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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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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雾的时候,卡洛就拉着帕兰蒂躲到了街边,让她靠在墙角处站好。

“发生什么事了?帕兰蒂疑惑地问道。

“还记得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对吧?”卡洛反问道。

帕兰蒂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说好了,这件事就是——起雾的时候不许乱跑,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卡洛拍拍帕兰蒂的脑袋认真地说道。

“你要去哪儿?”

“去天上!”

卡洛的身体缓缓悬浮起来,飞上半空。融合巨鹰之灵后,他就获得了短暂飞行的能力。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只要在恰当的时机使用,就能够发挥出超乎想象的效果。

他越飞越高,一直冲刺到数百米的高空中,感觉到飞行的力量已经消耗了大半之后,才转过身来开始自由下落。

规模庞大的伊斯塔伦,此刻尽收于卡洛的眼底。他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一团旋涡状的白雾正在以这座城市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延伸开来。

时光蜉蝣……这家伙的出现并没有超出卡洛的意料之外。

云麓山脉是未经开发的蛮荒地域,潜藏在山脉之中的天然魔力节点绵延千里,孕育出无数神奇的生命。从常理角度来说,这里对于时光蜉蝣而言就是最好的狩猎场,就算它敞开了肚皮吞吃一百年,也不见得会对这条山脉产生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然而,自然是排外的。

时光蜉蝣本身就不是主物质位面的原生物,自身又出现了不可知的变异,像这样的存在当然不可能被自然接纳。

如果卡洛没有猜错的话,这家伙在云麓山脉里面未必能过上舒服的好日子。在这种情况下,伊斯塔伦重新唤醒的法师高塔,在时光蜉蝣的眼中无疑会成为黑暗中的一盏指路明灯。

虽然只是猜测,但卡洛已经习惯了做好两手准备有备无患,如果时光蜉蝣被吸引而来的话,那他就要一次性解决这个潜在的隐患。

白雾越来越浓密,只是在卡洛从天空中坠落的这几十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已经覆盖住了伊斯塔伦所有的城区。城里的市民对此毫无所觉,而在天空中向下看去,却能发现这片白雾就像是海上的波涛汹涌的浪潮一样,不停地上下翻滚四处喷涌。

卡洛闭上眼睛沉默了一秒钟的时间,然后猛然睁开双眼,两道幽蓝色的光芒从他眼中直射而出,径直贯穿了下方的白雾。

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在白雾之中一闪而逝,但是却逃不过卡洛锐利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殉难十字架直接抛向自己锁定的区域,然后抽出星纹,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周之后狠狠地扫了过去。

【秘剑·北风】

凭空出现的龙卷风从天而降,瞬间撕开了白雾遮蔽的区域。殉难十字架悬停在半空中,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十米的秩序场,同时也显露出周围空气的扭曲。

卡洛的身影猛然加速,闪身出现在秩序场内,双手握剑向下一刺,腥臭的血液凭空迸发出来,连带着周围的躯体也被迫开始显形。

这是一条巨大的蛇形生物,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尾,身上没有鳞片,呈现出如同星空倒影般的水蓝色彩。这实际上是一层如同幻境般的保护皮肤,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会被偏折到虚空之中。如果不是星纹剑同样具有无形之刃这种空间属性,恐怕仍然难以给它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不过有一句老话说过,花盆里的幼苗经受不了风雨。这种几乎相当于绝缘层的保护,对于时光蜉蝣来说既是幸运也是苦难。因为太过于依赖这种保护,反而使得这种虚空生物缺乏其他有效的反抗手段。

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时光蜉蝣的身体骤然紧绷起来,在白雾中游动的速度也猛然加快。面对未知敌人的时候,它第一意识想到的并不是怎样反击,而是怎样逃跑……

凛冽的气流扑面而来,卡洛不得不紧握住插在时光蜉蝣身体上的星纹剑才能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尽管如此,四周的白雾却完全违背了物理规律,像是有生命一样,逆着风力汇聚过来,彻底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身边的白雾越来越浓,甚至连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让卡洛感觉到一阵阵窒息。在意识陷入模糊之前的一刹那,他用尽全力一声大吼,第一序列的七颗符文同时从黑色指环中具现出来,组成一串复杂的符文之语缠绕在星纹剑上。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风声,也没有白雾,只剩下四周无尽而又寂静的星空,以及星空下规模宏大而又荒凉的神殿废墟。

这是至高神庭的废墟。

这里是卡洛的心像世界!

进入心像世界之后,卡洛第一次看清了时光蜉蝣真实的全貌。

那是一条长度达到接近四十米,与其说是蛇类,倒更像是海鳗的巨型生物。就和赛妮娅描述的一样,它拥有色彩斑斓的鱼鳍,和独角兽一样的巨大独角。

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它的头顶上生长出独角的位置,还生长着一颗异常丑陋而又巨大的灰白色肉瘤。

那绝对不可能是时光蜉蝣自己身上的零件儿,因为卡洛已经看到,从那个灰白色肉瘤的下方生长出了许许多多的肉根,攀附在时光蜉蝣的头顶上,深深地钻入它的皮层与血肉,甚至是脑髓之中。

时光蜉蝣的双眼是浑浊的,看不到半点生动的灵光。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它在半空中盘旋着将身体蜷成一团,那个灰白色的肉瘤迅速膨胀起来,在几秒钟之内就增长到了原来的十倍大小。

紧接着,已经膨胀到极限的灰白色肉瘤骤然爆裂,无数半液态化的白色物质朝着四面八方抛洒出来,在半空中就迅速挥发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将时光蜉蝣的身体重新包裹起来。

“原来……这就是白雾的真相吗?”

卡洛在心中暗想着,抽出星纹剑朝着时光蜉蝣的头顶上飞去。在他自己的心像世界中,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发挥出自己目前巅峰状态的实力,比如飞行和体力都可以得到无限量的补充,耗费的仅仅是他的精神力而已。

这并不是真正的领域,依然存在很多明显的缺点。稍有常识的魔法师都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迫使卡洛的精神力透支。但是要对付已经失去理智的虚空生物,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狩猎场。

卡洛来到时光蜉蝣的头顶上,发现刚刚爆裂开来的灰白色肉瘤已经在肉根的催动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而被它依附的时光蜉蝣则显露出痛苦的表情。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寄生物毫无节制的掠取,才会使得时光蜉蝣永远都处于饥饿的状态,需要不停地吞噬魔力来弥补自身的损耗。

“很遗憾,但我救不了你。”

卡洛的视线在时光蜉蝣的头部扫过,发现它的脑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肉根占据,根本没有挽救的可能。

就算是让圣修女玛丽薇安亲自出手也没有希望,因为这个寄生的肉瘤同样是一种未知形态的生命。生命神力带来的治愈效果,只能将其彻底融为一体。

卡洛高举起星纹剑向下轻轻一划,时光蜉蝣的头部直接与躯体分离开来,失去头部支撑的身体同时也失去了神秘力量的支撑,飞快地坠落下去。

时光蜉蝣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也许这对于它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但是寄生在时光蜉蝣头部的灰白色肉瘤却不甘心就此死亡,在察觉到自身面临死亡威胁的那一刻,它开始肆无忌惮地疯狂抽取起时光蜉蝣头颅里的生命力。

时光蜉蝣偌大的头颅瞬间干瘪下去,而灰白色的肉瘤再一次膨胀起来。

然后剧烈地爆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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