着将冷墨带到一面墙跟前。

这部分墙面与其它地方不同,被铲平之后重新涂了一层漆,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日期和名字。

姜白露道:“这些名字,是每天死去的人员名单。我刚才看了一下,没有叔叔阿姨的名字。但是你肯定想自己确认一下。”

冷墨很想抱抱她,但是苦于无法接近,只能苦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一个一个地认真比对起那些名字来。

枯燥的工作持续到了第二天下午,三个人把所有的留言看了个遍,没有找到冷墨的父母留下的信息,这也许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了。

吴雪雁安慰道:“墙面被破坏得这么严重,也许叔叔阿姨给你留了言,只是我们没有找到。”

冷墨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他挤出个笑脸道:“虽然这里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是很多留言中都提到,基地由于物资匮乏,人手锐减,决定向港口转移。我打算去那里再看看。”

奔马城是个港口城市,海运和海产养殖业都很发达。尤其是海运产业,由于这里是高纬度地区少有的不冻港,又能够通过陆上交通辐射周围大片区域,不仅港口吞吐量极大,还带动了一大批物流企业。冷墨的父亲,就是靠仓储发家的。末世之前,还有人抱怨奔马城物资虽多,但是都等着交到别人手里,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末世之后,这些物资都成了无主之物,反而便宜了当地的居民。

港口虽然离市区颇有一段距离,但是冷墨等三人没有别人拖累,可以直接踏浪飞行,一路上可以避开绝大部分危险,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港口附近。经历了市区的原始和破败,这里的环境反而让冷墨感到有些惊奇。大概因为这里是奔马城居民最后的栖息地,幸存的人类更加珍惜,附近的植物都被清理一空,平整干燥的地面上整齐地停着一辆辆大货车供人居住,人类在货车营地里进出穿梭。远处的村庄里,隐约可见有车队在搬运物资。

姜白露道:“这里倒是挺繁荣的。不过要在这里找两个人,也是大海捞针。”

冷墨知道她怕自己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点头道:“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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