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直努力分析着龙哥的笑意，但是得出的结果只有意义不明。
那种像是对晚辈很欣慰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啊！
刚刚不是还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吗？
耿直的小直不能理解龙哥的意思，两人间只有沉默，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店小二，那是店主的学徒，目前只是做一些帮忙一样的活儿，在取得店主真正的信任前，学徒不会学到店主的任何手艺。
眼睁睁看着学徒端着盘子走来，将两人点的热面放在桌面上，之后又匆匆进入后厨。
做编辑助手也有三个月了，小直也学到了一些皮毛，比如这个学徒，小直看出了，是一个勤恳的人。
或许是对厨艺的渴望，又或许是对工作的尊重，小直看出了他眼中的希冀，这让小直忽然想到什么，只是那个想法一闪而过，小直抓不住它...
小直陷入沉思，与之相比，龙哥就显得大方利落多了，他拾起餐具，吸溜一声，将大把面条吸入口中，嘴角残留的黄油，彰显着龙哥的一本满足。
“快吃啊，愣着干嘛，面条要趁热才好吃，你看着空调风开得多大，过一会儿热面就冷咯。”龙哥吸溜着面条还不忘记催促小直。
龙哥的胃口很好，但是小直心事繁重，一点也没有食欲。
“龙哥，我...”小直还想为那本作品申辩，但是这个气氛却不允许他说下去。
见状，龙哥擦了擦嘴，微微一笑，“我说小直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意思...”
小直话还没说完就断口了，因为他懂了，第一次看懂了龙哥。
那是属于人类自己的语言，一种眼神的语言，此时龙哥的眼中充满了笑意，意蕴着善意。
“龙哥，你之前都在吓唬我吗？”小直如获大释的笑道。
“吓唬？并没有啊，这么说你肯定也不会理解的吧，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把它当做为考验。”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懂啊。”小直还是不解。
龙哥用眼神瞥了瞥后厨，小直顺着龙哥的眼光看去，他看到了学徒，这一刻，他明白了。
小直紧绷的脸色也终于舒展开了，开始品尝美味的面条。
过了会儿，学徒从两人身旁经过，小声问道：“两位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闻言，两人皆开怀大笑，这让学徒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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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我还是想说那本小说的事，这是部好作品，我不希望它埋没在我们手中。”
饭后的两人回到公司，龙哥正准备靠着摇椅午睡，却被小直阻止了。
龙哥一愣，小说的事还真是忘记了，毕竟只是一本扑街小说，不会得到龙哥的重视，况且他当时只顾着得到小直的回答，哪里还顾得上这本小说。
“一叶为城啊，如果你坚持这是一部好的作品，那么我问你，这本小说优秀在哪里？”
“剧情啊，故事。对人物的塑造，我觉得都很棒。”
“棒也是有分层次的，我当初只看到了外门大比那一段剧情，那么我问你，当主角得到外门第一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呢？”
“肯定是激动，因为主角变强了，随着代入感，我也获得了那份喜悦。”
“激动吗？现在呢？再回想到这段剧情，你会想到什么，我需要现在的感受。”
“现在...现在没感觉了啊，我是前几天看完的，这几天更新的最新章都没看，这本小说残留的感觉消散了也很正常吧？”小直觉得这并不能说服自己。
“为什么不看呢？”龙哥追问道。
“应该是为了养书吧，一点一点看的话，有些不够滋味。”小直的目光开始闪躲，他说这话时，竟然会感觉自己都有些不自信，这个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应该？我觉得，是不想再看了吧。”龙哥的话犹如冰刺一般，穿透了小直那颗炽热的心。
“这本书，经不起回味啊。”在小直似乎懵懂了什么时，龙哥的话再次响起在耳旁。
真是这样吗，小直的信念开始动摇，他急切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当时，我确确实实感受到这部作品的魅力，也有迫切想看下去的欲望。”
“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魔法，而这个作者，将这个魔法发挥的淋漓尽致。”龙哥说得很玄乎，“只可惜，魔法存活在虚幻中，它经不住回味，或许能让人们沉浸一时，但这场魔法的梦终究会醒来，当人们醒来的那一刻，就是掉收藏的时候了。”
听工作室里的老前辈说，龙哥有时也会犯二，说一些不明觉厉的话，当时小直还不信，现在看来，事实确实如此。
眼见小直根本不理睬自己的魔法，龙哥咳了咳嗓子，正色道：“就是文笔好的意思，这个作者的文笔能带你进入联想，但是剧情普通是硬伤，主角间那幼稚的感情也不是大众的主流。”
“你所说的欲望，只是来自作者笔下的一种魔法，书看完了，读者就会开始回味了。当读者开始回味时，魔法也就解除了，那时他们会发现，这部作品是多么的无聊，就跟现在的我一样。”
龙哥尽量用简单的话说明了他的理由，也亏了龙哥的良苦用心，小直终于恍然大悟，撇开文笔不谈，他惊奇的发现，这本小说的剧情真的没有可取之处，非常无聊，作者更是用这些无聊的剧情来讲述了一个懵懂少年少女间的朦胧初恋...
小直如梦初醒，他明白了一切，仅剩的最后一丝坚持让他问出了疑惑：“龙哥你说的都没错，但是小说不是经典，小说是供大众娱乐的一种消遣品，我们并不需要这本小说多么值得回味，只要它能吸引读者继续读下去不就好了吗？网文的一切，都是以订阅数为评估标准的吧？”
闻言，龙哥露出胜利一般的笑容，他告诉小直：“所以我当初才说，如果这本小说坚持到了完结，我就给他签约。”
“这是一场骗局，诱导读者看到完结的骗局，追更并不适合这本小说，这本小说不是能让读者回头望去的消遣品，它只有一次性的暴露在读者面前，才有创造价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