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一族，实则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之分，出去那被笼罩在灰雾之下，注定要高高在上的寥寥几人或是十几人以外，其他哪怕是地阶天魔、天阶天魔，都不会高出其他人一等。

这或许是因为域外天魔一族的修为天生便已定性，实力更高者也不一定拥有更坚强的意志力，或是更聪敏的思维，而修为无法晋升的情况下，其余人也犯不着去讨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牧长老能被其他域外天魔如此尊重，显然是有其特殊之处。

又过去几步，陈询忽然听闻朝气蓬勃的少年人声音，像是初春时候的朝阳，下意识抬头望去，那里是一座学堂。

域外天魔的学堂中，竟不止有人修习武艺，还有人捧着书本苦读，陈询侧耳听去，他们口中所读的竟大多是是四书五经，再细细辨别，竟还有许多现代著作，其中小说、论文、乃至于宗教典籍数不胜数。

“这些书，都是自母星找寻得来。”牧长老道，“这也正是我们一直派人下界的目的。”

陈询听得心头怔然。

他听人无数次说起过域外天魔下界的危害，实则并没有太过直接的感受，下界由鬼谷子的一尊分身看守，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破绽。

而到了如今陈询方才知晓，域外天魔一族的目的，竟并非是为了抢夺资源、传播灾害，而是带回这一本又一本在地界或许并不被人重视的书籍。

修行时代的滚滚洪流下，地界众生已经少有人能沉得下心来读书，至于这天庭之上，自然更是如此，战火绵延纷扰，难以找出太多的空闲。

不曾想到，在这域外天魔的聚集地中，竟还能听到这久违的、郎朗的读书声。

但这，也是因为域外天魔一族无需修行的缘故，他们天生的阶级便已固定，自然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充实自己。

更何况，这只是牧长老的一家之言，真相到底如何，还尚未可知。

走过了学堂，两人继续前行，那里有一户人家，他们的父亲刚刚战死，母亲与儿子正低下头颅痛苦，泪水一滴滴滑落。

陈询却没有太过动容，这样的场景，在天庭当中他已见过无数次，妻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儿子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这是战争狰狞的嘴脸，要硬生生将世界上的一切美好撕碎，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又行走数百步，他们看到了一座马戏团，看到了一张张欢笑着的脸，陈询驻足观看片刻，一阵失神间，太阳便已经悬挂在了天的正中间，两人吃过午饭，方才继续前行。

渐渐来到了那座学堂的后方，此刻月色正浓，黑夜的纱衣下，一位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牵着手缓步走向远方，表达着朦胧的情愫，在域外天魔的族群中，十六七岁便已经算得上成年，可以结婚生子。

还有人在紧张的表白，黑夜下，是少年红彤彤的脸与急促的呼吸声，这样的场景让陈询觉得有些古怪，甚至让他隐约间觉得，域外天魔与地界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下一刻，他忽然惊醒，收敛起了这样的心思，他暗自提醒自己，这样的想法，日后决不能再有。

若是将域外天魔与地界联系起来，那么距离陈询迷失便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