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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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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湖水,浓碧莲叶,青紫莲角,红白莲花。

扰动这一切的是一艘船,船身狭窄,木漆斑驳,橹声沉闷。

此时坐在船沿的少女,一身桃粉色衣裙几乎融入花海之中,只是少女可令红荷逊色三分的清丽面庞透着一股忧悒

下白泽虞轩不知道贺岩枋是不是在生气,因为她所爱慕着的这位大妖只是静静坐在船头。

虞轩只是觉得他有资格生气,是她把孤高的他带进神军,如今也是因为她的姐姐阻止她“背德”的爱恋而让他遭受诸多刁难,弄得浑身血迹斑斑。

但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沉默,贺岩枋永远如此,脸上挂着虚假的温和笑容,却从不表露真心。她坐在对面,贺岩枋只顾低着头看书,为此她只能看到贺岩枋额前的碎发。往下是沾满血迹的白衫,虽然如此凄惨但身姿依然挺拔,她觉得贺岩枋在无声地抗议。

明明就是因为担心他才特意来接他回去……水路还很长,她无法忍受这种沉默,只好开口:“李太白?”

贺岩枋轻轻点了一下头权作回应,她长久观察也只知道他喜欢诗,尤其是李白的诗,其余仍旧不明。

“生气了?”她忍不住问。

贺岩枋终于抬头望她一眼,黑色眼睛和湖水一样幽深无澜:“为何?”

少女被这冷淡打败,只能轻轻叹气:“你连月奔波、被阎楹院旧部追杀,无非因为被姐姐排挤。”

贺岩枋也没有反驳,目光仍旧落在书上:“这与下白泽无关。”

“那为何对我冷淡如斯?”

“男女有防。”

“以前常出入平康坊怎不见你男女有防?” ( 注一 )

听到她愤愤的回话,贺岩枋唇角轻勾,然后继续回应:“尊卑有别。”

“堂堂白蛇卿相如今又自轻自贱起来了?”

被紧咬不放,贺岩枋无可奈何地抬头望来,神情仍是让她沉陷地平和温柔:“有些事还是不宜咬得过紧,下白泽。我确实有点不顺心,我是因为讲道理才避免与你产生纠纷。”

“你是我下属,有何不顺心尽可说出来。”

“我唯恐自身忍不住挑拨离间你们姐妹,我本非善类。”贺岩枋用染着荷香的声音简单地划清界线,这种话一出,话题基本上就得完结了。

说实话虞轩有点恼了,她从来不清楚贺岩枋在想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无时无刻都可能逃走或回归阎楹院。这实在太伤人了,贺岩枋在她自己都还没觉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但可悲的是纵然她表露得如此明显,他也毫无回应。

“我对你不够好吗?”她气不过,也不顾船夫的想法,突兀地问。

贺岩枋轻轻皱眉,柔和的五官泛起清浅坦然的笑意:“若不是因你待我公允,我早就将上白泽钉死在大慈恩寺塔。”

怎么能这么平淡轻柔地说出这种话……她望着贺岩枋,碧叶红莲从他身后缓缓拂过,也许就是受那轻淡的莲香影响,她感受不到愤怒。

从感情被知晓之时便注定处于劣势,她也不希望贺岩枋觉得她烦,只好咬唇不语。

她别过头去拨弄高过人头的莲花,越来越密的红莲就像伴着温柔水声渐渐向他们聚拢,那桃红色的瓣尚带露珠,触感如少女的脸颊。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注二)

莲花尚且能并蒂同心啊……她望着对面温柔而疏离的男子,苦闷地想。

“如此景致,你却只知看书,岂不是不解风雅。”她总觉得喜欢诗的人应该有敏感细腻的心,易于被风物触动。

“下白泽想必忘了我那‘光影两身’术式,我的分身尚在大好风光中嬉戏。”贺岩枋说着,船下忽然出现一点波动,虞轩能想象巨蟒那银色鳞片轻轻摩擦船底的样子。

再次无话可谈吗,明明是那样能言善辩的家伙,不想多说时却是半分也撩拨不起。她只好轻轻叹气:“妖气隐藏得真好,我居然毫无觉察。”

“隐藏力量本就是极为重要的基本功,”贺岩枋的语气里多少有点年长者的傲慢,“下白泽你还是太年轻,气息张扬,在我看来就像提供给妖邪的活靶。”

“不是这样的!”虞轩不服地解释,“并非因为我学艺不精,而是不可隐藏气息。”

她觉得解释这一点十分重要:“正因百鬼都会隐藏气息,所以纵是白泽也难以轻易分辨妖邪。既然如此,就只能如暗夜举烛行路一样让妖邪找上门来……白泽世代都是如此生存,冒着随时被袭击的风险,只因白泽就是赋予除魔使命的族群……”

贺岩枋静静听着,并不回话。

对在黑暗中自生自灭、摸爬滚打的他来说是不能理解的吧,使命、道义,以及信仰。但即使被他认为愚蠢,她也必须坚守自己的立场。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思所为,皆因正义。”赌气般坚持着,她凝视贺岩枋的脸,“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我相信你会真心改过,所以我会保护你。”

“我无需保护……”

“我知道你如何强悍,但重要的并不是实力,”虞轩迫切地注视他墨色的眼睛,“重要的是心意相通。是我将你带到神军,我会帮你斩断关于阎楹院、关于邪魔的过往!”

“你一直想将所有人带上正途,”贺岩枋讥嘲微笑着注视她,“那到底有何物值得你付出一切?”

“我难以回答,”虞轩承认,“但不知也无妨!只想着要获取未免悲哀,你就当我是为了实现华胥之梦吧。”

“你不过是年轻气盛。”贺岩枋平淡地摇头,眼里只有莲花。

“我会证明的,我会保护你。”

“那就证明吧,”贺岩枋的声音漠然,深渊般的眼瞳没有半分情感,“这水路之上不缺敌手,真是在意的话,我与阎楹院的恩怨,就试着去斩断吧。”

虞轩站起来,四周仍然是亭亭风荷,清甜得让人失去防备的香气轻烟般缭绕心胸。

小船突然摇晃起来,红莲纷乱欹斜时,无数铁青的手从水中伸出

仅仅是一瞬,美梦就变成了噩梦。

她并不害怕,只是抽出自己如血的剑,在再次奔涌的梅之霞中微微一笑:“好。”

我发誓要把你带离那你依然贪恋的噩梦,你所指的方向,就是我的战场。

注一:平康坊,与《阿修罗姬》同,平康坊可说是那个时代的红灯区,女支女所在之地。

注二:诗句出自隋代诗人杜公瞻的《咏同心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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