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胆汁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在一年级的时候，卡多根爵士就是被这玩意给困住。

只要有人在画外面抹上黑龙胆汁，画里的人就再也不能随便去别的地方串门。

这个时候，一旦外面的人毁掉画，就能够将画里的人彻底杀死！

莫林不知道特里劳妮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黑龙胆汁这个词，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此时是在画里，是画的一部分，受到画魔法的制约。

如果等特里劳妮将他用来撤退的那幅画给烧掉，然后再将整间教室的画都给抹上黑龙胆汁，那么莫林恐怕就再也离不开这里！

莫林回到教室的画里，在墙上的画里拼命地往教室最后一排跑，这间教室都被封闭了，他离开的唯一通道就在雨果的座位上！

"画框飞来！"

特里劳妮走到教室门口，挥动着魔杖——

唰！

黑暗中，莫林用来离开的那幅画框从抽屉里飞了出来，径直冲向了特里劳妮！

"不好！"

画框飞跃莫林旁边的时候，莫林咬着牙往前面画框里的迷雾一跃，在千钧一发之际，莫林骑着飞天扫把冲进了原本的画里，回到了悬崖上。

"火焰熊熊。"

莫林隐约听到了画外满的特里劳妮念出了一道火焰咒，火光照亮了他所在的画，他飞快地冲向悬崖上的山洞，跃入了黑暗中！

——

莫林在另一端的悬崖上喘着粗气，只差一点那幅画就要被毁掉，他就会被困在占卜课的教室里，甚至还可能出事。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画里虽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绝不好玩。

莫林赶紧跳到天堂云梯图里，从天堂云梯图里跑了出来，回到了有求必应屋。踩在坚硬的地板上，莫林这才感到踏实了一些。

他找个地方坐下，心里总算有点着落。

"果然是那个教授吗？"

莫林脑海里仔细地回忆刚才的情景，特里劳妮刚才站在衣柜旁边，似乎是在和谁说话，房间太阴暗了，他没看清楚特里劳妮在做什么，只知道她好像突然间被告知了画的事情。

她是怎么知道教室里有画的？又是谁告诉她的？

难道那个大衣柜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那个衣柜是消失柜吗？"

莫林回忆着那个大衣柜，如果是消失柜，有人从某个地方跑过来，告诉特里劳妮画里莫林在窥视的话，那倒是说得过去。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是谁告诉特里劳妮画有问题的？

"知道我在画里的，只有雨果——"

莫林低着头，他很想把这个念头给掐断，可是却又没法说服自己，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和雨果商量这件事，除了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这怎么可能呢？雨果是不会出卖他的，他也很想知道莉莉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怎么可能反过来出卖莫林呢？

现在该怎么办？

莫林坐在有求必应屋里思考了许久，脑子里乱糟糟的，晚上的事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二十分钟后，他从地上站起来，离开了有求必应屋，沿着走廊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公共休息室里还有不少人，莫林看见了在角落里赶作业的雨果。

他盯着雨果，重新思考起这件事。

雨果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卖他，那会不会是某个人对雨果下手，比如用了吐真剂之类的东西让他泄漏出来呢？

"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雨果抬起头看见了莫林，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小声地问道："怎么样？有查出什么结果吗？"

莫林迟疑了一下，说道："晚上我差点被发现了。"

"怎么会？"雨果吃惊道，"你在画里不是隐形的吗？怎么会被发现？"

莫林观察着雨果的反应，他看雨果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能是我不小心惊动了画里的什么东西吧。"莫林随口道。

他其实很清楚，并不是自己惊动任何东西，否则特里劳妮教授早就可以对他动手。特里劳妮教授像是和衣柜里的某个人交流之后，才知道了他的存在。

那个人才是重点。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决定还是不告诉雨果。

如果雨果是无辜的，直接怀疑他并不好，如果雨果是被控制的，莫林也不能说得太明显，至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你查出什么来了吗？莉莉和特里劳妮教授在做什么？"雨果又问道。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莫林说道。

确实一切都很正常，莉莉在两个小时内都没有和特里劳妮说话，只是在看书。

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很不正常。

雨果看上去格外失望："我还以为那个老骗子用什么催眠术把莉莉给洗脑了呢！"

莫林皱着眉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称呼特里劳妮教授为老骗子了？你不是很尊敬她吗？"

"那只是过去！"

雨果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原先一直以为她的占卜术很厉害，预言我在魔法器械研究课上有血光之灾，我还信了——但她后来对我做的各种没有一个是准确的，想想吧！她预言了我在上个月最后一天摔断腿，可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这转变得也太快了吧？"莫林不经意地说道。

"那有什么？我考虑过了，我妈说得对，占卜课根本没必要学，不切实际的课程只会给自己添堵——更别说那个老骗子居然还公然在课上扭曲事实，说自己收留过救世主？真是大言不惭！"

雨果啐了一口，对特里劳妮教授深恶痛绝。

莫林沉思着，雨果一开学的时候，对特里劳妮教授深信不疑，每天还都提心吊胆的，但现在突然给开窍了，到底他是真的意识到占卜的本质，还是故意伪装的？

莫林对雨果很了解，如果雨果是伪装的，他应该是能够发现的。

"那你还准备继续上占卜课吗？"莫林问道。

"我本来就想退掉了，现在只是为了莉莉而去上占卜课的，你觉得我该继续吗？"雨果问道。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退掉吧。"莫林说道，"反正我也没查到什么东西来。"

本来莫林让雨果上占卜课，只是为了去观察莉莉，但晚上的事情过后，让莫林犹豫了。

他想要相信雨果是无辜的，只是在没查清楚事情之前，他现在必须靠自己，否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棒极了，这正是我想要的。"雨果如释重负，转过身去把桌子上的一张占卜课论文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我下周就退掉这门课，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他眉飞色舞地哼起了歌，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