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是不是也累了。要不要歇会?”云小九善解人意地拍开见闻人煜的手。

闻人煜有些羞赧，悻悻把手背到了身后。

陆柯燃便迈着小短腿上了床，双手垫在了光脑门后边，他问：“你们有你们离开现实世界的记忆吗？”

如果有，那该多残忍。

那他要努力活下来，他不要看到顾惜朝痛苦。

“有。”闻人煜动了动大长腿，按着腰坐着伸展运动。

他吊儿郎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虽然没亲眼目睹，但也可以预见到他离去后，云小九该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陆柯燃蓦地开口，“我觉得你在诱惑我。”

如果是他和顾惜朝其中的一个人死亡，其中的另一个人必定痛苦。

但，要是两个人同时在电影里丧命，那他们不就可以在电影里天长地久。

“嘣。”

云小九给了他脑袋一个大爆栗。

“给老娘坚持住，好好活着！”

“要是成阿飘了下来，我……”云小九掏出手机，对着陆柯燃“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把你这个丑模样张贴得到处都是。”

云小九的威胁生了效，陆柯燃“阿巴阿巴”地空空张了张唇，扭过屁股，闭上眼，开始睡觉。

闻人煜还贴心地掏出了一条毛毯，盖在了陆柯燃的肚子上。

自进入这部电影后，陆柯燃就在一片光怪陆离间赶进度，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现下，应该是得到了好朋友的守护，渐渐睡熟。

等到他再有意识。

天亮了。

下水道工人的头顶防护帽，装了小黄灯顺着管道里的扶梯走了下去，看到了熟睡的陆柯燃。

“喂！流浪汉，醒醒！”大叔推攘着陆柯燃，“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快上去！”

陆柯燃憨憨呐呐，脸上还睡出了红痕，挠了挠头，起身，一脸茫然。

他的腿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女妖用泥土帮他糊腿包扎的地方变成了正常的绷布条。

他摸了摸光秃秃的上半身，知道自己变成了正常的样子，他一瘸一拐地踩着扶梯往上走。

每踩一下，他的腿都是一阵牵疼。

从下水道口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到了繁华的市中心。

周遭一切正常，他就好像回到了现实世界。

过往的路人向他投射了异样的眼光。

明明没风，陆柯燃却觉得一阵寒凉，他揉搓了一下上半身的皮肤，想拦出租车。

但出租车来来往往，全都避开了他。

陆柯燃疑惑不已，只能往公交站走，正巧看到在站台停摆了的出租车，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麻烦你到惠民路的旺德小区。”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瞅着陆柯燃，没开车。

“师傅，你看什么呢？”陆柯燃问。

司机师傅十分坦诚，“我看你从哪儿掏钱呢？”

“……”

陆柯燃顿了顿，“你把我送到了，我就给把钱给你。”

“真的，我不坐霸王车。”陆柯燃不可能再下去丢人的，他软磨硬泡，还说歹说，才让师傅发动了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