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是眼看着齐湛一家离开多纳城的，其实他早就猜到了齐家高层们的决定，他们肯定是会答应将齐湛的家人送去旭城赎罪的。

其实齐家高层有异议，但如果齐湛主动答应，那结局也没有意外。

目送齐湛一家离开多纳城之后，林旭也不急着去抓齐文，而是带着小敏和小白两个来到城外，看看大灰几个，顺便在树林中抓了些猎物做烤肉吃。

之前林旭还在多纳城的街上买了些烤肉和大饼，结果只尝了一口就直接丢掉了。在吃惯了旭城的食物之后，多纳城的食物对于林旭等人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

小白现在很热衷于做食物，并且手艺很好，只是在看到杀死那些树林里的猎物时还是有些不忍。

吃过东西之后，天色逐渐暗下来，林旭斜倚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旭城的标志徽章。这徽章旭城前段时间专门打造了一批，用于士兵和在旭城工作的人们别在胸前。

在夕阳下，徽章光滑的表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林旭的心思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每当心中犹豫的时候，林旭就会表现出这种状态，一直跟着他一起的小敏很了解这一点，不过也没有打扰他。不过小白不知道，见林旭像是在想什么，轻轻一跃落在他旁边的树枝上，好奇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应该怎么抉择。"林旭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要不要放弃这些顽固的家伙，还是一起接纳他们。如果选择接纳他们的话，恐怕会变得很麻烦。"

"放弃是什么意思？"小白眨着眼睛又问。

林旭苦笑一下，解释道："放弃就是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自己发展，到最后他们会自己崩溃解散。"

"哦。"小白一脸迷糊，没听懂林旭的意思，不过对于这种复杂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情再去关心。

倒是站在树下的小敏突然开口了，仿佛是解答林旭的犹豫："其实每个种族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他们会在危急的关头做出偏向好的决定，就算那个决定违背了他们以往的意愿，但是在生死存亡关头，其他那些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

林旭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哈哈笑起来："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小敏的意思很简单，就算齐家再顽固，但在危急关头还是会做出保护自己的抉择来。比如他们前段时间主动派遣齐湛来旭城。这一切虽然违背他们的意愿，却是最正确的方法。这样的抉择不会是最后一个，在今后还会有更多。

就像洪水来了，人会往高处走，不会任由洪水淹没自己一样。

原本林旭是在想，自己是要与齐家合作，还是不与他们合作。现在看来，其实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就像最近很多齐家人迁王外部势力去一样。齐家再顽固，如果被逼到一定地步，也是会改变的。

想通这个问题之后，林旭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看了看布满星辰的夜空："齐湛他们应该快到齐家势力边界了吧，我们也该行动了。"

...

齐文今天可谓是虚惊一场，原本早上他听人来报，说齐湛又回来了，便提心吊胆起来，怕旭城那边再次提出要他去旭城，不然就不答应与齐家的合作。

自从上次齐湛回来之后，说旭城需要名单上的那些人，他是好不容易才私下收买了很多齐家高层，再加上自己原本的那一批人，大家众口一声，这才否决了要送他去旭城的命运。

他混迹齐家这么多年了，也早就知道了自己那位大哥的性格，只要赞同的人多，那么他的大哥就会倾向哪一边。也因此，他可以很好的控制整个齐家的大部分重要抉择。

想起白天自己的三弟齐湛在皇宫大殿里的样子，他不禁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地笑容，自己的三弟还是太过单纯了。所谓的名誉、英雄，其实都是虚的。现在齐湛一家都去了旭城，一辈子沦为最低等的下人，要是让他也那样，他宁愿去死。

"大人。"

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他，齐文一个机灵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老管家齐佰。

"嗯，你来了。"见是他，齐文点点头，微皱眉头："你最近还是少露面，别让他们发现了上次送去旭城的那个，是你的替身。"

"是，大人。"齐佰朝他鞠了一躬："我是在想，上次齐湛将军带回来的那份名单，恐怕...旭城在我们多纳城有人。"

"嗯，这事我也考虑过。"齐文点点头："不过以我们的人从旭城那边带来的消息，旭城那边应该没有对于十年前那件事十分了解的人。当时那件事很隐秘，除非是...是我那个三弟告的密。"

"是齐湛将军？"齐佰有些意外，须发皆白的他显得文质彬彬，任由谁也想不到，十年前亲手在监牢中杀掉罗梅父亲的人，就是他。

"应该是我那个三弟。"齐文皱起眉："他和罗素是发小，一直以来关系都不错，直到十年他们俩都还保持着联系。你看他三番五次从旭城回来，旭城都没有因为当时的侵袭而杀掉他，肯定是他和旭城那边有暗中交易。"

一边说着，突然冷笑一声："他其实做得也很细致，那份名单我看过，不是他的笔记。但当时密谋陷害的事除了他以外，我也想不到其他谁还能泄密出去。"

"那这次他带着家人一起去旭城..."齐佰压低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恐怕是半真半假。"齐文想了想："以旭城的强大实力，齐湛侵袭过旭城，要他们一家赎罪也是有可能。不过还有个可能，我那三弟也许已经背叛了我们齐家。"

"那要不要告诉国王陛下？"齐佰一脸紧张，小声提议。

"暂时不要。"齐文摇摇头："三弟做了这么大牺牲，我那大哥现在肯定不会相信的，等今后有确切证据了再说。"

"好的。"齐佰再次鞠躬，随后指了指开着窗户的屋外，在那里院子的黑暗处，正站着几个黑影，如果不是齐佰刻意指引，还真发现不了在那黑色的阴影中还站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