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儿。”杜崔然浇完花后，把水壶扔在一旁，看向门口的福双青。

“……”福双青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

杜崔然跑到自己的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堆纸，抱在怀里，赤着一双脚，蹬蹬蹬地跑到福双青的面前。看着不足自己一半高的杜崔然，福双青弯腰，蹲在杜崔然的面前。他的头发好像有些长了，是不是应该带他去理一下呢？

“给她。”杜崔然把怀里的白纸全部塞给福双青。猛然收到这个多纸，福双青只好把它们揽入怀里。她还怕杜崔然没有站稳，伸出左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杜崔然挥开福双青扶住他的手，转身跑到杜鹃花盆前，坐在它的前面，一动不动。

福双青缓缓拿起其中的一张白纸，在白纸的正面，是一朵花，红色的花里有两个小人，脸上的笑容灿烂而阳光。小人是杜崔然，另一个则是……李圆圆？

福双青连忙又拿起别的白纸，看着上面笑得灿烂的小人们，福双青赶紧用手抹了抹自己不争气的眼眶。她看向身处昏暗环境的杜崔然，一咬牙，一跺脚，捧着这些话转身离开。

饶是福双青在门口弄出了些动静，杜崔然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望着面前的杜鹃花没有变过姿势。

在一楼的门口，福双青找到了神情激动的严锦平，神情冷漠的杜磊，以及夹在两人中间劝和的曾勇。

走近，福双青还可以听见严锦平劝告杜磊振作的话语。

福双青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走到杜磊的面前。曾勇见福双青怒火滔天的模样，连忙给福双青让路。严锦平也及时住口。双青，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给我好好地看看！”福双青双手往杜磊的头顶上空跑去，漫天的白纸洋洋洒洒地飘落在杜磊的四周。

杜磊不解地看了一眼福双青，低头看向一张正面躺在他脚边的白纸。白纸上画了一个人，大大的双眼皮，小小的嘴巴，还有一件艳丽地过分的连衣裙。

杜磊全身小幅度颤抖，他缓慢地下蹲，用左手捡起那张图画。

“崔然，你别听别人瞎说。你同我们是一样的。你看你的眼睛多像妈妈，都是大大的双眼皮。”穿着绛蓝色杜鹃花裙的圆圆抱着小小的杜崔然在二楼的阳台一边栽种杜鹃花苗，一边温柔地安慰被小朋友欺负的杜崔然。

往事如烟，再回首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杜磊用力攥紧那张白纸，双手用力抱住头，空着的右手不断地砸着剧烈疼痛的头。连日的宿醉使得他的脑袋里似乎有一千架轰炸机在轰鸣。好疼，好疼！

被攥着的白纸狠狠地锤向杜磊的心口。

好疼！

严锦平抱住想要上前的福双青，在福双青游移不定的目光中，坚定地摇头。曾勇看着瘫坐一地的杜磊，深深地叹气。他拍了拍严锦平的手，作了一个道别的动作，步伐缓慢地离开了杜磊家。

人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严锦平和福双青在曾勇离开后，也暂时去往三楼，留下杜磊一个人在原地。这种时候，无论是谁也不愿意让别人见到自己失态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