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你现在已经正式唤醒回路了！”

“我能试试吗？”

“来吧！”苏濛不断点头，“就和刚刚一样。”

文承竖起手指时才发觉回路已经充盈起细细暖暖的能量束，聚精会神后，“啪！”的一声，指尖点出一个白色的火光。

苏濛看着文承的火光，泛出一丝酸涩地笑了出来。

“对了……”文承这才想起来，“过了多久了？”

“十个小时。”苏濛目不转睛地注视文承。

“这么久？”文承突然红了脸，“你……不会看了十个小时吧。”

“嗯……”苏濛跟着脸红。

不知为何，视线相接的两人突然一惊，又同时低下头。

文承拼命摇头拜托碍事的思绪，“外面……多久了？”

“过了两个小时，快要上课了吧，”苏濛缓缓起身，朝文承伸手，“要不要先去上课？”

“不。”

已经唤醒回路了，而柳真还在忙于清理烂尾楼的机械犬，既然决定了要不顾一切地帮助柳真……

文承握住她的手说，“继续教我进攻法术。”

苏濛悄悄落下眉角，“其实……你这样急于求成对身体不好的。”

文承握紧了苏濛的手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

“那也不急着这一天啊……”苏濛皱眉缓缓地摇头。

“我不是急着自己提升，”文承望向远处斑驳的天空，“我是担心柳真。”

苏濛慢慢低垂下肩膀，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她一直忙任务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有什么心事也不和我说……”

说到这里，苏濛面色显得有些焦虑，垂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看着地面不敢直视文承。

文承无法接话。

柳真对文承总是一副冷脸，但在苏濛面前经常神经大条跟没事人似的，毫无做作的笑容，一旦被发现什么心事便强装轻松地拨乱苏濛的头发。

即便是大魔法使，即便装作男孩子气，毕竟也还是女孩子吧。

文承一脸认真地注视苏濛，“现在就教我吧。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还很弱，不过照应一下也还是能做到的。”

苏濛收敛起担忧的神情，松开文承的手，“好，不过你刚醒，等等再站起来。”

文承不服地起身，发现两腿麻得厉害又摔了下去，缓过神后起身，发现苏濛已经在远处将空气凝结出四个透明玻璃一般的结晶体，每个结晶体都是人形大小，苏濛做完这些之后走到文承身边。

“因为我主修空系法术，”苏濛指着远处说，“如果要做标靶的话，这个或许是我拿得出手的了，你看得到吗？”

“看得到。”文承点头。

尽管是透明的晶体，但边缘的光线交错，逐渐印出晶体的轮廓，晶体上透着斑斓的远景和天空。

“文承，你先看我演示一遍，”苏濛将一侧的短发拨到耳后推了一下眼镜说，“作为纯能系统的初级法术，这个也算魔法使的基本功了。”

少女略略欠身，做出标准的迎战仪态，校服袖子上很快亮起蓝色的光纹，层层叠叠一环扣着一环，空气发出轻微的嗡嗡响声，气流围绕着少女抬起的右臂旋转交织，文承看着苏濛目光始终注视着远处。

“魔弹，作成！”少女沉着地喊。

“嗖！”的一声，淡蓝色的光球被压缩成一道蓝色的流星划过眼前。

“哐！”远处的第一个标靶像玻璃一般破碎，残余的声音像星空一般回响在文承耳边。

“就是这样子，看到了吗？”苏濛舒缓了神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文承挠了挠头，“看是看到了，不过没看明白……”

“你明白的，你高一不是画过炼成阵吗？”苏濛缓缓点着头。

“这你都记得？”文承深吸一口气。

苏濛没有脸红，而是严肃地注视文承，“你当时还拿出来给我看过，其实原理是差不多的。”

文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是努力辨认苏濛的眼神。

眼镜后，她小鹿般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决心。

苏濛低着头平复呼吸之后，再次举起手臂呼唤出几道发光的圆阵，圆阵缠绕在女孩手臂周围发着熠熠的蓝色幽光。

超出少女身体的奇怪纹样印在皮肤表面，而空气中是一片片碟装光阵，用手触碰上去并不能抓到什么，在那之下是皮肤下的另一种血管，循环着人类所不拥有的东西。

“一共几道？”苏濛抬起头看着文承问。

“四道。”文承仔细观察着说。

苏濛将手臂的光纹熄灭，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缓缓跪坐到地面，在地上用指尖刺出一个个发光圆环，示意文承靠过来，接着将头发拨到耳后，指着圆环里层叠交错的光路说，“四道纹路分别是压缩、爆破、穿透、动能，文承，你先不用管原理，把这图案在脑海里牢牢记住，然后每次释放的时候，先驱使你的自源，在手臂上用意念快速刻蚀出来，后续的自源就会乖乖疏导进去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听不懂了，但苏濛的语速很慢，时不时转过头观察文承的表情并停顿一会，文承的意识渐渐跟上。

“明白。”文承点头。

“还有，”苏濛补充，“这道程式做好之后是可以维持的，你可以接着发出第二发第三发，除非你主动释放掉这个程式。”

文承很快皱眉。

光是画出一道就很难吧，更何况要在一瞬间将四道程式全都画出。

难以置信柳真和苏濛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战斗在即，不管怎样都要尽快掌握这个法术才行。

而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结界的时间差，他很快唤起精神。

◇

结界内十五个小时后，结界外是下午五点。

文承忍着干涩的喉咙气喘吁吁，汗水已经浸满黑色卫衣里的T恤，意识快要虚脱。

“呼……”他看着手臂上四道白色光纹露出欣慰的笑。

光纹比苏濛的要细很多，不过作为刚唤醒回路的初学者，这实在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文承看着斑驳的晚霞苦笑，“都快要放学了吧。”

“是啊……不过文承，你真的超出我的预期。”苏濛注视他的侧影，欣喜得红了眼眶。

“不过既然四道程式都做出来了……”

文承看了看手掌上跳跃着的白色光粒，又看向远处的标靶，“怎么才能释放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