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你想拖延时间重新召唤出乌暗骑士。”
卡洛欣赏着潘多拉气急败坏的表情，耸耸肩笑道：“恰好我也是同样的打算，就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你成功了，那我二话不说立刻认输。但如果你无计可施了，那我就是赢家。”
“莫非你以为……没有乌暗骑士保护的我就可以任凭你宰割吗？”潘多拉冷笑起来，她抬起手对准了卡洛的脑袋，手掌微微用力。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潘多拉紧皱起眉头，抬起另外一只藏在背后的右手，手心中的沙土散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她惊惶地握紧拳头，朝着卡洛尖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你一直表现的像是拥有强大魔力的样子，但身为圣修女却使用魔法本身就很可笑，也就只能哄骗住那些无知之辈罢了。其实冷静下来就能发现，你身上的神力不过是虚有其表，只是一个擅长幻术与暗示技巧的诡术师而已。”
卡洛从腰带中抽出一支羽箭，在潘朵拉眼前晃了晃，继续说道：“你一直在给别人制造心理暗示和思维盲区，但是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盲点。我从进入城堡之后就一直隐藏了自己最擅长的弓箭技巧，还故意暴露出对阴影跳跃不熟悉的弱点。而这些假象逐渐积累起来，形成了你对我的错误认知，最终导致了你的失败。”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看破我的幻术！你的箭也不可能伤害到我！”潘多拉尖叫道。
“当然，你的幻术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利用他们内心的阴暗面进行自相残杀。即使有人意志坚定能够抵抗你的心理暗示，也破解不了你的多重幻术。即使有人看破了你的幻术，也无法锁定你的真身……我的武器之所以会被阻挡，并非你真有什么魔力屏障的保护，真正的原因是我从面对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种下了‘不能伤害到你’的暗示。”
潘多拉脸上血色尽去，苍白如纸。
“既然是暗示，当然要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但是在我已经知道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变得很简单。我不需要瞄准你，只要试探出你真身所在的位置，然后不小心射歪那么一箭……”
卡洛嘴上说的很轻松，但是眼睛依然紧盯着潘多拉的动作，当他注意到少女的胸口微微起伏的时候，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所以你就那么肯定，这一箭能够让我受伤？”潘多拉冷笑道，她的胸口虽然还插着那支羽箭，但是却没有流血，也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幻象。
“我确信，因为那个箭头抹上了我自己的血液。”卡洛说。
“就算你的血液里有剧毒也毫无意义。”潘多拉说。
“不……那只是单纯的，人类的血液而已。”卡洛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最后的底牌是什么，蜕变为使徒之后，你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境界，任何凡世间的武器都无法对你造成有效伤害。但是……当你重新获得人类的血液，你的身体也就不再纯粹。”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潘多拉想要开口辩驳，但是她就连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一种久违的疲惫感悄然袭来，让她的身体使不出任何力气，就像是溺水者的徒劳挣扎。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为什么使徒的完美躯体会感受到疲惫？一个个问题回荡在潘多拉的脑海中，让她失去了一直以来保持的优雅与冷静。
她又感受到了寒冷，还有疼痛，这些本来应该在蜕变之后就已经消失的感觉，像是酸甜苦辣的味道一样逐渐涌现出来。
潘多拉咬紧牙关，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拔出胸口的羽箭，但是她的手上没有一点力气，几番努力都没能成功。
眼看着卡洛抬起脚向自己走来，潘多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在地上。
“抱歉，刚才说拖延时间的话也是骗你的，我只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其实从你中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卡洛来到潘多拉面前，抓住她银色的长发，将她的脑袋摁在地上，从腰带中掏出剔骨匕首，对准了她的喉咙。
“你不能……你不能杀我！”潘多拉挣扎着叫道。
“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卡洛反握住匕首，附到潘多拉耳边低声说道：“在你的女神眼中，凡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我来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些神灵眼中其实根本就没有凡人的存在。他们自以为掌控着世界的规则，但实际上已经被规则所同化。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过去的历史，除了自我之外根本不在乎任何东西，哪怕是他们最虔诚的信徒。”
“即便是你们这些被选定的使徒，也同样是被利用的工具！”
说完这番话，卡洛顺手一抹，直接切开了潘多拉的喉咙。
颈部动脉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阻塞住了呼吸通道，少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身体猛然绷紧，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这一刀是替梅莉还给你的，我们从此两清，这辈子再重新来过。”
卡洛用几乎没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然后他划开自己的手掌心，让自己的血液滴落到潘多拉的伤口中。
少女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双眼已经失去了瞳距，但是在卡洛的鲜血刺激之下，身体又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如果你想要复仇的话，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诅咒教派第一枢机主教卡拉扬，代表死亡之主向您致意。”
擦干匕首上的血迹，卡洛站起身，缓步走到高文身边，向他伸出手。
“还能站起来吗？”
像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都还能喘气，老子凭什么站不起来啊！
看着卡洛半边身体血肉模糊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高文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不过他知道卡洛并不是真的为自己担心，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那就只有另外一个原因了——在这座祭典大厅里，无论活人死人加在一起，就只有他才知道卡洛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他胡诌出来的什么见鬼的枢机主教卡拉扬。
不过现在该死的都死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卡洛编出这种瞎话要给谁听？给鬼听吗？还是说他担心有人用预言系法术进行回溯……
不过好歹是欠了他一条命，既然他想要表演，那就陪着他演下去好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诅咒教派的枢机主教……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吗？这就是你潜入真理会的真正目的？”高文板起脸沉声问道。
“不错，死亡之主专门派我来处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卡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奥克兰特是属于死亡之主的地盘，不需要这帮神棍进来搞事。如果真理会阻止不了诸神教派的入侵，那就由我们亲自出手。”
这话我该怎么接？高文嘴角微微抽搐着，心中无比纠结。
突然，匆匆的脚步声从大厅的门口处响起，打断了高文的思路。卡洛和高文同时转过头去，就看到佐伊扛着自己的老婆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诶？这里已经结束了吗？”
重新回到祭典大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的佐伊，看到眼前寂静的大厅，不由得愣在原地。
但是他很快强迫自己回过神来，飞奔两步来到卡洛和高文面前，急切地说道：“国王！新国王带着军队冲进总部来了！新国王下达了命令，对一切可疑人等杀无赦。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冲出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