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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辽东 第五百五十九节 管教 李仲昆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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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羽就知道李重山会是如此,他早就从李雨柔的嘴巴里面知道了这个弟弟的嗜好,所以根本不废话,对付这种蛮牛型的人物,就是直接打,打服了为止,打倒他心服口服之后,自自然然他会对你俯首帖耳,要不然,你同他讲道理,说破了嘴皮子人恐怕也不会理你半下。

果然李重山,站起来几步走到大牛面前,围着大牛绕了两圈,然后比了比身高,发现大牛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不由得发出啧啧之声,回头就朝着龙天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说道:“我说,哪个谁谁谁啊,这个大蛮子我要了,给我当侍卫,就算抵扣你要给我的十万两银钱中的一万两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再去弄两个高个子小妞来给大爷我乐乐,弄些酒肉,我饿了,还不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龙天羽没有说话,边上的大牛不干了~!自从进了青年军之后,龙天羽作为魁首对自己是没的说,再加上那么多场胜仗下来,和龙天羽本身的武勇,让大牛是心服口服,可以说是死忠龙天羽的主儿,现在有人如此诋毁,辱骂他的偶像,气得要命,大手如铁钳一般直接就掐在了李重山的脖子上,开口就怒骂道:“好不知丑的小贼,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来了,真是不知道死活,等你牛爷爷给你点教训。”

李重山那也是将门虎子,哪里那么容易被大牛擒住,一缩脖子身形一动,双拳往后一撩,嘴里面应道:“嘿,我说傻大个,你给我听好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有功名官职,岂不跟着这个傻帽混强上许多。”

大牛气的哇哇乱叫,也不多说,两个人就在这厅堂之中你一拳,我一脚的大打出手。安坐正堂之上的龙天羽没有出声,眯着眼睛观瞧对面这两位身高两米壮汉的比斗,他是老沙场,是拼杀比吃饭还要多的人物,立刻就看出来,虽然李重山比大牛武艺娴熟,但是他的力气却没有大牛大,而他的实战经验也没有大牛多,所以虽然现在看起来旗鼓相当,但是很快就会败落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二人的武艺都算是不错,而且全是势大力沉的主儿,这拳声风声,打的是震天响,让外面值守警戒的铁卫以为正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围了过来,最后见到是大牛同李重山互相对打,而龙天羽高坐堂上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知道这是魁首默认的打斗,自己不好插手其中,都默然站在堂外关注这堂内愈演愈烈的战斗。

李重山越打心中越是叫苦不迭,说真的,他可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出现一位武艺如此精熟,和自己同样是天生神力的莽汉。看看对方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有万夫不当之勇,不管自己如何奋力抵抗似乎都无法挣脱对方的力气漩涡,一力破百巧,往日自己引以自豪的战斗技巧到了这里都是狗屁,成了半点不值的东西。

大牛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只是觉得这场比试酣畅淋漓,痛快得紧。平日里他同龙天羽在一切,自自然然不是魁首的对手,不过他也习以为常,知道自己的魁首非是常人,乃是妖孽般的人物,那一身力量和技巧早就已经完全融合的天衣无缝,自己全力抵抗十招之内必然落败;可除了魁首之外,他大牛在这青年军内可以说是罕逢敌手的武士,尤其是这两膀力气,哪更是无人能敌。

可是今天通李重山这一顿狠斗,打得他也是发了兴致,可以说对面这个小子,只是比自己略逊几分,这就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开始的时候,大牛心里面还多少有些顾忌,知道魁首的意思就是要自己教训教训这混不吝,可是不能下死手,但到了后面,打得自己混劲上升,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手脚完全放开什么死招活招,根本没有丝毫的顾忌,招招是往要害部位招呼,处处是全力以赴。

眯着眼睛坐在堂上的龙天羽一直在关注着场中的局面。毕竟这李重山再是不懂事,再是无理,哪也是自家的小舅子,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打小舅子哪是还要看自己的丈人,又或是老婆的面子,总是不至于让他伤残下场,当然也不能轻轻放过,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就是要他知道知道厉害,要不然,等哪几千李家亲兵去了青年城训练,恐怕还要生出不少事端。

要知道,现在教训收服这小子,乃是私下惩罚,算不得什么,万一这小子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仗着一身精熟的武艺,收不住性子在青年城之中犯下了什么戒律规条,甚至是杀伤了人命,自己到时候是惩罚还是不惩罚?按照规矩惩罚,要是重罚,哪是要连命都丢掉,如此怎么和李家交代,又怎么维持两者之间的同盟?

要是不重罚,按律处置,那么青年城的规则律法立刻荡然无存,长此以往必然国将不国,哪里还有发展的基石和基础。所以,正是龙天羽心里面有数才对这个小舅子是要好好折辱一番,收服了他,让他知道天高地厚,有所畏惧,要不然想将李家两千兵丁吸收进青年军的队伍哪是妄想,更别提什么两家融合的机会之说了。

所以不管大牛下多狠的死手,龙天羽就是不开声阻拦,只看着李重山愈发的难以抵挡大牛的攻势,渐渐的不但动作缓慢,而且身形也狼狈了起来。早说大牛是个浑人,性子上来了,也只有龙天羽能喝住他,其他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没有放在眼内,看着李重山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的摸样,知道自己胜利在望,大吼一声,手下不但没有减慢,而是愈发的沉重了起来,那力量让其他观战的铁卫看着牙齿直发酸,钵碗大小的拳头虎虎生风,正可谓擦着即伤,蹭着必死。

半刻之后,大牛见李重山脚下凌乱,他得势不饶人,两米的汉子高高跃起,使了个泰山压顶,双拳呼啸的就朝着对面这个傻小子的脑袋上直接锤了过去,此时李重山已经根本支持不住,昏头黑脑的只是勉励支撑,招式是打了出去,抗住了大牛的重击,但是整个人脚下一软,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上,眼见是全身脱力。

可大牛此时已入疯魔般摸样,双眼赤红,浑身热气腾腾,呼喝之间还不罢休,接着在空中一个变招,笨重的身形此时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般,侧翻单肘抬起恶狠狠的就朝着瘫软在地上的李重山砸去,要是这下砸实在了必然要来个满面桃花开,李重山绝对是非死即伤。

此时李重山半瘫在地上,见到大牛如同猛虎一样从空中扑了过来,不由的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这一刻他可真得是后悔了起来,毕竟说起来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一声娘啊,闭眼就要等死。

就在此刻,说时迟,那时快,龙天羽如一只离弦的利箭一般冲了过来,单手一托大牛,顺势一卸,紧接着身形斜下,脚下一个滑铲,直接将倒在地上的李重山踹了出去,正好脱离了大牛的攻击范围,在危机之中将李重山踹出了攻击范围,嗵的一声巨响,将边上的酸枝梨花椅撞了个粉碎。

而大牛在魁首出手接住他杀招的刹那,已经清醒了过来,连忙收手,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满面通红,低声说道:“魁,魁首,我,我,“

看了看大牛,龙天羽没有说话,这教训李重山的主意原本就是他出的,大牛不过是执行者罢了,对这一点他是一点都不生气,真要把李重山打出了个好歹来,龙天羽自然要为自己的属下背书,只是他对大牛这种打出了性子六亲不认的毛病,非常不满。

只是,他在心里面暗暗摇头不已,虽然说自己的铁卫首领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但是头脑清醒也是非常重要的,可眼下这大牛一打起来就全然不顾旁的东西,毫不冷静,如此是做不好一名铁卫首领的职责,要是日后万一有敌人对自己行刺袭击,到时候他性子上来,并不是指挥铁卫对自己进行保护,而是自顾自的去厮杀敌人,哪怎么能成,看来自己让他暂时担任这一职务的决定还是不大妥当,这个铁卫队长恐怕还要换人。

王五现在职责是越来越重,身负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看来只有将丁四叫回来,大牛还是下放到自己作为近身护卫的好,不过好在这家伙心思单纯,忠心耿耿,没有太多的心眼,要他放弃队长的职务来做自己的护卫,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不满,更何况,自己可以正好趁着这次军制改革,对亲卫也进行一些改革,让大牛和其他人也都说不出来什么。

边上的大牛还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队长已经有被撸掉的危险,在心中知道自己错了之下,屁颠颠的主动跑过去看看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重山,想要观察观察这个让龙天羽亲自出手救下的孩子到底伤的怎么样,好做些补救工作。

说真的,李重山伤的倒是不重,毕竟龙天羽哪一脚,是朝着他身上肉最多的胯下踹了过去,不仅如此,而且使得是巧劲儿,所以看上去声势隆隆,其实不过是擦破了点油皮,留了点血罢了,只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小孩子心气,面子上下不来,总觉得自己被龙天羽救了太丢人,尤其之前还是那么贬低人,所以躺倒在地没有出声,装着昏了过去。

大牛过来粗手粗脚的将李重山翻了过来,看到他双眼紧闭,于是急了,要是这小子真的出些什么意外,到时候魁首怪责下来,自己可是吃罪不起,打手上去笨手笨脚的就要掐李重山的人中穴位,想要做番急救。

龙天羽在边上看的真切,心知肚明,这小子心思是在诈晕装死,免得不好意思,要是搁在平日也许他还会顾忌几分对方的颜面,但是这个时候,心里却是打着折服李重山的想法,所以大手一挥,示意大牛放下李重山。

看到魁首没有发话责骂,心里面多少是有些高兴的大牛,可没管那么多,重重的将李重山丢在地上,起身来到了龙天羽的身后,如同一只摇头摆尾的小狗一样,说道:“魁首,他估计是一时闭过气去了,没啥大碍,过几刻就能醒过来的。“

呵呵一乐,龙天羽端起茶杯,直接走了过去,一碗茶水就泼到了李重山的面上。李重山被淋了个满头满身,他可不傻知道自己装晕动作被人揭穿了,睁开眼睛骨碌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满面的不忿之意,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嚷嚷道:“好你个龙天羽,今天你小子敢如此对我,行,我,我和你拼了,我们李家跟你势不两立~!“

听到这话,龙天羽翻了翻白眼,根本不理会这小孩的咋呼,直接上去一记重脚踹了过去,嘭的一声,李重山嗷嗷一嗓子直接一个翻身摔了出去,如同一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吐了几口黄水,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但是他心中骇然,这姐夫怎么看上身形普通,甚至有些瘦弱的感觉,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一脚就将自己这两百来斤的身体踹了出去,要知道就是换了自己,恐怕也没有如此举重若轻的感觉,只是惊骇归惊骇,他更是恨意冲天,一双眼睛仇视着看着龙天羽,死死盯着对方不放,要是这双眼睛会咬人,就直接将这个该死的便宜姐夫咬个粉身碎骨。

毫不在意摸样的龙天羽,走了几步来到李重山面前蹲了下来,啧啧几声,然后一把抓住这小子的发髻,拽着拖行了两步,李重山是奋力挣扎,可是没有任何用途,他就如同一名只有婴孩面对成年壮汉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拖到大堂正中,龙天羽毫不怜惜,嘭一声将李重山丢在地上,冷笑着言道:“还李家跟我势不两立?你能代表李家?你恐怕除了你自己之外,谁也代表不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二世祖,天天享受着祖荫,自以为高人一等,其实要本事没本事,要能耐没能耐,只能四处惹是生非,欺压良民百姓,弱小之人,面对强者就只敢打出家中的牌子,乞求庇护,如同猪狗一般的米虫存在,还有脸提你们李家~!”

这番话一说,李重山血气上涌,面色涨的青紫,气的浑身打哆嗦,不知道如何言语,大声吼道:“放屁,全是放屁~!”说着全身力气一挣就要从地上弹起来扑向龙天羽。

嘿一声,龙天羽见到李重山如此动作,根本没有丝毫怜惜,一脚直接踩在了李重山的背上,将他压在地上死死的分毫都动弹不得,接着往下用冰冷的言语说道:“你爷爷李成梁,哪是辽东叱咤风云的人物,白手新家,打下了赫赫名声,你父亲李如桢也是有名的智者,怎么到了你这个花花肠子就如此白痴?到我这里来撒野,你可真的是找错了地方,知道为什么你爹爹要将你交给我么?哪就是要我管教管教你,免得你走上了斜路,毁了李家的名声~!”

说到这里脚下的李重山也不动弹了,换成了小声的抽泣,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不过龙天羽转念一想,可不就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么?他脚下一松,往下说道:“你这混小子,当初你姐姐说你顽劣不堪,我还不信,毕竟年岁不大,又是出身望族,总还有些规矩,知道些进退,可现在看起来真是狗屁都不如,只知道哭泣,还是个小屁孩,给老子站起来,趴在地上更个娘们一样,干什么?还流猫尿,瞧你这点出息。”

李重山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半点的威风气焰,打又打不过对方,就算是回去告状,想来也没用,出来的时候老爹就吩咐过自己好好听这个姐夫的话,而爷爷也交代过同样的话语,自己还能怎么办,什么靠山都没有了,他站起来低着头,不言不语。

“是个男人就站直了,别趴下,输有什么?谁没输过?哭有用么?哭就能找回自己的尊严,赢得胜利?我告诉你,你是龙到了我这里要给我盘着,是虎要给蹲着,少来这里给我耍你哪些大少爷威风,要你真的行,就拿出真本事来,好好磨练一番,方不亏了李家的威风。”龙天羽表情严峻的训斥这李重山到。

默默的点了点头,李重山这个时候心里面真的有些畏惧这个姐夫了,他的武力怎么这么强,比刚才那个大壮汉还要厉害,小声的说道:“听到了~!”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李家的少爷,而是我青年军的一名普通士卒,一切都要按照青年军的军规行事,如有违反,我是半点情面都不会留的,”说完,龙天羽回头同大牛言道:“你带他下去,给他一套青年军的军士服,从今天起就让他跟着你,给我看好了,有什么不对的,给我下死手,打残了,打废了,没你的事,明白了么~!”

听到这话,李重山浑身一个激灵,这莽汉可是真会下死手,刚才哪高高跃起的致命一击,要是砸中了自己,恐怕真的是会要了小命的,想到这儿他同时想到自己的姐夫刚才将自己踹出去,救了自己的小命,似乎对自己也不算太坏。

大牛可没那么多想法,魁首交代下来的,那就是命令,是必须服从的,恭敬的施礼之后,回身眼珠子一瞪,看着李重山说道:“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李重山复杂的用眼神看了看自己这个姐夫,此时的他对收服大牛早就没了想法,有如此强悍的姐夫在这里,哪里轮到自己发话,只能低着头默默向外走去。

吩咐人来收拾残局的龙天羽,有些头痛的想着这个李重山,眼下是暂时压服了这个小子,但是要他口服心服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自己还有的麻烦。嘿,从这二世祖的身上就能看出来,这李家的骄兵悍将想要将他们搓揉进青年军的体系之中,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有些事情自己想的恐怕有些简单了,怀柔政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何示威就要好生考虑一二才是,既然恰到好处,让李家并不觉得痛苦,这些军士又能接受,又要让他们敬畏服从,的确是不简单的事情。

锦州义县大奉国寺,位于古城东街,始建于辽开泰九年,是世称释迦牟尼转世的辽朝圣宗皇帝耶律隆绪在母亲萧太后(萧绰)的“家族封地”所建的皇家寺院。初名咸熙寺(因供奉七尊大佛,又称大佛寺或七佛寺),金代改称大奉国寺。院内宝殿穹临,高堂双峙,隆楼杰阁,金碧辉焕,潭潭大厦,楹以千计,正所谓飞楼曜日以高撑,危阁倚云而对峙。

如此辉煌雄伟壮观的历史名院,李仲昆却无心观看,只是走马观花似的看了几眼,就在无比殷勤的县官侍奉之下,回到了义县县衙之中,打发走烦人如同苍蝇一样围着自己乱转的知县老爷,在屋子里面到处乱转显得格外的心情不好。

哪个黑皮小子,嘿,这个小王八犊子,还真要老子腆着脸上门去不成?就不知道来认个软,服个输?接一接我?他娘的,李洛这个小娘皮也是,老子白白将她养了十多年了,刚刚嫁人,这胳膊肘儿就往外拐,早知道老子就不让他们这么得意轻松,唉,这儿大不由爹,真是生来生去都是生出了一对对的冤亲债主。

也难怪李仲昆愤愤不已,自己这个便宜女婿的事情,原本是不大清楚,只是认为不过是这辽东一处的土豪罢了,谁知道自己打了眼,这小子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每次想到这里,李仲昆就有一种心里面极度不爽的滋味。

你还别说这小子有些本事能耐,出了京师,将整个大明王朝的局面弄得扑朔迷离,在山东大打出手,将山东官场从行到下梳理了一遍,成了皇帝陛下砍向文官集团的钢刀,当然,如果仅仅是如此,他李仲昆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毕竟这年头成为皇帝陛下手里面刀的人有的是,也不差他龙天羽一把。

谁知道这年还没过,臭小子居然又开始有了动静,从辽东来的消息,到京师秘密拍卖土地,这可真是大手笔,一次就卖出了万顷的上好的肥田,还居然每亩土地只要五钱银子。这让李仲昆极为不满,虽然这黑皮小子留给李家了五千顷土地,给皇帝陛下弄个了万顷的皇庄,郑家也有五千顷的土地,也算是懂事,可那是什么?是土地,是黑色的金子,就没见过如此败家的玩意儿,居然拿出这么多土地去发卖,真是糊涂,难道不会将这么多土地留着发钱么?你现在到大明天下满世界的去打听打听,哪里还有肥田留给你?你就是有钱也没地方寻摸去,好地界早就已经被宗室亲王,权贵官员,大小富户给收了个干干净净。

唉,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世事艰难,这土地就是家族的命*根子,哼,如此糊涂的黑皮小子,女儿跟着他日后肯定是要吃亏的。想到吃亏,李仲昆心里面更是火冒三丈,好个不要脸的小子,居然一次性娶了四个老婆,他娘的,自己的女儿是正经八百的金枝玉叶,他还不知足,居然同时纳了三个妾侍?是,男人都是好色不假,他李仲昆大大小小的老婆就不下十多位,但哪是自己,换成了自己的女婿李仲昆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想到这里怒火中烧的李仲昆端起了桌上的茶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重重的放回了桌上,心里面想着,这个黑小子要是不来服个软,自己断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一定要给点颜色看看,他倒要看看这臭黑皮还能成精不成。

想到成精,他不由得又慨叹了一声,面上带着几分忧色,这个女婿还真的是成精了。过年前,南方的一些关系过来,找到他透了口风,自己这个毛脚女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哪在辽东是响当当的一霸,就连李成梁哪老家伙也拿他们柳龙两家的昌盛号无可奈何。

不但如此,这次发卖的土地,就是自己这个女婿真刀真枪从蛮人手里面抢夺过来的,这个女婿手中有一支相当强力的武装,和极为浓厚的本钱。不过么,要是这话别人同李仲昆来说,恐怕他只会当成天方夜谭,绝对是半点不会相信。

但是这位来联系他的人那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在南方有着庞大的势力,更别提在朝廷里面也是多有耳目眼线,甚至扶植了不少代言之人,如此人物说出来的话语,他怎么能不信,更何况人上门来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钱,只是要自己出手去同毛脚女婿传个话,通个气,如此大手笔,人的背后又有庞大的势力也要服软于一时,其中没有重大的利益纠葛,人能如此做出如此大的动作?

所以李仲昆立刻就信了自己的女婿有些势力刷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过是个乡下小土豪的身份,对于这一点来说,自己女儿的眼光倒是非常的优秀,他是相当得意,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却忘了当初女儿私奔的时候,痛骂女儿有眼无珠的时节。

说起来,塞外蛮人是什么?他李仲昆是没有直观印象的,虽然曾经有过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但哪只是故事,什么蛮人厉害啊,战力高超,马术惊人啊,来去如风啊,甚至是吃人之类的传言,但哪只不过是传言罢了,传言始终是传言,你要一个在京师的老纨绔,对这些边关的事情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哪绝对是一件对牛弹琴的事情。

当然这难不住李仲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京城里面有的是去过边疆的武士,将领,于是他招来了一群武将旁敲侧击,不停的打听些蛮人,女真人的真实故事,多是听到这些将领们说起蛮人,各个都是面无人色,不堪回首的摸样,没有那个人能够轻轻松松的将蛮人说成是地底泥之类的存在,如此李仲昆心里面对于女婿能够将关外女真人的地界全部占下来的事件,心里面有数了,女婿太能干了。

唉,人是复杂的动物,女婿太无能了,他生气,女婿太能干了,他又担心,李仲昆这些天心里面是没着没落的担忧啊,情则是愈发的复杂了起来,这女婿不是没本事,而是太有本事了,简直是能破天的能耐,如此强悍的作为,他想干什么?

造反?每每想到这里,李仲昆的心就是一抖,如果真的要说起造反的标准的话,他女婿这种行为恐怕已经够上了造反二字了,任何人想想看,有着一支相当强大的武力,还有着不小的财产,更是将关外蛮族打了个鸡飞狗跳,硬生生推平了整个建州、海西的女真,这可是了不得的手段。

原本,李仲昆心里面担忧,也只是想着等过了年,跟着一大群勋贵来辽东看看,除了接受土地,就是想要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婿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有了异心,要是有的话,他,说真的,他李仲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已经成了人锅里面的米,碗里面的肉,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唉,这可真是笔糊涂账呢。

可是,一本奏章的来到,让李仲昆等不及了,不得不提前出京直奔辽东。就在他离京前的深夜,宫中的冯三好突然在晚上夜深时分来到了李府,什么话也没说,半句话也没言,只是递过来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然后转身就走。

李仲昆满脑子浆糊打开一看内容,这张纸里是关于辽东关外地区的弹劾奏章的抄写版,而这本奏章的主人乃是辽东开原兵备道张凯贤所上。内中所弹劾之人有两位,其一乃是开原参将沈有容,说他擅启边事,不服有司管教之意,有尾大不掉,军阀之嫌,而另外一位主角则是自己的女婿龙天羽,勾结异族,图谋不轨大肆在关外占地,吞并部落,同沈有容二人有不臣之心,说的是骇人听闻,仿佛自己的女婿和沈有容二人立刻就要起兵作乱打倒京师来了。

说真的,李仲昆心里固然惊吓,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女婿不安分的心态,和未来的担忧,对于这纸面的罪责他根本没当一回事。毕竟么这种事情说起来算得上什么?占地又如何,引诱明军出征又算怎么样?勾引女真部落算得上什么?一切不是为了利益和土地么?自己的女婿又不是一个人吃独食,皇帝陛下有好处,贵妃娘娘有好处,太后,也就是自己这李氏家族不是也得到了好处么?再加上不少的勋贵都得到了好处,就一个小小的开原兵备道跳出来胡言乱语,能有什么风浪。

只是么,等他仔细打听过这开原兵备道张凯贤背后的关系,就有些吃不住劲了。这家伙背后站的可是几大阁老,换句话说,他代表的是文官集团,那么这么抓住了这边的把柄,恐怕里面的文章将会被炒作成一场惊天的政治风暴,而背后所面对的恐怕不仅仅只是龙天羽这一个毛脚女婿,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更多的是针对皇帝陛下、郑贵妃、还有哪夺嫡之争而去,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恐怕整个事情小事变大,大事变成坏事,那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有些吃不准了的李仲昆不得不回去找到他的老爹想办法,毕竟自己的老爹武清侯李伟那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儿,准能给自己拿个主意,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既然妹妹都已经知道了,哪是怎么都不能瞒过自己老爹的不是,总是要说个明白的。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自己老爹倒是拍案叫好,说李洛好眼光,找了个好夫婿,是个人物字号,今后必有出息,接着详详细细的分析了一番自己妹妹的想法。

毕竟里面不但包含了太后家族的亲人,更是暗含夺嫡之争,国本之争,那么这里面的道道相当复杂。从目前来看,李太后还没有完安全掌控住所有的局势,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有关于她家中的丑闻,因为再关注下去,侄女私奔的事情要拿出来炒作,侄女婿图谋不轨的事情同样要拿上桌面上来说道一番,如此皇太后在这个政治风暴开始的节骨眼上,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李伟提出来,特别强调的是,这些文官集团们只是简单的想到了利用这个机会去攻击皇上,争夺于皇权抗衡,却没有探查清楚龙天羽的夫人乃是李太后的侄女,这一把火烧的不仅仅是皇帝陛下和贵妃,更是无形之中将太后也卷了进去,所以恐怕这回原本始终是保持中立的李太后恐怕会让这帮文官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这样对自己的女婿龙天羽并不有利,也许这次李太后为了名誉和家族的脸面放过了龙天羽,但是不代表她对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婿没有想法,也不代表她就不想做些什么去遏制这位心思太多的家族女婿,但那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消去一切的不良影响,稳定朝局,政局,为接下来的立储风波打下良好的政治氛围和基础。

因此太后才有了派冯三好拿奏折来看的动作,冯三好什么都没说,这代表自己的这个女儿非常震怒,心里面很不高兴这个女婿和自己的女儿李洛的动作,但是在不高兴之下又拿来了奏章给他这个岳父看,就是告诉他李仲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开原兵备道张凯贤上的奏章,走的程序,这件事情捂是捂不住的,朝廷肯定会派人依照程序调查,只是这个调查么,也是有讲究的,绝对是有自己人掌控,但里面难免会有文官集团的黑手存在,所以要李仲昆去告诉龙天羽这个毛脚女婿,可是别胡来乱来,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免得到时候大家难看。

父亲李伟的这番分析,李仲昆心里面是信服的。要说别人可能会看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贪婪的敛财之人,而是谁都不知道父亲乃是一名睿智的长者,不管是之前送妹妹入宫也好,还是自污为妹妹扬名捞取政治资本也罢,绝对都是智绝深沉之辈,所以他的话由不得李仲昆不信服。

至于这龙天羽倒地有没有野心,这个李伟说的透彻,绝对不重要。人么,谁会没有野心呢?只要这个野心是适度的,是合适的,是能够有所节制的附和自己实力的,有点野心算得什么?当初他李伟没有野心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入深宫之中,这不,自己的野心就给自己换来了丰硕的回报,从一个小小的泥水匠成为了国丈级别的人物,这就是野心眼光的投资,所以当他听闻龙天羽的话语,不但不厌恶龙天羽,反而非常的欣赏这位孙女婿就在这里,在他看来野心和理智只要相得益彰,那就是人上人的资本。

而从这个孙女婿的行为和以往的言行,以及管中窥豹的了解之中,李伟觉得这个孙女婿可是了不得,不但利用各种利益将各方拉拢的相当好,而且最大的利用了整个朝局的走向,所以他认为这个女婿的未来和前途必然未可限量,所以当武清侯李伟认同了这个孙女婿的时候,他立刻就表示,明天进宫一定要好好的同自己的女儿谈一谈,为这个孙女婿的发展争取更多的空间,但是吩咐李仲昆明天就去辽东,亲眼看一看这个孙女婿的底细,看看到底有些什么。

李仲昆知道,如果了自己父亲的支持,想来自己的妹妹必然会留些情分,虽然说妹妹是铁腕的政治人物,但是父亲的份量不一样,有了父亲的智慧才有了妹妹的今天的,当然妹妹也反哺了李家成为望族的存在,也许对于龙天羽的未来发展会有一定的好处和影响。

不过父亲的话他也不敢怠慢,第二天就急急忙忙的带着人来到了辽东,要找自己的女婿好好谈一谈。可是进了山海关之后,也许是见女心怯,李仲昆的心里面却有些回过味来,很有些不爽起来。哦,你这个臭小子,娶了我的女儿不说,还给我们李家招惹了如此大的麻烦,最后还要自己上杆子到辽东来给你支招出谋划策,擦屁股,天下还有这道理,总是要你来同我说道说道才行。

他知道自己出京之后,京城里面的昌盛号分号肯定会将消息传递给自家的黑皮女婿。而为了女婿能够来向自己服软,低头好好的摆一摆这老丈人的架子,所以他在慢慢悠悠的四处闲逛,就是等着女儿女婿上门,他好给个下马威,拿一拿架子,后面的训斥的话也就好说一些,真实的情况也就能多了解几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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