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脉络在陈询脑海中浮现，渐渐已经从一片混沌迷蒙变得清晰了起来。

至少，他隐约知道了司马懿的目的，是拿道漆黑符印。

而想要得到，则需要数百位天骄的性命作为祭祀。

至于那符印，则与自己的大湮灭印有共通之处。

每知道一点，陈询的胜算便增加一筹，而如今虽然依旧不高，却好歹算是从零到一，至少不至于毫无希望。

这也怪不得陈询，毕竟他面对的，是一尊准备了不知多少年岁月、胸有成竹、老谋深算的古神祇，而他如初出牛犊，无论修为还是对这古神祇墓的了解都逊色太远，按照常理，根本没有与司马懿相争的可能才是。

他之所以要相争，并非是因为自视太高，真觉得自己能有与古神祇争锋的资格，而是不得不战，后者已经将他逼到了绝路，要让整座天庭倾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底线，务必要分出一个胜负。

哪怕胜负渺茫，亦要决出一条生路。

方才在大殿之外，他之所以不阻止众人入内，是因为这样做了也是无用，以司马懿古神祇的修为，想要将众人裹挟进来实在不费半点气力，陈询便是做了也是无用功，反而会让自己等人更加被动。

众人入了这大殿已有半晌，却并无半点异象发生，无人遭受危机，也无人得到什么造化，殿内诡异的静悄悄一片。

这样的安静，其他人只觉得疑惑，陈询却感觉每分每秒都在度日如年，他在防范暗中的危机，每时每刻都需消耗巨大的精力。

就在这时，陈询偶然瞥到了司马懿，后者依旧在朝自己微笑，神色安详平和，又似带着诡异的嘲讽，像是人在看着蚂蚁打架，看着这等脆弱不堪的生物，在做最后的、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挣扎。

陈询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受他的影响，他如今的心绪已经恢复到绝对安宁的状态，不会再受外物干扰。

“既然没有宝物，那我等这边离去罢，此次古神祇墓之行，也已经算得上圆满。”陈询笑着道。

众人接连附和，都有些不甘遗憾的样子，未曾获得这最终极的造化。

陈询目光，却一直落在司马懿身上，发现后者竟没有阻拦，而这样的态度让陈询心头一震，有了判断。

现在离开也已经无用了吗？

是否在踏入这大殿的一刻，这一切便已注定？

此地活蹦乱跳着的一群生灵，自从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便已经与死尸无异？

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正是因此，司马懿才会如此淡定自若？

不！

一定还有破局之法，只是自己没有找到，是了，是了……

陈询瞳孔忽然睁大，发现了一个自己以往一直忽略的东西。

那便是司马懿为何要伪装？

他伪装的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便是害怕被别人发现真实身份，这自然是一句废话，可害怕被别人发现真实身份的原因……则可以推导出来两个可能。

要么，是他的修为不过是在使诈，此人根本没有古神祇的修为，至少……在这古神祇墓中没有。

要么，便是有什么东西不能依靠蛮力，不能是靠实力强迫，而是要让所有人心甘情愿……

那么这个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