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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四节 正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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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含一觉醒来,只见床榻外围着数人,正是周老等人。他撑着身体做起,但觉身上甚是疲软,头脑昏昏,竟又跌落床头。

周老按住了他的肩头,道:“小兄弟身体消耗甚剧,不宜再过操劳,需静心调养,还是好好休息吧。”

“周老,我昨晚医治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周老默不作声,只摇了摇头。

笑含脑中轰然一响,顿作一片空白,嘴中喃喃自语:“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

周老叹了一声,缓缓道:“这并非小兄弟的过失,他乃必死之人,你出不出手他都难逃一死,何况你已尽了力,他泉下有知,也不会迁罪于你的。”

“不,我虽是无心之失,但他终究死于我手。若非我太过自信,一时燥进入了心魔,妄图一肩担承,他是不会死的。是我害死了他啊!”

周老道:“小兄弟千万不要自责,医治病人本就有风险。你说是你燥进冲动,但他的病却是深入膏肓,症急比你更甚,是故救之不得。人命自有天定,天时已至,任你有起死回生之术也为之奈何啊。”

笑含摇了摇头,只道周老将人力穷极归咎于天数宿命,此乃开脱之言。却听周老又道:“老朽这一生医人无数,见过病人在求医途中便一命呜呼而家人不知的,急切到了医馆以为亲人有救而刚松了口气,却被大夫告知病人已死,真如晴天霹雳,下一刻呼天抢地、悲惨恸哭,却徒然无用。人间悲情,自有跌宕,孰能无动于衷呢?只是若因此而沉沦,医道何以昌,病人何以救,而疾何以去?小兄弟切勿耿耿于怀,无谓多想滋事,安心静养,天心医馆内的诸多病人对你寄予厚望,还请你端正本心,及早振作起来。”

周老之言振聋发聩,偏偏笑含心陷妄执之念,纵然医治了千百人,纵然弘扬了医者仁心,但这一切皆与其人无关,有关者唯其一命矣,而这一命就葬送在己手。他若泉下不愤,着我为他偿命,而我则贪生苟活,如何心安?

他这般想着,魔根越发深重,一颗心挣扎在生死关口,苦苦堪不破。周老见他面目痛苦,轻叹一声,凑到笑含近前,以仅有笑含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老朽年轻时也曾医死过人。”

笑含闻言诧异,心中仿佛看到了循路之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周老,急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周老并未回答他,而是身子坐正,道:“小兄弟要清楚,在这世上,没有比老人亲见孩子死去更痛苦的了。你若仍旧心怀不安,就去找他的家人,看他们是否会原谅你罢。”

请求他亲人的原谅?他们会原谅我吗?笑含苦笑一声,心知自己的痛苦殊于他们的痛苦,亦逊于他们的痛苦,但无论如何自己要面对此事,就要寻得他们的原谅。至于周老后来怎样,他却已不急切知道了。

念及此,他心头轻松不少,对周老说到:“多谢周老宽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他的后事该怎么办?”

周老道:“大家商议决定暂且将他的尸首放入棺木中了。小兄弟既已看开,老朽这便放心了,你好生休养,我们就先出去了。”语罢众人便退了出去。

周老最后将房门关上前,望着床榻上的笑含摇了摇头,喃喃道:“为医者不能自正本心,却系他人之手,未免迂于愚昧了。”语罢,“咚”的一声合上了房门。

笑含调息打坐大半日,伤势好转以后来到了庭院。

廊道中一个小男孩儿抱着一个水壶,正在给花草浇水,水壶肚大,装满水颇为沉重,小男孩儿看去十分吃力。

笑含走了过去,道:“给我,我来浇吧。”说完,伸手接过水壶向花草浇去。小男孩儿顿时如释重负,一张小脸儿虽累的通红,却是情不自禁地向笑含笑了笑,很是可爱。

“这么重的活怎么让你来做?你姐夫呢?”笑含一边浇花儿一边问他。

光明道:“姐夫去忙了,他让我把这些花儿都浇一浇。”一双眼睛好奇地注视着笑含,稚嫩脸庞兀自有汗气氤氲。笑含见状,微笑着伸手为他擦了擦汗。光明亦学他用衣袖擦了一遍,一道泥印子顿时一字摆开横在额头,滑稽又不失几分可爱。

“你知道这几株花叫什么吗?”笑含问到,又为他擦去了泥印子。

光明摇头如拨鼓,问道:“它们都是些什么花儿呢?”

笑含指着一盆道:“你看这一盆,花叶簇拥如莲,顶端晶莹通透,光泽水润,形似冰灯,因此叫做‘冰灯玉露’,乃玉露中的极品。”

光明歪着脑袋自习瞧着,然后抬起头望着笑含道:“我感觉就跟剥了皮的葡萄长得一样。”

笑含笑道:“确实有几分相像。”随即抬手抚摸了下他的头,指着另一盆道:“这一株呢,就叫做‘虞美人’,整株可以入药。”

光明见这一株直立如草,并无花开,不禁问道:“那它什么时候开花呢?”

“再过两个多月吧,花开的时候花瓣薄似蝉翼,风吹时花瓣张开,飘然欲飞,摇曳如美人之姿。”

飘然欲飞,美人之姿;美人之姿,如在昨日……

光明并不知美人之姿如何摇曳,但知蝴蝶展翼时确实翩跹美丽,一双眼睛盯着虞美人闪烁着好奇神采,却想不到花也会飞的,不禁“哇”地叫了一声。

笑含失神片刻,随即回过神来,继续向他介绍其它的花,“这一盆呢,就叫做‘飞仙’,这一盆呢,叫做‘天净沙’……”

两个人交谈着,不知不觉时光飞快已过,渐渐流金已晚,庭院昏暝,剩檐楹渡着夕阳晖,天上几分光明。

直到月升星冷,夜深人静,笑含悄悄带上周老,翻墙出院,未惊动任何人,径直奔着被他医死的男子家中去了……

※※※

笑含来到天心医馆的第四日。

清晨,天心医馆的大门突然打开,数十衙役抬进了大批药材,引得一众病人纷纷围观。周老、薛大夫和笑含三人上前协助归整,其中数种药材三人竟从未见过,乃世间异种,却不知从何处得来,其效用因此也无人知晓。

周老三人正纳罕间,笑含从未见过的府衙竟来到了医馆,与之随行的还有两名青年。

几人来到一间僻静屋子,府衙向周老三人介绍到:“这两位公子是楚冠衡和重光,这些药材便是二位公子携人运来救治本镇百姓的,三位可要协助……”

府衙说话间,楚冠衡和重光与周老三人见礼,三人却是互望一眼,满目诧异。周老不待府衙将话说完,张口问到:“恕老朽孤陋寡闻,冒昧请教二位公子,不知二位公子从何处得来的妙方?是否可信呢?”

楚冠衡笑道:“周老有所不知,此疫非是普通疫疾,本不应出现在人世,至于东明镇为何会有人感染疫疾,在下亦无从得知。此疫若想医治,非这几种奇草不可。周老审慎而不轻信,原也无可厚非。周老何不吩咐人练几服药剂出来,找人一试便知在下所言之真假。”

周老沉吟片刻,道:“非是老朽不信任公子,奈何患疾之人众多,老朽实不敢贸然行事,还请公子见谅。至于试药之事,老朽亦做不得主,府衙大人,以您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府衙问到:“楚公子,依你之见,这试药之事几日可有结果?”

楚冠衡自信满满地道:“三日便可见分晓。”

府衙闻言点了点头,“此事就这样定了,至于试药人选,”他略一沉吟,抬头向窗外瞄了一眼,瞥见屋外的衙役,眼前一亮,忽想起一人,于是向门外喊道:“来人,传赵冲!”

门外衙役得令而去,不一会儿赵冲走了进来,府衙将事情始末告诉了他,他当即表示愿意试药,于是在场众人开始着手熬了几服药剂给他服下。

第一日过去,赵冲身上的疫症并无加重迹象,只是整日昏聩欲睡,高热阵阵,神智离乱,似天人胶着之象。第二日赵冲已无昏聩之状,只是四肢乏力,高热稍退少许,但他的身心却备受煎熬。到了最后,他竟开始担心自己的疫病真的可能不治,然而身为衙役,有公责在身,自当挺身而出,因此他并不后悔自己答应试药。即使此药依旧救不了众人,自己却因试药而亡,却也不过比别人少活几日罢了。然心中实放不下的,乃是家中娇妻以及年幼的光明,想着想着,心中愈发担忧,万一熬不过明日,自己就这样过去了,留下家中娇妻和光明孤苦无依,何等凄惨光景。他思量深甚,找到周老,将心中担忧坦言告知,最终请求让光明到他的医堂做一名药童。

周老闻言诧异,且不说光明的病能否医好,既使医得好,自己却也活不过几年,并不能照看光明太久。周老也是思付良久,想到一人,道:“赵老弟,老朽想到一人可为你照看光明,只是让他答应怕不容易,需费一番功夫。”

赵冲问到:“您是指薛大夫?”

周老并不说话,来到窗前,向窗外一道身影指了一指,道:“就是他——”

周老将笑含请到了屋内,只见赵冲正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分外煎熬。笑含一边为他把脉,一边问道:“赵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赵冲便将症状与他说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到:“笑兄弟,我的病当真还能好吗?”

笑含细细地号着他的脉搏,感觉他的脉象虽是有续,但显气弱微薄,足见此药对身体虚耗猛烈,然脉象向稳,当时好转之象,只是于疫疾是否有效,现下却尚未得知。他道:“赵大哥且放心,你的脉搏有续,不见衰竭之象,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楚公子说你的病明日便可见好转,我看他言之凿凿,似空穴来风必有根由,你且安心修养吧。”

赵冲仍旧不放心,脸上难掩担忧神色,道:“我只怕熬不过明日了。”悲伤苦楚的语气竟令笑含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有徒然说了一个字:“这……”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周老,向他求助。

周老道:“依老朽之见,赵老弟所服药剂过多,以致身体不能承受,草可救人,而每服需药草几毫、每日又需几服,怕楚公子也不甚了了。笑兄弟,我们还需仔细探讨一番。”

笑含点了点头,道:“周老所言极是,只是眼下赵大哥胡思乱想,我担心于病情有害无益啊。”

赵冲又叹了口气,道:“笑兄弟有所不知,若我孑然一身,生死了无牵挂,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只是我家中尚有年轻的娘子,而内弟亦年幼,万一我这一去,她二人自此无依无靠,哪怕受到一丝冷落欺辱,我也万般不忍,入了黄泉也无面目去见岳父岳母啊。”说到这里,他语中似有哽咽,神情黯然,七尺男儿竟也因此双目滚泪。

声情俱悲之下,笑含不禁也为之伤怀,暗叹苦命。

赵冲缓和了下情绪,又道:“笑兄弟来历不凡,又肯为这一镇百姓犯险而不去,医者仁心天地可鉴,我等深为感佩。我欲将内弟托付于笑兄弟,请笑兄弟收他为徒,传他医术,保他将来有一技傍身苟活于世,我便放心了。请笑兄弟能够应允!”

笑含闻言惊起,“这……这如何使得?”

周老在一旁点头做样,笑道:“老朽觉得如此甚好。”

赵冲从床上坐起,向笑含屈膝一拜,竟是跪了下来,口中直道:“望笑兄弟答应,我不胜感激……”

笑含脑中一片空白,将他扶住请他起来,却见他身体虽是虚弱,此时竟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笑含竟扶他不起。周老亦上前扶他,却对笑含道:“我观赵老弟情真意切,小兄弟就答应了吧。”

笑含苦笑一声,道:“周老,你看我这个样子,哪里能做别人的师父,那岂不是误人一生吗。”

周老道:“阎王敌一般的神妙医术亦非一夕之间便能成就,尚需苦工钻研,而为人师表更要下一番功夫。笑兄弟有德,只需谨记若能自证本心,则行医不难,循以师友,则为师无碍。”

“周老所言高妙,笑兄何不答应了呢?”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两道身影走进屋内,一者大笑爽朗,一者静如沉水,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态,却毫无违和,正是楚冠衡和重光。

“楚兄不要与我玩笑了,以我这般见识,只能给别人做徒弟。”

楚冠衡并不理会他的自嘲,乐而笑道:“就是院中的那个孩子吗?”

笑含尴尬一笑,赵冲回到:“正是内弟。”

楚冠衡点了点头,道:“我看那孩子资质不错,笑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难道你师门有训,不许你收徒吗?果真如此的话,就恕在下无礼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修为低下,实无能力授徒。再若未经吾师准许便收徒,传了出去,只怕我与恩师要成为笑柄了。”

楚冠衡道:“师门既无明训,此事当可行,至于其它,我看是笑兄多虑了。赵兄身染重疾,为了公责仍肯挺身而出,临此当口求你收光明为徒,可谓临危受命,义气不可谓不高,笑兄怎能轻负?”

“这这……”笑含不禁汗颜,却是无言以对,周老亦随声附和,加之赵冲又拜了两拜,笑含终究敌不过,只得遂了众人愿。只是心中甚苦,待得回到昆仑,禀明恩师,是罚是骂,但凭天意了。周老众人以此非常之期,一切从宜,当晚便在一众病人的见证之下,光明行了拜师之礼,在一片欢呼道贺声中,光明正式入室成为笑含的徒弟。

楚冠衡和重光凑完热闹,却悄悄出了东明镇,来到一处破败院落之中。院落中早有延离候着,他见到二人,随即将二人引入屋中。

只见屋中有五人围在一起闭目养神,五人中央伫立一根根形似木桩之物,均装在如剑囊一般的囊袋中,不知何物。

五名黑衣人睁开眼睛,见到楚冠衡和重光进来,纷纷站起喊道:“属下参见公子。”

楚冠衡点了点头,问到:“二位堂主呢?”

“回公子,两位堂主为了让属下顺利带走魔神柱,率领其他兄弟将菩提寺众神僧和天都二仙门人引往黟山其它主峰去了。”

“菩提寺神僧?”楚冠衡吃了一惊,又道:“如何惊动了菩提寺?你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地告诉我。”

“回公子,具体情况我等也不清楚。属下破解封魔法禁、取得魔神柱的时候,两位堂主就已经将菩提寺众僧和天都门人引出了轩辕峰。属下也因此得以安全来到东明镇与公子会合。”语罢,那人指着屋内的囊袋,道:“这就是魔神柱了,请公子过目。”

楚冠衡压下心中的疑问,走进囊袋打开来,赫然见一尊尊高三尺三、直径三寸三的魔神柱滚动着浓郁魔气稳稳而立,每一尊魔器上均镂刻着数个魔神面孔以及密文经咒,合起来正是十二之数!

楚冠衡望着一尊尊魔神柱,双目之中似闪动着及其炽热的光芒。虽有异法封印,但那浓郁充沛的无边魔气犹令人心惊。

“这就是无上魔器、巫族圣女祭炼的魔神柱啊——”

“公子,我们是否即刻动身前往雷泽?”其中一人问到。

楚冠衡沉默片刻方道:“不,东明镇上此刻有疫疾肆虐,我已着手处理,只需明日试药完毕、诸事了结,我们便可出发了。你们奔波许久,今晚就安心休息吧。”

五人应了声“是”,躬身送他与重光出了小院。楚冠衡与重光又趁夜回到了东明镇上。

一夜相安无事,直至天明。

赵冲试药的第三日,也是笑含到天心医馆的第六日。

这一日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天地似乎也敞开了怀抱,人间一片温暖。赵冲美美地晒了一整天的太阳,精神大好。

时至夜里,周老等人为他诊断,发现他身上的疫症好了许多,温热尽退,咳不带血,肿胀之处疼痛亦消,瘀斑更是浅淡,似乎那几种奇草确有奇效,东明镇上的百姓终于有救了。府衙当即令周老、薛大夫和笑含开始配药,着手治疗三座医馆内的病人。

众人忙碌,身影往来似光影流转,尔至纷纭。光明悄悄将一封信笺交给笑含,言此信乃是楚冠衡交给他的。笑含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试药完毕,吾去矣,他日有缘再与兄会,其余人请代为通告,冠衡谨字。

笑含本不以为意,孰料竟是一封道别书信,他不禁呆了片刻,想起自己在东明镇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疫疾将除,自当去矣,他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不自觉地在信笺上摩挲几下。

光明见他看着看着突然发起呆来,不禁叫了一声:“师父,你没事吧?”

他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望着光明的眼睛微笑道:“我没事。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一封信要你替我交给周老和你姐夫……”

“啊?”光明瞪大了眼睛,抬头望他,“师父,你也有信让我转交啊?可是姐夫他们就在厅堂里,你怎么不直接去告诉他们呢?”

笑含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口中嘘了一声,道:“你没看到他们在忙着配药吗?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我把信写好了,等他们有空了你转交给他们。”

光明一颗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楚叔叔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们不能打扰他们配药。”

笑含微微一笑,抚摸了下他的头,领他到自己的屋内,写好信后封好,交给了光明,又一次叮嘱他待众人忙碌完毕后再将信交给周老、薛大夫和赵冲拆阅。随后他又来到厅堂忙碌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忙罢,都回了屋中休息,光明这才将信交给赵冲。赵冲与周老、薛大夫一同拆阅,只见信上写着:疫疾有药可医,吾即宽心。吾尚有要事不能再做停留,以信道别。吾此一去,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即回,届时再来接光明回山修行。在此期间,请周老和薛大哥代为传授光明医术,谨奉紫金丹两颗代为拜谢,笑含亲笔。

周老看完信后叫了一声:“不好,小兄弟要不辞而别!”三人连同光明一起来到笑含住的房间,只见房门虚掩,四人推门而入,却见房内空空如也,人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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