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气息？未见得。”
“此话怎讲？”
姬野的感知比不过莫璃，况且，莫璃还有天生的听风吟，但在巫山境内，姬野也曾生活过三年，对于周遭异常熟悉。更在莫璃的提醒后，哪怕只是丝微的灵力动荡又如何会让他感知不到呢。
“你难道忘了，当初你蜕化人形脱离泥胚曾出现过什么变故？”
“鼠妖……不，他自逼死路，竟选择妖丹自爆，已被你所杀。你，你是指那四个家伙？”
时间间隔并不长，一经提醒，倒是很容易回想起来。
莫璃想了片刻，道：“一个叫铁真，一个叫司马无情，一个叫夜玄月，还有一个好像叫韩乔生。”
姬野平静道：“夜玄雨与我有仇，夜玄月是他胞兄，又曾与我下过死手，他亦是难逃，又怎会忘记。至于铁真和司马无情，这两个家伙都是墨羽卫中拔尖的人物，自当铭记于心。”
岐月提醒道：“不是莫璃姐姐还提了一个叫韩乔生的家伙吗？”
“傻瓜，我又怎会忘了他。”姬野道：“他与我战过数十回合，要不是我侥幸，早已毙于其手。还有，好像我刚才未提，此刻莫璃与我所感应到的气息，如果猜之不错应当就是韩乔生。”
叶鸣道：“这个家伙竟然如何可恶？”
姬野摆了摆手，故作轻风，道：“如果你有兴趣，闲时我与你说道说道。”
石头道：“杀了他。”
“他，他可厉害？”岐月好奇道。
姬野想了想，道：“当时司马无情还曾夸赞过韩乔生，听他们一语言谈，这个家伙极有可能还是出自天子学院，也不知因何缘故独自闯荡修行。像这样的一个家伙，又如何会不厉害呢。”
岐月道：“那就收拾他。”
眨眼之间，几道光芒冲天而起，原地再无踪迹。又过了片刻，在离巫山山脉之心西南方五十里处，几道光芒落下，静置于树梢。为了安全起见，叶鸣回到了方镜，而岐月，姬野怕她有个万一，也是第一次将她摄入方镜。
“他就在前面。”
姬野当然知道他在前面，毕竟现在这个位置，完全属于他感范围。况且，韩乔生的气息并不弱，反而很强。
忽在这时，一道虹芒由远疾来，似乎感受到下方动静，速度缓缓降下，直到最终，一个男子警惕的远立于一端树梢。
“人？”
“妖？”
视线平视，姬野嘴角勾勒一道奇怪的弧度。其实说实话，他对于面前这张脸孔，谈不上熟悉，但也称不上陌生。毕竟，当初在莫璃应劫之时，这个家伙为了能够获得莫璃妖丹，曾与自己下过死手。
石头突然挺身上前，抬手喝指，道：“你这个家伙就是韩乔生？”
韩乔生自然未曾见过石头，听对方直呼其名，甚是吃惊。“你这个小光头倒是无礼得很，好像本大爷不曾与你有过面缘啊。”
石头肯定道：“如此说来，你就是韩乔生了？”
韩乔生一时有些懵，但却承认道：“不错，我就是韩乔生。”
石头本就有些神经大条，况且，又得知了韩乔生曾对姬野和莫璃下过死手，当初他不在当前，无力相助。至于现在，在亲眼见到这个家伙，又如何谈得上一丝饶恕。便在对方承认身份的这一刻，忽地只见一道蓝光掠过树梢，借着法身护体的加持，抬手便是几个招式尽数锁定韩乔生。
砰砰砰。
一时发懵，毫无半预兆，但对方每招每式直取要害，竟是想要自己性命。韩乔生又如何愿意，御气横舞，在立于绝对自保的前提，尽数化解石头的每招每式。
石头震退，但杀气未减，目瞪韩乔生，喝道：“你这个家伙竟然伤我的师弟，我要取你狗命。”
韩乔生道：“你是何人，你师弟又是何人？”
“他的师弟便是我？”姬野掠身而上，几乎与他们交战成了一个平面。“我想，你还没有忘记我吧。”
韩乔生放眼而来，视线在姬野上下游走。“你，你这家伙竟然没死？”
姬野轻描淡写道：“哈哈，当真是一切冥冥注定。这样，今朝你就当是我的冤魂索命吧。”
“索命？”韩乔生闻言大笑，道：“原来是寻我索仇，但你还没这个份量。”
“我的三招三式，都被你一一所解，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家伙的确有些份量。”顿了顿，石头道：“但是，自我与师弟相识，再有了这番苦难经历，每时每刻我都曾有过担忧……我怕我会死，我怕他会死。”
韩乔生神情一滞，还真的难以辨清这几个家伙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石头自顾道：“石头本就很笨，很多简单的事，有时竟然需要想过几遍可能才能够明白始末。但师弟曾给过我一个提示，他曾由苦所悟，我又何曾不能？苦之极，悲之极，我便要让你尝尝，我最近所悟‘迷藏糊涂’。”
他是恶人，他曾经想要夺走姬野的性命，想要吞噬莫璃的妖丹，而如今，再次来到巫山境内，他的意图怕也与之相当……
恶人，当真是恶人。
一股强大的悲苦，由心而发，流淌血脉，渗入骨髓，直冲脑门。
“当死！”
喝吼一声，石头面容平滞，但平滞之中，双眼突然布满血丝，幽怨滔天。只见他借着法身护持，突然双手如盘磨似舞动开来，能量飓风嗖嗖震耳。
“这是什么招数，竟是倾尽体内所有的直气，汇此一击……”
韩乔生感知到了石头突然的狂暴，甚至感知到了在他双手舞动的同时，暗藏着的强大杀机。哪怕他曾自恃甚高，有着超出同辈的修行实力，但在这一刻，他选择知难而退。
轰……
一声炸响，旋即迅速扩散，肉眼可视，四周林摆齑粉，走石飞沙。就像是一道极昼之光，在一瞬之间炸裂，而成型的威力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