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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水银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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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王冠,据说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名不死者传承下来的遗物,同时也是不死亡灵的王权象征。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诸神诞生之前的蛮荒时代,时至今日已经自我进化成为与世界本源息息相关的法则神器。

在这个时代,死亡之主已经掌握了水银王冠,因此在冥界的东征西讨过程中几乎是一帆风顺,麾下势力像滚雪球一样扩大。

但是他的野心却不仅限于此,他不止想要统治亡灵,还想要掌握整个冥界。

然而真正的死亡法则,与不死者的法则终究是不同的。不死者,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就是介乎于生命和死亡之间的存在。很多人都把亡灵当做冥界的一部分,事实上这是一个误区。亡灵,与真正的死者,在更高层面的角度来看拥有明显的差别。

死亡之主想要篡夺死神的位置,就必须掌握更高层面的死亡法则,而死亡法则与他现在掌握的亡灵法则存在着本质性的冲突。

这就好比公爵的一位远方侄子想要继承他的爵位和财产,首先必须放弃自己家族的爵位一样,水银王冠也必然要被死亡之主放弃。

死亡之主希望能够将水银王冠赐予自己亲信的手下,但作为上古神器的水银王冠拥有自己的意志,当它察觉到死亡之主的意图之后,就开始自己暗中挑选新任的继承者。

在当年的世界线中,水银王冠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那就是不幸死于伊斯塔伦战争中的平民少女梅莉。

死后以灵魂形式苏生的梅莉,在水银王冠的暗中操控下化名梅菲丽丝,以一己之力占据伊斯塔伦废城,强势介入诅咒教派高层核心,在向死亡之主效忠的同时又保持自身的独立性,成为独树一帜的“白主教”。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权势。但是在内心深处,白主教梅菲丽丝依然是一个淳朴的乡下少女。她的天真和善良与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格格不入,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这个漩涡,被残酷的权力斗争无情地碾压,牺牲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这一世,卡洛已经对世界线造成了明显的影响,连带着他身边人的命运也开始发生变化。有他的重点关注,梅莉再次跳进火坑的可能性不大,水银王冠自然要另选贤明。

唯一令人在意的,是时间的问题。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上梅莉的命运线还没有发生太多变化,为何米丽雅会变成候选?

乐观一点的可能是机缘巧合制造出了米丽雅这个奇葩的血族真祖,正好被水银王冠纳入视线。不那么乐观的可能么……也许这是某人站在更高层面上落下的棋子。

卡洛更倾向于前者,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命运的恶意玩笑。

但是他在心里面也没有否认后一种的可能性,毕竟他现在也不能确认,自己穿越重生回来之后,到底对这个世界造成了怎样程度的改变。

密室之中,克罗斯已经成功将米丽雅忽悠上了贼船。虽然变异之后性格大变,但米丽雅终究涉世未深,在克罗斯这种奸猾的老油条面前没有什么防御之力,三言两语就被掏空了底子,自己还茫然不知。

眼看着克罗斯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卷轴,就要庆祝和米丽雅签订下亡语秘约。卡洛身影一闪,从米丽雅背后的阴影中跳跃出来,按住少女的肩膀后退了几步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顿时让密室中的气氛凝滞起来,克罗斯的脸色相当难看,任谁连续两次被撞破好事,心情都不可能爽朗。而米丽雅只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回头看到卡洛的时候,立刻安静了下来。

卡洛颔首致意,对克罗斯笑道:“我家小姐承蒙你的照顾,但是这书面性质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签字啊。”

“那是当然,当然。”注意到米丽雅的神色,克罗斯的脸色缓和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恕我眼拙,不知道您又是何方神圣?”

“区区在下只是森林狼家族的一介无名之辈,只是小姐独自出门在外,不免受到宵小之徒的惊扰,所以暗中跟随至此而已。”

卡洛将米丽雅拉到身后,无视了缝合怪与白骨魔散发出来的杀气,伸手从克罗斯手上抢过那张人皮卷轴,呲啦一声撕成两半。

“我对小姐并未有过非分之举,反而是您这样的行为非常失礼啊。”克罗斯冷笑道。

“亡语秘约这种东西,对于双方都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与其相信一纸空文,在下这里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卡洛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敌人,比白纸黑字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更值得信任,不知道您是否也有同感?”

克罗斯呵呵一笑,脸上冰雪消融。三言两语之间他就意识到,对方同样也是一个“专业”的贵族。贵族和贵族之间才会有真正的共同语言,讨论问题才更加方便。

挥手示意缝合怪和白骨魔放松戒备,克罗斯转手掏出一瓶陈酿的白兰地和配套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热情地示意卡洛与米丽雅重新入座。

倒满美酒之后,克罗斯端起酒杯正色说道:“既然您刚才就在旁边,那我这边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不过还是要请教一下您的名讳。”

“唐尼,一介潦倒的吟游诗人,有幸被森林狼现任的家主所赏识,在城堡里混口饭吃。”卡洛抬起手,当着克罗斯的面将手指上的铜戒指转了转,嘴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克罗斯看着戒指,眼中闪过一道了然之色,脸上的神色顿时又热切了几分。

礼貌性地喝过一口酒之后,卡洛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这边也有一个特别麻烦的家伙,她是新国王派来的钦差大臣,带着一艘飞空驱逐舰,击败了那头骸骨巨龙。我觉得……讨厌的家伙就应该消失才对。”

“我由衷地赞同您的意见,唐尼先生。”克罗斯诚恳地说:“所以说说看您的计划吧。”

“我想斯嘉丽殿下应该可以操控这座白骨要塞吧?”卡洛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骷髅公主,突然说道。

克罗斯的脸色微变,这种自己底牌突然被人翻出来的感觉当然不爽,但是鉴于对方的实力神秘莫测,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冷静地问道:“所以呢……”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想法……只要稍微改装一下这个白骨要塞的结构。”卡洛从杯中蘸了一些酒液在桌子上画了几个简单的图案,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我们可以把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引到一起……”

“你在开玩笑!”克罗斯惊呼道,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向白骨魔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得到了后者肯定的答复。

“如果你没有更好的方案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庆祝合作愉快了。”卡洛端起酒杯笑道。

“当然,您的思路真是令人惊叹,祝我们合作愉快。”克罗斯放下心来,同样端起酒杯,脸上洋溢起热情的笑容,与卡洛的酒杯撞击在一起。

从卡洛出现之后,米丽雅就再没有开口说过话,但是却用一双冰冷的红眼死死地盯着卡洛的脖径,让他皮肤上的寒毛都耸立起来。

卡洛却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权当是在给自己免费吹冷风。

“尊敬的朋友,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我想我们有必要再讨论一下更深入的话题。”

克罗斯看了一眼坐在卡洛身边散发着阵阵寒意的米丽雅,面带微笑地说道。虽然他仍然畏惧少女诡异的力量,但是在谈判桌上,他更倾向于选择卡洛作为对手。

在贵族的世界中,并不是谁拳头大谁就能说话,更关键的是要看彼此的地位。虽然卡洛的自称比较谦逊,但是克罗斯看得出来,和那位小姐相比他才是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

“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话题呢?”卡洛明知故问地笑道。

“我个人对于森林狼家族和诅咒教派之间发生的矛盾表示遗憾,而作为恢复独立自由意志的黑骑士,我和我的朋友与森林狼家族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仇恨。”克罗斯仔细观察着卡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为某些野心家继续牺牲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伟大的最高主教马卡洛夫大人已经彻底死掉了,不会再有一丝复活的机会。而经过这场浩劫之后,森林狼家族也不可能还允许其他势力留在北境。”

卡洛故意停顿了一下,隐晦地向克罗斯使了一个眼色,继续说道:“不过么……米丽雅小姐的变化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她可能会需要一些支持……”

“太阳普照之地众生平等,人类和亡灵不应该继续战争。”克罗斯瞬间秒懂,义正辞严地说道:“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资格成为米丽雅小姐的守护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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