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询看着这众志成城的一幕，心头没有半分惊喜，弥漫在心头的，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悲伤。

来人越来越多，代表着他们能支撑的时间越来越多，也代表着阵亡人数会越来越多。

这样的战斗，实在太过残酷了些，它让许多人第一次知晓，人命可以这般廉价，可以轻如草芥，可以单纯地用数字去计算。

陈询心头杀意沸腾，迫不及待地想与同伴一起作战，可他明白，这岩石图腾便是自己等人在这一战中获胜的唯一希望，无论心中再如何不甘愤怒，也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他双眸紧闭，气息雄浑敦实，如同一只蛰伏的猛虎，他在等待，等待时机到来的一刻，一举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粉碎。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具具尸体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一道道漆黑的灵力匹练将他们洞穿，仿佛死神的镰刀。

漆黑灵力光晕的笑声愈发肆意猖獗，这一幕让他想到了很多，远古时代，他也是如现在这般狂妄肆意，随意屠杀这些渺小的人族，而如今，这样的一幕得到了重现，让他回想起了远古时代的荣光。

那几位至高存在已死，他可以再度重现昔日的辉煌，眼前这群渺小的虫子，便是第一个磨刀石。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觉醒者战败陨落，而漆黑灵力光晕的战力，却又随着时间在不断递增，变得愈发雄浑强大，这样的一幕让许多人震撼恐惧，这样的敌人，实在太过强大恐怖了。

哪怕他们的援军源源不断地到来，也依旧被压制，处于绝对的下风。

位于陈询身前的防御越来越薄弱，一位位觉醒者满脸不甘地倒下，其中有龙虎山弟子，也有来自b市的觉醒者，许多熟悉的面孔在此刻变得黯然，永远地离去了。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楚行歌喃喃一声，他眸中的战意燃烧沸腾，一点猩红光芒闪烁，眉宇中迸发的，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住手！”陈询察觉到他的异样，忽然脸色大变，他太了解楚行歌了，知道这种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要饮血，凭借血毒来让自己的战力更上一层楼。

这是在饮鸩止渴！

血毒的滋味，陈询早已见识过，他甚至敢断言，只要饮血，便无人能抵挡其诱惑，只能不断地沉沦，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叶蕴尘一行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甚至便是陈询自己，若非有岩石图腾稳住心神，兴许也会被它操控，堕入欲望的无尽深渊。

凭借楚行歌的意志力，现在兴许能勉强抵挡，不至于沉沦，可若是真的饮血过多，定然也会沦落到叶蕴尘等人的下场，成为一具只知杀戮的傀儡。

可楚行歌听后，只是咧嘴露出一抹笑容，他目光中猩红光芒闪烁，一道灵力呼啸涌动，将散落在战场四周的血液席卷收集起来。

看着眼前足足有着半盆的殷红鲜血，楚行歌浑身上下一阵愉悦地战栗，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有一个声音在楚行歌耳边低语，诱惑它堕入无尽的深渊，在以往，楚行歌都只是冷笑着无视，可这一次，他咧嘴，眸中的光芒清晰而坚定，仰起头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