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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忠义情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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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龙用的是青城剑法的斩风式,最标准的运剑,最规范的身形,右臂白鹤亮翅一般高高展开,长剑闪着寒光,如同翼尖的白羽。

一剑劈下将斩风裂石。

若是在练武堂,任何一个教官看见都会叫声好。

因为,毫无疑问这个弟子吃透了这招剑法的精髓。

但是,他吃透了剑法,却没有吃透用剑杀人。

这里不是宽敞的练武堂,而是对于打剑显得太狭窄的寝室,而且离敌人的距离也太近了。童龙尽可能想发动这一招,但他的手臂却好像颤抖的翅膀,因为他必须保证长长展开的长剑不要碰到墙壁。

王天逸看着对方的招式,细碎的白牙微微的摩擦着,冷笑了起来。

王天逸冲!

一步!

只一步!

只一步王天逸就冲进了对方身前狭小范围。

但这一步却让童龙惊惶失措,因为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前冲,王天逸马上就要冲进长剑攻击的盲区。

看着对方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急剧的扩大,鬓角的发缕向后飘起,衣服被身后的疾风拉得裹在身上,就像一只破浪疾冲而来的白色大鱼,“呀!”一声大吼中,惊慌中的童龙长剑电劈而下,头脑空白的他提前发动了斩风式。

既然是提前发动,那就不会是身体全部力道贯于一线势不可挡的斩风式了。

不过是右臂普通一劈。

他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死抱着原来的剑法攻击是多么危险和迂腐,一个庄稼汉都会的掏心拳都比最厉害的剑法有效。

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超越了他以往的所有经验。

王天逸这不是同门比武的打法,而是货真价实的江湖拼杀。

而童龙还不懂江湖拼杀,这就是差距。

王天逸瞬间已到近前,他看得清清楚楚:童龙没有拳脚的防御,水汪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合不起的嘴巴中,被自己的大吼冲出来的口水,在嘴角挂了一条水亮的线。只有右臂在急斩,其他四肢却好像被线栓住了木偶,木木的不动。

“剑不是这么用的!”王天逸笑了起来,不过这却一种残忍的微笑。

“啪”的一声王天逸的左手紧紧的扣住了童龙的右臂,不停反冲的脚步已经让两人马上就要错身而过了。

这种速度这种距离,已经没有任何现成的腿法或者拳法可以有效攻击了。

但王天逸和童龙不一样的地方正是这里,随机应变在真正的杀场才是最有用的。

身体斜斜冲进了童龙身子右边,鼻尖已经碰到了童龙涨鼓鼓的右大臂肌肉,右手展开,就像一道绊马索横在空中,整条胳膊先撞了童龙的胸脯一下,微微弹起,然后又插了下去,右手紧紧勒住了童龙的左肋。

被对方拉住,在王天逸凶猛的冲势中,童龙“嘤嗡”一声,身体朝后倒去,双脚离地。

有如战场将军生擒敌俘,转眼间,王天逸把童龙面朝上勒在了自己右肋下!

寝室有多大空间?

一勒住童龙,马上一张圆桌横在了王天逸面前。上面满满的摆着盘盘盏盏,酒肉狼藉,正是刚才管英雄四人饮酒之处。

在圆桌之前,王天逸靴底在地板上发出“吱”的一声尖叫,他身形猛的一顿,挟着童龙的右臂用力往后一翻,横在腋下的童龙的身躯倏地直立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王天逸双臂一起扣住了童龙的腰带。双臂先向上一送,童龙身体陡然上升,脚下的鞋底都快碰到了屋顶。

然后是双臂绷紧全力朝下掼去!

“去吧!”王天逸一声大吼。

可怜童龙,就如同夯平地面的石夯,被王天逸朝着圆桌正中心脑袋朝下直直的掼了进去。

盘盘盏盏破碎声和木头断裂的声音响做了一片,圆桌还站在那里,但中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童龙的两条腿有气无力的从里面伸了出来,搭在桌沿上一抖一抖的,上面满是油花和血迹。

王天逸弓步立在桌边,双手如环抱太极,还保留着把童龙砸进桌面那一刻的姿势。

他要顺气。

发动攻击必然要内力外力协和一致,刚才那种猛力下拉的力道却是他不常使用的,所以他要顺气。

就在这时,背后疾风突起。

王天逸马上顺着风的方向扭腰侧身,他要卸力。

一击飞脚从后面重重的踹上王天逸的左肩,虽然他已经趁势卸力了,但这一击仍然让他身不由己的朝前扑去。

王天逸左手一抬,整张圆桌被他掀了起来,马上左臂曲起,左肩“嗵”的一声砸在自己左手手背上,余势难消,那一计飞踢的力道连同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朝左手的靠了过来。

在这力量之下,桌面好像纸做一般轻盈,“磕巴”一声,被王天逸掀起来的桌面的另一侧抵着了地面,而这一侧,王天逸被踢的整个人都抵在了桌子边缘,依靠桌子顶地,这才消去了力道。

不过王天逸虽然被打,却没有坐以待毙。

左手在抬桌子卸力,右手却电一般插向了桌子上的小酒坛,在它马上就要滚下倾斜的桌子之前,四指如刀插进了坛口泥封,捏着了这酒坛口沿。

身子一顶实桌沿,王天逸一声低吼,身子朝右后方向旋了过去,右手的坛子如同一柄铁链流星锤,果真是快如流星,急如迅风,呼啸着从前往后弧形甩了过去。

偷袭的人却是席布衣,他从床下爬起来,正看到王天逸夯击童龙,怒发冲冠的他一计飞踹正中王天逸背后左肩。

此时一击得手,席布衣正在冲前想继续殴击近在咫尺的王天逸,对方正背对着他,席布衣稳操胜券!

哪想到猛可里王天逸腰一扭,一物带着劲风呼啸而来。

看那物弧线飞来的轨迹,席布衣头急仰,力图闪过这突然而来的异物。

王天逸头已经转了过来,看得真切,石光电火间,紧握坛口的右手一松,只靠两指扣着了坛口里侧, “流星锤”马上顺势长了两寸。

两寸,不过是虎口到中指指肚的长度,

很短。

但这短短两寸现在却是这次攻击成败的关键!

酒水、瓦片飞溅!

圆圆的酒坛就炸在了席布衣右脸颧骨上!

席布衣先手尽失!

王天逸为了砸中席布衣,他身体右旋,右脚离地,身体斜在空中,看来自己就要摔在地上,但就摆着这个姿势,王天逸双臂微曲,与此同时双手猛然摁在席布衣胸腹之间。

借着左脚的靴尖一蹬,王天逸身体陡地一声扯得更直了,宛如一张被猛然砍断了扯拉着它的弓弦的强弓倏地弹直了一般,弹力惊人。

吃足这一弹之力的却是摁在两手之下的席布衣。

转眼间,席布衣身体被推的横飞出去,撞到了床上的墙壁上,又滚落下来。

墙壁发出一声大响,整个屋子都好像晃了一下,顶棚上的灰尘“噗噗”的落了下来。

王天逸转守为攻!

守与攻之间的转换他简练的一气呵成,什么顺气、调姿这样的过渡一概没有,顺势而为,动作快如闪电,打击疾如迅雷。

掩耳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一击得手。

席布衣又从床上滚到了地下,和桌子下童龙躺在了一起,只能有气无力的呻吟了,王天逸扭过头来。

眼前是满眼都是恐惧的三个人:管英雄、张川秀和范德远。

就在这时,门口的大叫越加响了起来,里面已经掺上了不安:“老管开门?!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事?!我踹门了啊!”

门外的人本来就没走,顷刻间听到屋里的声音就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此起彼伏,能不吃惊吗?不止他们,不少纳凉还有住在隔壁的弟子都围了过来。

话音刚落,一声大响,门颤抖了一下,门闩扭动了一下断成了两截落到了地上,不甘心的跳动着。

门被踹开了,门口挤满了人,看到了屋里的狼藉,每个人脸上都惊骇莫名。

“救命啊!”管英雄尖叫着,满脸是血,每块肌肉都在扭曲,猛地一转身朝门口逃去。

王天逸本就盯住了他,他一动,王天逸就冲了过去,顺手抄起了圆木凳,在门口乙组弟子众目睽睽中,木凳在毫无防备的管英雄后背上砸了个粉碎,管英雄扶着门慢慢的软倒了下去。

“老管!你!”最前面的那个弟子就是给王天逸开门的,是和管英雄他们住一起的,现在看到兄弟被殴,哪里还忍的住,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

“打赵乾捷你也有份?”王天逸手里拎着一块木头渣子,冷冷的问道。

“你说什么?”

没有再废话,王天逸毫无症照的当胸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外,把门外三四个弟子撞做了滚地葫芦。

“打人啦!”

“有人来斗殴了!”

“来人啊,老管,小龙被人打了!”

“抄家伙啊!”

“谁?谁?谁?谁不要命了!在哪里?”

“都来啊,堵住路!”

“点火把!快快,别趁黑让溜了。”

……..

回过神来众人在外边大叫起来,惊叫声、询问声、开门声响做一片,月光下人声鼎沸起来,乙组寝室这一片大乱。

“抽剑!别让他们进来。”王天逸瞄了瞄门外的局势,对范德远两个兄弟说道。

“什么?什么?”两人都惊呆了。

“为了乾捷。”王天逸冷着脸说道。

一听乾捷,范德远这才反应过来:王天逸这是替赵乾捷报复来了,马上抽出剑来指着门口,张川秀本来吓得哆嗦,看到门外不知多少怒气冲冲的人提着武器冲了过来,才不得不抖着手抽出了剑,两人一起指住了门口。

看到门外那些又震惊又愤怒的脸,张川秀和范德远挺着剑守着门口,外厉内荏的大声喊着“不许进来”。

那边王天逸已经揪着管英雄的前襟把他提了起来,向童龙两人那边走了过去:“是你抽乾捷耳光是吧?”王天逸冷笑着问道。

惊恐的管英雄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啪!”王天逸挥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你喜欢让别人叫爷爷?叫啊!”王天逸反手又是一计响亮的耳光。

“英雄就是欺凌弱者吗?哈哈。”王天逸哈哈大笑着,一边又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每抽一计耳光,门外的乙组弟子脸色就激动一分,但门口狭窄,又有两把剑守着,群龙无首下,他们真不好冲进去救人。

王天逸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那里受伤较轻的席布衣正从地上慢慢的拱起了腰,慢慢的爬起来,王天逸满面厌恶的看着这个人,“英雄?荣誉?”他自言自语的呢喃着,然后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席布衣肋下,席布衣一声惨叫,又一次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啊!”门外一个弟子再也受不了,他怒喝着打开了张川秀有气无力的剑,就要冲进来,但王天逸冷笑着,一手提着脸肿得发亮的管英雄,一脚踩在了席布衣头上,脚一拧,席布衣马上就发出一声呻吟,血被从肉和泥之间挤了出来,好像一条小小的红色溪流在地上流淌。

“滚出去。谁敢进来?!!”王天逸威胁道。

看对方那架势,要是自己冲进去,谁知道他会对自己的同组兄弟做出什么事来?那个弟子无可奈何的退出了门外。

“饶命….”管英雄上下牙打战说道。

“饶命?在我面前怎么不英雄了?”“我替叛徒出头,有种打残了我啊!”“只懂欺负同门和弱者吗?”王天逸咬着牙一边骂一边打,一口气抽了管英雄几十个耳光,把这张脸抽得青里带红,肿的像猪头一样。

突然王天逸停住了手掌,咬牙切齿的脸朝窗户那边扭了过去。

那边童龙刚刚爬到窗户下边背倚着墙,猛可里王天逸的脸扭了过来,在壁上跳动的烛火映照下,扭曲的面容如同地狱里的恶鬼,童龙吓得都要尿出来,坐在地上的他猛力的摆着手大声的叫着:“不****事!不****事!是他主使的!……”

但王天逸视如不见,揪着管英雄突然朝窗户冲去,然后猛力一甩,被抽的七昏八素的管英雄就身不由己的朝窗户飞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管英雄的脑袋撞破了木头窗棂,接着就是“嗵”一声闷响好似两个西瓜撞到了一起,管英雄卡在窗户里的身体一顿,窗外却是两声“惨叫”齐齐响起。

最后是身体落地声和窗外的一片惊呼。

王天逸手扯住管英雄的腿一拉,昏过去的他就一堆死肉般从破碎的窗户里掉落在了地上,透过支离破碎的窗棂,王天逸看着窗户外边的人群,嘴角歪在了一边发出一串冷笑。

原来乙组弟子觉的正面强攻对里面的同组师弟太危险,有几个大胆的就提出从窗户跳进去打倒王天逸。

但破窗战和破门战都是江湖血战中最危险的事情。

因为做为突入部队的你很难知道里面的情形,你又没长千里眼不是吗?因此破窗者必须用必死的决心、以最迅捷的动作突入屋中。

遗憾的是,青城弟子并没有这种经验,他们在窗下磨蹭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王天逸,而突入时候,那弟子却蹲在了窗台上犹豫,并没有用飞身穿破窗户进去。结果王天逸轻而易举的用管英雄的头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那想破窗弟子的头上,两人一起昏了过去!

再没有人敢从窗户里进去。

“王天逸,我是乙组的大弟子辛师兄,我知道你认得我。你出来!出来讲清楚!这件事你轻易走不了。”

破窗无效,屋外很快传来了这声音。

王天逸冷笑着揪着了抱头哆嗦的童龙的脖子,拉着他大摇大摆的朝外边走去。

他顺从的就如同一条小狗,尽管他现在绝对有余力发击,但王天逸无情冷酷的打击彻底击溃了他任何反抗的勇气。

而且骨气他也没有多少,欺凌弱小的人貌似强大,可是在比他更凶狠的敌人面前,你能指望他有多少气节和骨气呢?

来到外边的空地上,王天逸四边一扫,火把林立,人声鼎沸,不知道围了多少人,连假山上都站了人,还燃起了火把,大部分是乙组弟子,人人都满脸怒气,大部分手里都提着长剑,皎洁的月光下,剑光有如冬日雪树,白刷刷的一片。

王天逸一出来,乙组的几十个人就一片怒声,要不是看他右手捏着童龙的脖子,投鼠忌器,早就上来围攻了。

不由得他们不怒。

弟子们都是年轻气盛的,难免有好勇斗狠的结了仇去寝室挑衅,但一般都是高手找低手挑衅,谁曾见过一群戊组弟子横冲直撞的在乙组寝室打翻了天。就算里面有个公认的高手王天逸,这对乙组来说也是奇耻大辱,他一个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寝室里痛揍三个乙组弟子,怎么说也是同门,你怎能这么不给面子。又况且青城每一个组自己里面都是关系不错的,因为他们都是武功相若、前途类似的,而且吃住练武都在一起,现在看到自己同组兄弟被痛揍怎能不同仇敌忾?!

乙组里领头的是辛师兄,他是乙组年龄最大的弟子,武功也不错加上为人老成,是乙组的头领,所以青城弟子都尊称他辛师兄,此刻他正站在乙组人群的最前面,透过王天逸朝后看去,满面鲜血的管英雄和席布衣正被同组师弟们从那个寝室背出来,站都站不起来了,可想而知王天逸下手有多狠。

从被王天逸一脚踹出来的那个兄弟口里,乙组众人已知道王天逸是因为赵乾捷来找茬的,这更让大家怒火上涌,但却没人想第一个冲上去。

因为这个王天逸发髻歪斜,脸上伤痕宛然,白衣上都是如血里红梅般的斑斑血点,面对这么多愤怒的乙组弟子,手里虽然没有兵器,脸上却毫无惧色,从容的冷笑衬着身上那些伤痕和血迹,反倒透出一股彻骨的冷酷来,好像在身边刮起了一圈阴风,让这些弟子都感到一丝恐惧,谁都没有胆量轻举妄动,都朝辛师兄看去。

这个时候,一个弟子分开众人急急的挤到辛师兄耳边,说道:“甲组他们不来!”

“什么?!”辛师兄大惊失色,这些人尽管肯定可以放倒这个王天逸,但王天逸的武功和身上那种狠劲大家可也知道,放倒他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情,要是甲组能够来援就好了,但是甲组弟子居然不来!

“为何不来?!老管他们也是为了青城啊!”辛师兄跺脚道。

“谭剑涛他们说,无论是赵乾捷还是王天逸,总之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他们还有比武,这样的事咱们自己解决好了!”

“这群东西!”辛师兄心中暗骂,他知道甲组弟子是青城精英,武功很好,日后前途也是很好,大部分会去江湖闯荡,除非职位很好,很少有人会留在青城这种地方,他们自然不关心什么岳中巅的无耻和赵乾捷的背叛,他们最关心的是在比武大会上,靠自己的武艺得到某位江湖豪杰的青眼,然后大展宏图!

“看来只有自己主持正义了!”辛师兄心中一叹,他附耳对身边的一个同门说道:“一会看准机会,大家一拥而上,往死里打!为兄弟报仇!他武功好,不要留情,打残算他倒霉!大家说法一致,法不责众,咬定没看见谁打的!往后传!”

那兄弟点点头,扭头低声告诉身边的人,一会功夫,乙组众人都得了信息,辛师兄这才一整衣衫,朝王天逸大声叫道:“王师弟,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别管我们人多欺负人少了!”

“很简单。”王天逸嘿嘿的冷笑起来:“这三个家伙上次打了赵乾捷,这次更是想对他不利,我不过按江湖规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赵乾捷这个人很无耻,丢尽了我们青城的脸,明知道岳中巅欺辱青城,还卖身投敌,实乃人人得而唾之。”辛师兄说道。

“他们打他的时候,他还没入华山吧?他们欺负我戊组兄弟做何解释?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自己去投泻药,奈何无耻的让别人涉险,自己却躲在身后,更是恃强凌弱欺侮青城同门!这就是他们给青城长脸的方法?龌龊鼠辈!”

“管英雄他们的手段是有一些不妥,但管英雄他们是为了青城荣誉,也可以谅解。”

“青城荣誉?”王天逸冷笑起来:“躲在背后下药就是为了青城荣誉吗?不敢直面岳中巅却拿同门撒气就是为了青城荣誉吗?我屡屡正面和岳中巅冲突,要是这样就算为了荣誉而战,我还用奋不顾身的拼命吗?我还用结下江湖大敌吗?我躲在背后骂娘不就行了!”

一句话夺气,因为在对抗华山岳中巅上,确实谁也没有王天逸有资格说话。

乙组众人一时气塞,手里的剑也垂下了几分。

“就是算管英雄他们做的不对,”辛师兄看着同组兄弟被殴,毕竟不能轻易放下,他转了话题方向:“但他们打赵乾捷也不如你下手这么狠吧,你这应该算毒辣了!”

“谁叫他们想弄残乾捷呢?”

听到这里,辛师兄眼睛一亮,腔调也高了许多:“现在赵乾捷已经加入了华山,是我们热血弟子的公敌,这有什么不对呢?”

王天逸脸上愤怒的都扭曲了,他强忍着怒火笑出声来,这笑声如地狱中的万鬼做歌,他的声音散发着冰雪般的丝丝寒气从牙缝里发了出来:“你们恨乾捷,是因为岳中巅,没见你们想对岳中巅做什么,却处心积虑的羞辱、算计自己的同门!有种的,胯下有卵蛋的就去挑岳中巅!挑西岳镖局!挑华山!对自己同门发狠算什么****的热血?!”

“你!”辛师兄被噎的说不上话来。

王天逸却没有停止,他怒目瞪着一个个的乙组同门,叫道:“王强云,你去挑战岳中巅吗?”“赵大海,你敢去挑战岳中巅吗?”……

他每叫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垂下了头,没人敢看他。

“王天逸!”辛师兄叫道:“赵乾捷就是个叛徒!我们就要对叛徒下手,你怎么着?!况且你动了我们的兄弟,这笔债不会轻易就算了。”

“你们的兄弟?”王天逸低头看了一下蹲在地上的童龙,他正满面谄笑的看着自己。

王天逸回以一笑,笑的很残忍,然后他猛然间抓住了童龙的发髻,一个膝撞狠狠的顶到了他脸上。

鲜血飞溅!

惊呼!

愤怒!

乙组的所有弟子都挺起了长剑!

王天逸扫了一眼这些愤怒的同门,他在童龙脸上抹了一把,满手的鲜血,然后他放开了童龙的发髻,痛昏过去的童龙如一个布袋一般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张痛苦扭曲的脸猛可里倒在了自己脚边,躲在王天逸身后张川秀和范德远一起向后跳了开来。

而王天逸却向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托着这一手鲜血,好像托着最珍贵易碎的琉璃盏,向乙组众人慢慢走了过去。

好像有一堆巨大的气墙压迫着、推搡着乙组半圆形队列,看着王天逸越走越近,这队列先是抖动起来,努力抗拒着这无形的气墙,但慢慢的被压的不情愿的朝后退去。

王天逸走到乙组近前,停了下来。

他仰起手,手里的血化作血滴落在了土里。

“我和赵乾捷也是兄弟,”王天逸开口说话了,声音好像荒漠中吹动的寂风:“我们的感情是血浓于水。这兄弟义气是我们用血换来的,不管是谁动过还是谁想动乾捷,就找我”

说到这里,王天逸的脸一下狰狞起来,满是鲜血的手掌陡然攥成了一个拳头,他吼道:“用血来换!”

王天逸离乙组如林的剑只有几步,乙组的人只要冲两步就能和他交手,去为自己兄弟的报仇,这么多人打一个,赤手空拳的王天逸输定了!

但王天逸却视而不见一般,他凶神恶煞的朝那么多人咆哮着,挥舞着拳头,对于以一敌多他却屹然不惧,反而好像是他掌握别人生死一般,凶狠的像是个疯子。

没人第一个冲过去,他们都听出了王天逸的威胁是认真的,如果打起来,可想而知,以一敌多的他真的会拿血来换,也只能用血来换血。

这已经不是同门殴斗了,这是不折不扣的江湖搏命血战了。

更要命的是对方显然是不要命的狂人。

他们和管英雄的之间的血也许和王天逸和赵乾捷之间的一样浓,但是,他们中间没有像王天逸这么疯狂的家伙。

平时这个家伙不爱说话,显得老实又愚笨,此刻的他却终于露出了另一张面目——一张属于江湖的面目。

疯狂到只认血。

却不要命。

疯狂到恐怖。

谁也不想和这样的人交手,所以没人第一个冲上去。

只要有第一个冲上去,王天逸就死定了!

但第一个冲上去面对这疯子的强攻?第一个冲上去的最危险,危险到要命!

他们都知道,因为他们是正常人和聪明人。

没有第一个,就没有一拥而上,反而有了第一个后退的人,于是乙组队列反而朝后退去。

他们这群人多势众的聪明人,却被一个单枪匹马赤手空拳的疯子和傻子震住了。

“好个用血来换的义气!”凌寒钩摇头低叹道,声音里满是沧桑和伤感,他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踏着晃动着树梢,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城演的这一幕,他旁边并立那个年轻人一笑正要答话,对面屋顶却又是一声“好个用血来换的义气!”

与凌寒钩的轻叹不同,这一声声贯云天,响得震天,却是丁玉展来了。

他就俯身在乙组寝室屋顶上面,此刻才起立现身跳下屋顶来。

他无视场里的其他人,下来就朝王天逸跑了过去,一手就拉住了王天逸的胳膊,激动的说道:“兄弟你说的真是太好了!”

每次看见这个家伙,王天逸总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脸上的勃然怒气和杀气也保留不住了,苦笑不得的道:“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打算找你去领教你的双剑,没想到听到这边闹哄哄的,我就跑过来了,却看到你讲侠义的一幕………”

“你平常说你不懂侠义,今天看来你是得了侠义的真谛了,义气嘛!义贯云天,我很激动,我平常也说不来这么好啊,你却让我理解了义气的真谛….”

激动非常的丁玉展好像私塾先生看到一个学生开窍了,高兴的语无伦次了,王天逸脸上肌肉扭曲着,不时去看那边一样手足无措的乙组众人,他本来就打算要一次打服乙组众人,杀鸡儆猴,脸绷的如同门神一般,凶得和恶鬼一般,自信一次就能彻底让乙组众人彻底胆寒,刚才他正打算冷“哼”一声,撂下几句威胁,就带着张川秀他们撤退,哪想到丁玉展这个人在最后关口突然又蹦了出来,弄的场面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收拾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支剽军杀到,原来却是丙组、丁组、戊组所有人都倾巢而出,在青城因为凭武功分组,弟子们上进心有了,团结心却不如别的帮派,甲组是不用说了,高高在上,人在青城,心却在江湖;但乙组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心高气傲,自恃武艺经常欺负其他组的弟子,因此人缘最差。今天一听王天逸突入乙组报复,其他几个组积聚的怒气借着这件事爆发了出来。

除了戊组,他们丙组、丁组倒是对赵乾捷的好恶没有关系,关键是王天逸出头,替他们出了口对乙组的恶气,今天就算王天逸毫无来由的殴打乙组弟子,或者是嫌乙组打赵乾捷不够狠而打他们,他们也会支持王天逸。

正所谓对人不对事。

新来的弟子站到了王天逸身后,正面着对面人心惶惶的乙组。

“喂,你们乙组说说,你们打赵乾捷对不对?”

“就是呀,不是你们,人家还不会入华山呢!”

“打人不对,你们仗着武功欺负人吗?妈的,不行就去教官那里评理!”

……………

那么多人围了过来,乙组弟子一个个没了底气,大家都认识,很多这样的声音开始了:“和我没关系,打人就是不对,我看热闹而已。”“你别看我啊,我不和管英雄住一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正睡觉呢。”“你别血口喷人,乾捷就算是华山的,也是青城出去,到哪里都是同门,我怎么会对付他呢?你不要看我和老管他们三个关系好就说我,这事我压根不知道!”……

慢慢的乙组弟子朝王天逸那边靠了过去,立在王天逸对面的弟子越来越少,最后孤零零的辛师兄一摊手,大叫道:“既然打起来了,总得有人出来管事吧!和我没关系!对吧,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打的又不是我?!”

到得后来,反而是辛师兄代替管英雄他们三个向王天逸道歉,说自己管教师弟们不严,出了这样的丑事。

而管英雄三个不来的原因却是被打的站不起来!

大家纷纷过来称赞他:“这才是对同门的态度,同门受了欺负就如同自己受了欺负嘛。” “天逸好样的!”“还得靠天逸给青城长脸啊。”

王天逸和同门搭讪着,心里却是一叹:“我要是不来狠的,他们能道歉吗?真的是谁刀硬谁有理吗?”

这边厢,丁玉展把王天逸拉了出来,低声问道:“你和华山老岳有什么过节?”

王天逸就把他和岳中巅的事情说了一遍,丁玉展低了头想了一会,说道:“你没有说谎吧?你要是说谎骗我,我自己就会主持武林公道!”

“我骗你干什么?”王天逸呲着牙把丁玉展的手打开,丁玉展笑了起来,不过他看王天逸面有忧色,犹豫着说道:“真不行,你跟我走吧。”

一言一出,周围竖起耳朵在听的青城弟子都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后来的没听见,就问前面的说的是什么,马上又是一片艳羡声。

“展弟,这件事情是青城自己的事情,得他们掌门同意才行。”杨昆走了上来说道。

丁玉展今天晚上跳墙就跑,哪里能躲得过丁家高手的耳目,杨昆本来带着一批人跟住了丁玉展,在青城上窜高伏低,丁玉展一下来,他们也跟着下来了。

看到杨昆,丁玉展就是大怒,他有点激动的指着王天逸说道:“看看人家,为了义气,一人孤身直面那么多人!至于你,你年轻时也是条好汉,现在却…..哼!”

杨昆知道丁玉展很瞧不起自己,自己曾无意听过丁玉展大骂自己“毫无血性、苟且偷生、卑躬屈膝,活得像条狗,怎么不战死,战死了还是英雄!”

此时杨昆长长了舒了一口气,好像吃下了一条通红的烙铁,低了头不再说话。

那边树上的阴影里,凌寒钩看到杨昆在丁玉展面前低了头,心里更是气闷,脚一推树枝,身体已经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

“本来是来勘测路线,却没想到看到了好戏。”旁边那人也滑了下来,笑道:“凌爷,我来了之后看你不对劲哦,不像你在暗组的敬称——无常钩啊。”

凌寒钩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冷冷的说道:“走吧。”

“那小子真是个人才,一人敢对付那么多人,而且气势完全压服了对方。”在月光下,凌寒钩自言自语的说道:“更难得的是那么讲义气。拿血来换!唉。”

“呵呵,王小哥人不错,又老实又可靠。只是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看重义气。”

“哼!“凌寒钩一声冷笑,朝旁边的同伴看去,那是一张眯着眼睛的笑容,和蔼可亲,就像邻家的小哥:“宋影,你恐怕不了解什么是义气吧?你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从没见你激动过或是恼过!”

那人却是宋影,他笑道:“凌爷你这是恼我吗?动气伤身,呵呵。”

“帮里那群家伙听到胡不斩的大名都流口水了吧?他们盯胡不斩盯了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可算有机会了。我送出胡不斩被擒的情报后,这么快你们就被派来抢人了!不过从哪方面看,胡不斩都是我们急缺的人才,而且得到胡不斩倒是很有机会,青城觉的慕容秋水耍了他,心里不想把他交出去。我们碍于慕容秋水的面子,不能直接把他引入长乐帮,只能在作客别人寿礼的时候把他偷出来。刚才我带你看地形了,我们把胡不斩偷出来,先藏到我的住处,如何运出去还要再商量。但是王天逸这样的人你们没有继续订计划吗?”凌寒钩问道。

宋影笑道:“看来你很欣赏他啊。不过很不巧,你也知道暗组近来干将纷纷洗白,我们人手不足啊。所以我只得到了一个命令,从带来的人手来看,也只能针对胡不斩一人,王天逸毕 竟未被雕琢,就算资质再好,他的价值也不可能和鼎鼎大名的胡不斩相提并论,就按段双全的指令,相机而动,能到手就到手,否则就算了。你也看了,王天逸还认识丁家的人,他此刻并没有定势,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就算有机会,他也未必肯加入我们,毕竟暗组是江湖隐士嘛,呵呵”

“也罢,看天意吧。”凌寒钩说道:“易老快到了吧?”

“是的,听说丁家要北上沈家了,易老很快也要出使沈家了,不能让慕容秋水独吞好处嘛。哈哈。”宋影笑了起来。

甲组的人并非没来,而是早就来了。

树木的阴影斜斜的罩在屋顶上,黑影里正站着四个抱臂下观的人,却是:谭剑涛、计百连、刘元三和罗天。

“听!丁三少爷说要带走王天逸。加上赵乾捷,今年的戊组可是太厉害了!”计百连说道。

“你们怎么不多叫甲组的人来,一拥而上说不定能教训王天逸那个混蛋呢!”罗天恨的牙根痒痒。

“呵呵,当时我们四人不在一起喝酒吗?”谭剑涛笑了起来:“你又不是没看见,甲组的人谁想淌这种浑水?武功最高的几个天天忙着练习武艺,其他也四处打探消息。除了我们两个内定拿名次的来看看热闹,谁有闲心管什么赵乾捷?”

“唉,”罗天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们还说打算找几个师弟教训赵乾捷呢,现在看来也算了吧。那小子撂下了这种狠话,估计没人敢对赵乾捷做什么了。人家命好没法子!”

“找不着人,你自己不敢去吗?”计百连开玩笑一般的笑道:“那王天逸可是你们去不了西岳镖局的仇人,一直没听见你们要报复他啊?倒是客气的很。”

“那么狠的人,我哪里敢啊。”罗天浑身哆嗦了一下:“刚才看到他一膝盖顶在童龙脸上,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其他三个人同时一抖,想到当时的情景,每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那甄仁才那时候倒是热络呢,到处找人去帮乙组,但却没人理他。”谭剑涛说道。

“他和乙组那几个打了赵乾捷的人一样,老担心王天逸会报复,所以有机会就想搞王天逸。”计百连笑道。

“这个混蛋,就是他害的!”罗天突然怒道:“我们去不了华山都是他害的!不是他找我们去对付王天逸这种狠角色,我们能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吗?!王八蛋!”

“你觉的他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刘元三幽幽的向谭计二人问道。

“嗯?”计百连挠了挠头皮:“虽然他总是找我借钱,但他说他家里很有钱,而且身上穿的也很好,经常请同门吃饭,出手很大方,那几天,有人说他父母像农夫,他说是家里人俭朴,可能家里真是财主吧?”

“哼,哼”刘元三冷笑起来:“找不了王天逸,找不了赵乾捷,还找不了你甄仁才一个瘪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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