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族长的手即将接触到黄金的那一刹那，夏衍却将扇子猛的一合，扇柄往上一抬，那锭金子就顺着他的手腕滑落进袖带里。

族长和那几个大汉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心爱的东西被人活生生的夺走了一般。

族长瞪圆了眼睛，有些怒气的问道：“楚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夏衍轻轻的笑了笑，拿扇子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悠悠然的说道：“这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这定金子就拿消息来换。”

塔木族原先是个大族，可这些年旱灾雨涝的，瘟疫的，早就死了大半儿的人，如今剩下的人口还不到300。

有个风吹草动的，众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哪里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消息。

族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楚公子，你这是在拿我消遣吗？”

“鄙人怎敢有如此的胆量戏弄一族的族长！”夏衍轻笑一声说道：“我既然说要交换，那自然是因为塔木族有我想要知道的，比如我想要买的那两个货物的来历。”

夏衍要买的那两个货物，自然就是柳长歌和柳长歌的娘亲。

族长的脸顿时雨过天晴，这两个人的来历本来也就不是秘密，族里的老人基本上都知道。

他大致的想了想，便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

晚上，圆圆的月亮向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洒下了大片的光芒，稀稀疏疏的几片乌云懒懒散散的随意飘荡着。

柳长歌将帐篷的帘子拉下来，严严实实的遮住门，而后罕见的点燃了那一盏珍贵的油灯。

躺在木板上的妇人见状，刚张口想说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的说道：“长歌，赶紧熄灭烛火，咱们这些灯油来的不容易。”

这些灯油来得岂止是不容易，是柳长歌和妇人捡了族人丢弃掉的骨头，然后放在烈火上，一点一点的逼出了里面的油。

不知道到底攒了多久才攒了这一灯盏。

“比起这一点灯油，你的身体更重要！”柳长歌面色平静的走到妇人的身边，然后双手捏着裤腰带开始往外摸索。

过了大约几秒钟后，她抽出几根大约有小指粗细的参须送到了妇人的眼前，柔声说道：“那天我偷药材被他们发现，趁着他们从我手里夺走人参的时候，顺势折断两根参须藏在了腰带里。”

妇人看着这小指粗细的珍贵的药材，瞪圆了眼睛，须臾眼眶湿润了。

她万万没想到，柳长歌在被人发现殴打的情况下，还想着拿药材给她治病。

油灯下的少女，在这并不明亮的烛火下，面色沉静，如苍山上的白雪，带着一股干净洁白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妇人直到此时此刻，才惊然发现无论境遇多么的艰难，无论食物多么的匮乏，15岁的女孩终究还是有了少女的风韵。

她在这三年期间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笑一笑就能引来少年郎的少女。