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

“嗯？”

“是不是有句这样一句话——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是的……”

一问一答间，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落寞，那个消失的身影，正是一直以来替她们负重前行的人。

下水道某个阴暗的地方，四周恶臭熏天，潺潺的水声隐约可闻，偶尔还能听到觅食的老鼠走动和啃咬的声音，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一个高出排污渠的水泥墩子上盘坐着一个黑影，勉强可以辨认出是轮廓，是个人，已经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只是在这个“人”身上却没有一点生气，仿若死物一般沉寂。

在黑影周围徘徊着几只硕大的老鼠，完全感受不到黑影的存在，好几次甚至爬上黑影的身上，悉索一阵后又安然无恙地窜了下来。

相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从黑影的鼻腔中呼出一口气，只是呼出来的气没有多少热度，在冰冷的空气中并没有形成浓重的雾气。

呼吸持续了几次，石雕一般的黑影终于有了一丝动作，那双紧闭着的眼睛以极慢的速度缓缓睁开，又以相同的速度抬起一只手，低头看着。

那是一只十分奇怪的画面，手掌渐渐闪现出黯淡的绿光，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阴森如鬼，而微弱的光芒勉强能够照亮黑影的脸，惨绿色的脸上同样血管密布，好像皮肤成色透明一样，正是失踪已久的赵恒。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嘴唇微动，一句沙哑不似人声的话从赵恒嘴里发出。

“可是……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啊……”赵恒轻轻一握拳头，再屈指一弹，顿时徘徊于身侧的那只硕鼠化为一堆碎肉，一点征兆都没有，甚至连炸裂的声响都不曾发出。

“可到底是为什么？那天会像发疯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短暂的愉悦后，赵恒眼中再次出现了迷茫。

迷茫过后，赵恒嘴角扬起一丝邪异的笑容，阴测测的自语道：“不过这样也好……霍棱，你给我的耻辱，我会千百倍地还给你，让你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赵恒的手掌再次握紧，一股强大的气息顿时从他身上席卷而出，水面无风起浪，周围十数丈外的老鼠尽皆四分五裂，好像一朵朵绽开的烟花，只不过是血色的。

那一刻，赵恒的脸近乎扭曲，双目中充斥着癫狂。

……

……

“不对，很强大的气息！”

疾驰中的霍棱突然定下身形，踢踢踏踏的踩水声戛然而止，皱起眉头低语一句，跟身后的韩修武也适时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同样感受得出那股十分强大而狂躁的气息。

“难道觉察我们了？”韩修武沉声道。

霍棱微微摇头，可以感觉出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里他们还有很远一段距离，那赵恒即便再强也不可能再如此距离下感知到隐匿气息的登堂境强者，除非他到了破妄。

但从刚才那股爆发的气息来看，还远不止于到破妄的境界，说的强大也不过是霍棱与认知中的那个赵恒相比而已。

“不可能，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赵恒已经借助某种方式再次突破了境界，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棘手了。”霍棱的语气很平静，只要赵恒不是坐了火箭一样乱升一气，对付起来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那要不要让更多的人过来？”韩修武有些担忧，从刚才那股气息看来，他可以肯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霍棱又摇了摇头，对他笑了笑道：“韩兄稍安，达到这样目的，想必也会付出一定代价的，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不然你我苦练多年，还比不上一个嗑药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的语气很轻松，不过韩修武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道理虽然如此，但没有真正交战，这个隐患就难以判断是否属实。

“不多说，会会再说！”霍棱神色一凝，已经朝着前方疾掠而去，如果不是赵恒来这么一出，把人找出来可能还得多花些时间。

在他身后，韩修武再次紧跟其后。

……

……

情绪的波动，或者说仇恨的刺激让赵恒陷入了癫狂，那股由身体内爆发出的强大能量夹杂着郁气如山洪一般宣泄而出，劲气潮汐过处连坚硬的墙壁都跟着微微颤动，扑簌簌地往下掉着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